言清绾被人扶着走了过来,擦着眼泪边哭边说:“爷爷,你不要责骂姐姐了,她也是一时慌了才……”
“一时慌了?一时慌了就让刺客杀了妹妹,自己活命吗?”言轲鸿冷冷地瞥了言棠一眼,那一眼让言棠觉得,言轲鸿可能在想怎么杀了她才解气,否则他怎么会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自己,“我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慌了。”
言轲鸿扫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杀了一个,伤了三个,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父亲。”
言棠一愣,闻声望去。
一身藏蓝色常服的言谨忠,精神矍铄,背手而立,军营里练出来的气质,刚毅而正直。
父亲从东海回来了!
提前了一天。
言棠心里是开心的。
“你误会阿棠了。”言谨忠走到言棠身边,看着她肿起来的右半边脸叹气,继续道,“她以一抵五,自然抵不过,扰乱敌人的思绪,才有取胜的可能。”
“方才那刺客虽然绑架了清绾,但他的同伴或死或伤,他要活着,清绾是唯一的筹码,他不会伤害清绾的。阿棠之所以那样说,也是为了让黑衣人方寸大乱,好救出清绾。”
言棠:“……”
虽然她刚才很想那样狡辩来着,但爹您是真的想多了。
言轲鸿又是一声冷哼,不满地瞥了言棠一眼,又看看言清绾,没再说怪罪的话,临转身前却抛下一句:“该疼的不疼,不该上心的你倒是上心。”
言谨忠脸色一边:“父亲……”
言棠:“……”
心上像是被又寒又锐的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她一直都知道言轲鸿不喜她,没有理由,就是不喜她。她以为是性格使然,可自从言清绾被找回来后,她才发现并不是。
原来他也有慈爱的一面。
包括她的父亲,父亲待她很好,她要什么都会满足,可言棠就是觉得,那只是“好”而已。
但言谨忠对她,对言清绾,对最小的弟弟言赟都是一样的。或许是因为久在沙场,才让他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杨嘉英告诉她,因为言清绾从小走丢,祖父对言清婉宠爱有加是因为觉得亏欠。
言棠以前总是这样安慰自己,或许吧。
言谨忠声音算不上温和,作为将军的他,说话时铿锵有力,短而精悍,很多时候都没有一句长句,但一点都不严厉。
“回去吧。”
言棠想起黑衣人说的那句“杀的就是你忠武侯府的人”,便问:“娘她们回去了吗?”
“回去了。”
言棠心里一松,是她想多了,可能是那伙人只认马车不认人,“那就好。”
“她们的马车也是。”
“什么!”言棠大惊,“娘她们没事吧?”
“没事,我正好遇上了。”言谨忠见她面色凝重,继续道,“你娘说黑衣人提到了‘忠武侯府的人’,心里放心不下,所以让我来看看你们。”
言棠一顿,停了脚步,“我们也是。”
这下轮到言谨忠沉默了。
“他们原先说了一句‘忠武侯府的马车’,后面又说‘杀的就是你忠武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