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又没说，你发什么闷骚啊。”娃娃嘟嚷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总之，以后不准再去勾引他，知道没？”於一咫再次强调。
“我没有勾引他。不过我会考虑和他交往。”娃娃应道。其实她也觉得应该在她有生之年好好谈一场恋爱了，况且，自己也好像是喜欢邹易诺的。
“不准！”
“诶你是不是管太多了？”尽管这么说，但娃娃心里还是会有点莫名奇妙的小甜蜜。
“总之不给。”於一咫黑着脸说道。
娃娃突然很不满了，“於一咫，你真是不可理喻耶，你已经有邬云了，现在还跑个未婚妻出来，还不准我谈恋爱，你这算是什么啊！”
“是不是我最近管你管得太松了？还顶嘴！”
“为什么我不可以顶嘴，明明就是你不对！强吻我两次，抛下邬云，用小夜的身份欺骗我！你以为你是谁啊。”娃娃突然忆起那个男娃娃，非常不爽地说道。
虽然，小夜也是她喜欢的……
於一咫突然怔住了，小夜……的事情，她都知道了吗？
迟钝的娃娃还是一眼就看出於一咫身体僵硬了一下。
果然是吗？他果然是小夜吗？
娃娃苦笑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於一咫还是开口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看到了我做的第二个男娃娃出现在你房间。”娃娃如实回答。
“你进过我房间？”灯光下，於一咫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不自然的红晕。竟让娃娃一阵心跳！
“是啊。而且，那个男娃娃我已经要回来了。那个娃娃我是给小夜的，不是给你的。”虽然娃娃想用对待小夜的态度对待於一咫，可是就是没办法，娃娃还是感觉他们就是两个人。
“拿走了？谁准你拿走的！”於一咫脸上竟出现了愠怒的表情。
娃娃怔了怔，不满地说道：“我想拿走就拿走啊，反正你已经有这么多洋娃娃也不稀罕了吧？”
於一咫真的很想掐住娃娃的喉咙，这女人说的话怎么每次都这么锥心啊！
“如果我说我稀罕呢？”於一咫冷静下来，那个男娃娃，他不想失去，即使是低下头来向娃娃要回来。
“啊？”娃娃一脸惊异的表情。堂堂於家大少要什么有什么，居然稀罕她的男娃娃！一股暧昧的情愫流进娃娃的心房。
“我喜欢那个娃娃。”
我喜欢那个娃娃……
嗯？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别扭啊！娃娃不自然地看着他。心跳越来越快。
今天真疯了，莫名其妙的感觉全都一起涌入心房里！
看着於一咫难得真切的眼神，娃娃开口想拒绝都没办法！那可是美男耶！也不好意思拒绝的。最重要的是，娃娃根本就不想拒绝。
“好、好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娃娃索性就利用男娃娃来开条件。
“什么条件？”於一咫挑了挑眉，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想……搬出於宅。”
应娃娃要求，於一咫真的让她搬出了於宅，让她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住。不过於一咫也开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重新跟他回公司。
这样双方都有利无害。
至于邹易诺的表白，娃娃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她不是小乐，而且郑重地吧真正的小乐介绍给了邹易诺。邹易诺自然是一阵惊讶一阵激动了。
邹易诺一时也弄不清楚，自己喜欢的是娃娃还是小乐。
不过看见与於一咫在一起的娃娃，邹易诺就释然了。
娃娃，喜欢的是……於一咫。
最近很少见到邬云，不过天上的乌云倒是聚集了一朵又一朵。
昏暗的天下着大雨，路面很滑。
坐在办公室的於一咫总觉得有些不安。今天娃娃还没来公司呢！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在下着，於一咫紧皱俊朗的眉头。
湿漉漉的落寞身影挪着失魂的脚步进来，柜台小姐虽也惊异，但她们也认出来那正是於少董一直宠爱的助手——杨娃娃，娃娃眼神空洞，木讷的表情配上狼狈的衣着，就像是经受过打击的天使一般。让人心疼。
木然走到於一咫的办公室门口。听得里面的讲话声，娃娃停下了脚步，不语地听着里面的对话。
“关于订婚的事，我想推迟一下。因为在还没打败邹氏集团之前，我不想分心。”是於一咫的声音。
“一咫，你不是一直利用那个叫洋娃娃的那个女生牵制着邹氏集团吗？”对方的声音似是从电脑那边传来，他们正在语音。
娃娃一惊。木然的脸上挂上一丝苦笑。
“是，不过我现在发现她没有那个能力牵制邹氏集团，况且，我想借自己的力量打败邹氏。”
苦笑蔓延，衣服上的水滴落的地面，光洁的瓷砖上有了一小滩水迹。
她果然没听错吗？事情真的是那样的吗？
握着手心的两个洋娃娃眼睛，她几乎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喊：“娃娃，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呃？你的衣服怎么这么湿？”
室内的谈话声骤然停止。
许久，一阵静默。终于，门开了。
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娃娃，於一咫脸色沉重，眼神颇为复杂。
没有多言，直接把她拉进办公室里。
“你都听到了？”於一咫单刀直入，很平静的样子。其实，此时他的心情却很复杂，参杂着丝丝不安。
“听到与没听到又有什么差别？我早就知道了。”娃娃淡漠地说道，披着於一咫给她披上的毛毯，面无表情。
自今天早上接到邱副管家的电话，娃娃的心就碎了。
杨爸爸和杨妈妈被打了，昨天杨爸爸和杨妈妈从於宅下班回家时，在於宅附近突然遭受到袭击。两人被打得不堪入目，幸亏被邱副管家发现，带着保安把那群人吓走。
现在，杨爸爸和杨妈妈正躺在医院里，裹得像木乃伊似的。
娃娃早就料到，自己被人人当洋娃娃般利用，只是不知道自己亲耳听到真相是心会那么的痛。
於一咫还不知道杨爸爸和杨妈妈出事了。
但是，娃娃知道这件事与他有关。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於一咫故作冷静地问。看着娃娃此时冷得发抖的苍白嘴唇，他的心隐隐作痛。
娃娃眼眶很热，很烈，很痛。却倔犟地不眨眼，因为她的眼睛已经弥上了一层雾气。
“你只要回答我，从始至终你是不是只打算利用我？”娃娃不答反问，至少，回答她，有一点点是为了她的幸福，只要这样，她就原谅他。立刻原谅他。
看着娃娃清澈的眼眸，於一咫不忍心说谎，诚实地、坚定地答道：“是的。”从看到她第一眼，於一咫就只是打算利用她，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从不留在身边。但是，到后来，他竟发现，他根本就不想利用她了，他舍不得……
可是，没等於一咫说下一句，娃娃就冷冷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娃娃笑得很假很假，却又笑得很畅快很畅快，她几乎连唯一的亲人都没有，笑得断气了才是最好的。
“呵呵呵呵呵，於少爷可能不知道吧？其实，被利用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娃娃笑得太用力，连眼泪都出来了。但她不是哭，是笑。她从来不哭，更加不会因为这个利用她的家伙而哭。尽管，她曾经有一点喜欢他。
於一咫心酸的看着她缓缓滑落的眼泪，却又看着她强硬撑开的笑脸，心中一阵刺痛。但，他最在意的还是那一句，被利用的是他自己！
“什么意思？”於一咫勉强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太过激动。
“还不明白吗？於少爷？”娃娃苍白的脸上再次逸上一抹凄美却又纯洁的笑，笑得刺眼，“那我就告诉你，其实从一开始，也就是从我爸爸拿错洋娃娃开始，都是我的计谋。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
做你的洋娃娃，签下契约，只不过是为了留在你身边，方便牵制你。也许你不知道，YU的死对头邹氏集团的大少爷早就已经买通我，让我留在你身边，让你爱上我。什么男娃娃，什么小夜的，都在我的计划之内。这下，你懂了吧？於、少、爷！哈哈哈哈哈……“娃娃脸上那一抹笑真的刺痛乐於一咫，她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剑，狠狠地扎进他的心。看着於一咫的表情，娃娃的笑愈是疯狂。她已经没有了思维，她只想狠狠地、狠狠地伤害这位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於家大少！
缓缓滑落的泪滴流进嘴中，酸涩的味道让娃娃的心更加痛起来：“真是的，我笑得太用力了。怎么了？堂堂YU少董怎么没反应了？是不是太震惊了？
被人利用的感觉不错吧？哈哈哈哈哈……不妨告诉你，在跟你回公司这段时间，我已经掌握了YU的情况，所以……“”啪！“清脆的一响在娃娃脸上炸了开来，回荡在宽大的办公室里。
娃娃面无表情，头因於一咫的力道而偏到一边，苍白的脸上逐渐浮现模糊的五个红色指痕。
於一咫心中的怒火已经因为娃娃的这番话被完全的激怒出来了。
他承认，他一开始是打算利用她，但是，后来他发现，他舍不得，他已经……慢慢爱上她了。但是，当他开始确认自己的感情时，这个女人，那么清楚地告诉自己，她从一开始都是在利用他。少爷生来就有的自尊让他再也忍不住，打了她。
可是，再次看看她的脸，他发现，他后悔了，他没有减轻心里的疼痛，反而更加疼痛！
“怎么啊？於家少爷打人啊？受不了了？呵呵呵呵呵……”娃娃的心像是被撕开般的疼痛，远远超过了脸上的痛热。视线很模糊，但她却坚持笑。她绝不在他面前哭！她故意说话激怒他，因为这样让她有复仇的快感。尽管此时心里没有感到丝毫痛快。
“出去！”於一咫低吼，他不想看见这个女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撕裂她！
她为什么要笑，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笑狠狠的刺痛了他吗？
“我会走，不用你赶。契约上的九十九个洋娃娃，你放心，我会一个不少地做好给你。我们……打平了……呵呵，等九十九个洋娃娃做好后，我们便……没有任何瓜葛了。”娃娃笑得很吃力，她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她说这话是说得多么艰苦。
於一咫的表情很受伤，娃娃也心疼。
可是，娃娃的心已经被太多疼痛代替了。
走出YU，来到了医院。
杨爸爸和杨妈妈躺在病床上，眼睛紧紧地闭上。医生说，这次被打得很严重，已经导致内脏出血了，即使做手术也未必能救活他们，况且，要保住他们的性命，那一笔钱不止是天文数字这么简单。
坐在床边，娃娃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了。却依旧是浑身湿漉漉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抽泣，又像是受惊。
此时她身边没有任何可以依赖的人。
大家都很忙，没有空理她。
是啊……没有空……
十岁那年起，她就狠狠的被抛弃了，没有亲生父母，没有真正的亲人。而陪在她身边的，就是杨爸爸和杨妈妈。
如今，她唯一的依靠都躺在病床上，而自己又无能为力。
眼泪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大滴大滴地滑落下来。娃娃哭得很轻，生怕惊醒睡梦中的爸爸和妈妈。就连哭，也无法哭得畅快。
记忆深处，她只记得六年前，自己窝在阴暗的小巷，大声地哭着，哭得很痛快，哭得很响亮，然后，就遇上了杨爸爸和杨妈妈。
但她不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哭的了。那时她也决定，决不轻易流泪！
凌晨赶去医院见爸爸和妈妈时，爸爸妈妈手中就是拿着这两颗洋娃娃的眼睛。和娃娃做出来的眼睛很相像。不过，这是用黑宝石制成的，更宝贵一些。
流眼泪流得累了。
她想找个地方依靠一下。
脑海中突然闪过尹季的笑脸。娃娃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病房，把电话卡插进医院的公共电话上，拨打尹季的手机。
冰冷的“嘟嘟”过后便是尹季明朗的声音：“你好啊，我是尹季。”
“尹季……我……我是娃娃，我现在在医院……”娃娃感觉浑身无力，脑袋昏昏沉沉，头发还在滴水。
手无力地松开话筒，身体软绵绵地倒下。轻悠悠，飘浮浮的，好像腾、云、驾、雾。
沉睡了不知多久，娃娃沉吟一声，挣扎着睁开重重的眼皮。
这个房间……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然，娃娃像是想到了很重要的事，连忙展开手心一看。没有！
爸爸妈妈留给自己很重要的东西没有了！爸爸妈妈说这可能和自己的身世有关。可是！现在不见了！
怎么办怎么办？
娃娃焦急地拖着软绵绵的身子下了床，脚一软，头一晕，又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刚好进来为娃娃换冰毛巾的徐管家见到叠在地上的娃娃，连忙跑过去，紧张地说道：“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可以乱跑呢？你淋了雨，现在身子很弱！”
“徐、徐管家？这、这里是哪里？”糟了，娃娃是不是烧昏脑袋了，总觉得这个房间很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徐管家吃力地把娃娃扶回床上后，才说道：“小姐，这是你的房间，这里是你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