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大院,桃符蔚新,红灯高挂,阶馥庭馨,一片祥和。
上午九点,一辆崭新的红旗轿车徐徐停在大院门口,车窗降下,露出丁简那张英俊的脸。
两位荷枪门岗同时转身,齐步走到红旗车前,一人拦在车头前,一人走向轿车左前门。
“你好!请出示拜帖,或者通行证。”门岗向车里的丁简敬了个礼,不亢不卑的要求。
“没有拜帖!”丁简笑着道。
“通行证也可。”门岗提醒道。
“也没有。”丁简道。
“对不起!没有拜帖和通行证我不能放你们进去。”门岗绷着脸道。
“你很有原则……”丁简不想为难这个敬业爱岗的门岗大哥,想了想,对他道,“你去告诉你家家主,就说他外孙来了。”
“……好!公子稍等。”门岗略一迟疑,转身进了门岗室,很快有回到了车窗前,“公子稍等,家主很快出来。”
门岗话音刚落,丁简就看见大院里一行人朝着门口大步走来,走在前面的正是他姥爷乔维庸,他急忙推开车门,从车里下来。
乔楠从后座下来,跟儿子站在一起,微笑着看着越走越近的家人。
“姥姥!姥爷!”
“妈!爸!”
“子真!”
“楠楠!”
“这孩子,回家也不说一声。”苏明慧搂住女儿。
“过个年好像又长高了。”乔维庸拉过外孙,全身上下打量着。
“爸!妈!先让妹妹和外甥进屋吧。”乔楠的大哥乔景峰道。
“哥!”乔楠笑着喊这位只比她大一分钟的大哥,当年母亲产下双胞胎后,身体虚弱,奶水严重不足,本来说请奶妈照顾的,但恰巧苏明慧的弟妹同日在魔都产下一女婴,却不行夭折了,于是乔楠就被送回苏家去养了。
说实在的,早些年乔楠是对这位哥哥是有嫉妒,对父母是有恨的,直到她九死一生,躲在昆仑山深处诞下儿子之后,她心里的那份不甘和嫉恨才慢慢消散了,子女送养,最痛苦应该是父母吧。
“十九年,你总算回来了。”乔楠的爷爷乔红军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是,“这十几年一定过得很苦吧!”
“苦是苦了点,但心里踏实。”乔楠笑着道,“对不起!这些年,楠楠让您们担心了。”
“你打算怎么做?”乔红军低声问长孙女。
“讨回她们欠我的。”乔楠道。
“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当年事,爷爷您知道多少?”
“当年事……牵扯甚大,若是追查下去……天要踏一半。”
“我不会再一次委曲求全。”
“那怕高层架构动荡,你也要做?”
“那种人没资格占据塔尖。”
“内阁不是想换就能换的,因为……墨门不会答应。”
“墨门?这关她们什么事?墨门不是不逢乱世不入世的吗?”
“爷爷也不知道墨门为什么会突然入世,我也是最近听到点小道消息,说当年事是墨门干预的结果,具体原因不知道。”
“墨千秋这是在找死啊——”乔楠看着窗外的天际线狞笑,“真当我火凤凰没脾气么!”
“你认识墨门掌教墨千秋?”乔红军惊讶的看着长孙女。
“不但认识,我还救过他的命。”乔楠苦笑道,“只可惜,救的是条毒蛇。”
二十年前,乔楠进入南疆瘴疠沼泽寻找火莲花,途中遇到一个陷在毒雾沼泽里奄奄一息的青年,善良的她仗义出手,将人从沼泽里救了出来,把千辛万苦找到的火莲花给其喂下,又花了三天时间对他进行针灸放出毒血,才把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楠楠!我们乔家历来笃守中庸之道……”
“孙女明白,我不会动用乔家力量。”
“你不怨爷爷?”
“怨又有什么用?”
用过中午饭,从乔家出来,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四点。
“先生!卫家派人送来了约战书。”乔楠刚刚坐下,洛红鱼就拿着一份约战书进来了。
“今晚亥时末,密云湖一战,以生死定胜负……杨胡尘拜上……果然是他。”乔楠展开约战书看了一眼,随手丢给儿子,“战!”
丁简拿着约战书去了书房,出来后把它交给了洛红鱼。
洛红鱼走出酒店,走到街角,把约战书丢到那位摆摊擦鞋的老人面前,转身离开。
一分钟后,擦鞋摊收拾离开了。
卫家,宽敞的会客厅里,一位六十岁左右的男子大刀金马的坐在主位里,身后站着两位精神奕奕的青年,其中便有卫青龙。
“杨大师!来,来,来,喝酒。”卫长安殷勤的给杨胡尘斟酒夹菜,“杨大师,你尝尝这红烧狮子头。”
“卫家主客气了。”杨胡尘嘴上客气,心里却欣然受之。
“老爷!苏楠应战了。”管家小跑着从外面进来,把手里攥着的约战书递给卫长安。
“杨大师!我就说苏楠孤傲嚣张嘛!哈哈——”卫长安大笑着把约战书递给杨胡尘。
“战!好字。”杨胡尘看着约战书空白处写着的那个飘然出尘的“战”字,忍不住赞了一声。
“青龙!拿去备案吧。”卫长安吩咐儿子。
“是!”卫青龙马上从师傅手里接过约战书,找国安司备案审批去了。
国家有规,宗师以上约战,必须经得国安司备案,否则以扰乱社会治安,危害国家安全罪论处,一律严惩。
“杨大师!真的不用我先派人先去试探一下吗?”卫长安还是觉得应该先试试乔楠的修为更稳妥。
“不用!”杨胡尘端起酒喝了一口,放下酒杯接着道,“一个当兵的能厉害到哪去!而且老夫并不觉得她真的可以躲开导弹的袭击,而是机缘巧合之中的幸运而已。”
“叶阁老曾说,苏楠有徒步渡海之能。”卫长安提醒道。
“这……”杨胡尘震惊的看着卫长安,“你怎么不早说?”
“杨大师!我……”卫长安郁闷的看着杨胡尘,心说,老子一说话你这老匹夫就不耐烦的打断老子,这会儿还怪起老子来了,嘴上却是不敢的,“我,我也是刚刚想起来。”
“情报有误,这可难办了。”杨胡尘站起来,在室内踱着小步走了几回,然后盯着卫长安道,“卫家主不想多解释一下吗?”
“这样吧!杨大师!我卫家多加一成报酬。”卫长安道。
“不够!”
“三成!”
杨胡尘还是摇头。
“四成!”卫长安咬着牙。
“五成不能再少。”杨胡尘重新落座,对卫长安道,“五成也是看在老夫与青龙师徒一场的面子上。”
“好!我答应了。”卫长安脸上笑着,心里滴着血暗骂,“你老匹夫最好死在苏楠手里……不,最好同归于尽。”
内阁,正准备下班的叶阁老和朱阁老接到了下面的汇报。
“卫青龙的师傅来了,还约战了苏楠!这卫长安莫非是疯了不成?”朱阁老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
“老伙计稍安勿躁。”叶阁老笑眯眯的安慰道,“卫苏之战在所难免,早决早好。”
“这是宗师之战,宗师之战!”朱阁老胸脯起伏不定,站起来继续拍桌子,“这种等级的大战对环境的损害性和对社会造成的影响有多大你难道不知道!”
“所以,她们约在了半夜,地点也选在了百里外的密云湖。”叶阁老道。
“湖里的动物惹她们谁了,要打到人家头上去?”朱阁老瞪着叶阁老,好像挑起大战的是叶阁老似的。
“湖里的鱼虾死不了。”叶阁老转身朝外走,“看着吧!老伙计!卫家大难临头了。”
“卫家大难临头……你,你什么意思?”朱阁老莫名所以的看着到了门外的叶阁老追出去,“你回来,给我说清楚……”
王家,一家之主王万春刚从外面回来,一杯茶还没喝上,管家王富就给他说了个事。
“你说,卫家请来了青龙的师傅?”王万春惊讶的问管家王富,按照常情,武道宗门是禁止插手世俗争端的,现在身为雪山派长老的杨胡尘却为了徒弟出山了,这让他不得不奇怪。
“我也觉得奇怪,难道这些人想打破延续几百年的规矩吗?”王富道。
“我觉得未必。”王万春端起刚沏的茶喝了一口,“杨胡尘可能是私自帮忙的,就是不知道我那亲家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家主!我去备车。”王富退后几步,转身出去了。
王万春沉默着喝完一盏茶,回了房间。
王府会所,叶泽钜正跟几位朋友应酬,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谁约战……啊?卫青龙师傅约战苏楠,苏楠是谁……丁简母亲啊……哦,嗯!好,一会见。”叶泽钜走到阳台接电话。
“叶公子这是遇上事了。”崔颢看着叶泽钜惊喜不定的表情对坐在对面的萧雨农道。
“哥几个!今晚带你们去整个好看节目。”叶泽钜接完电话回来,对两位好友道。
“哦!说说看,是什么节目,值得我们叶大公子重视。”崔颢兴致勃勃的问叶泽钜。
“上次我不是跟你们讲过魔都那位丁霸王丁疯子么?没想到!你们绝对想不到,他母亲竟然是一位武道宗师。”叶泽钜很是感慨的说道。
“晚上的节目不会是宗师大战吧?”萧雨农激动的道。
“正是!”叶泽钜一拍桌子,“刚才,就刚才的电话,是慕谦打来的,哦,对了,丁简的母亲是慕谦的大姑,刚才慕谦在电话里说,卫青龙请来了师傅杨胡尘,约战丁简的母亲于密云湖。”
“叶公子!她们两家是不是有什么恩怨?”崔颢道。
“去年,卫家三公子卫飒煌去魔都游玩,为了一个女学生跟丁霸王起了冲突,卫三少没有找到便宜,隔了一段时间,卫三少又去了,还带着卫家铁卫的白煞黑鬼去了,还绑架了人家的一位老乡用于威胁,结果白煞黑鬼被杀,卫三少还差点死在了对方手中,估计这就是恩怨的由来了。”叶泽钜道。
“丁简的母亲出手了吗?”崔颢问。
“没有!丁霸王一个人不但把白煞黑鬼打死了,还把卫三少的贴身保镖律千山废掉了。”叶泽钜道。
“不对!这不是杨胡尘约战丁简母亲的理由,年轻一代的恩怨不会这么轻易的上升到上一辈的生死斗。”萧雨农提出反对意见。
“我知道就是这些。”叶泽钜两手一摊,深层次的原因他多少知道一点,但这是些不能向外人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