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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新的征程

“算你聪明!”几乎就在一瞬间,白莲的俏脸突然变得阴戾无比,“想要占我便宜的男人,至少都有这个数!”

她动作夸张地伸出三个指头,胡雪岩猜测应该有三十多个!

“但是,他们都死在了我的手上,所以,他们都叫我嗜血罗刹!”白莲突然变得狷傲而狂燥,这令胡雪岩有点无可适从,这得是经受了多少的江湖险恶纷争,最终让一个曼妙娇美的俏女郎变成了嗜血狂魔!

嗜血罗刹!江湖上只有一个人物配得上这个残暴的称号,她就是莲花圣母!

胡雪岩估计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娇巧可爱的盈盈女子,竟是个属下有着千百之众的统领者!

在某些时候,她可能是个人人惧怕的女暴君,但在内心深处,她却只是个孤独空虚、渴望感情寄托的普通女子。

“不过,唯独你是个例外!”说也奇怪,无论她平时多么要强,多么狂燥,但只要一见到胡雪岩,突然间就会开始温柔下来,“因为在我心里,你是个特殊的人,我从一开始,对你就不设防的,你该不会觉得,因为我仰慕你,就当我是个随便的女孩子吧?”

白莲的声音竟然有些羞怯,这是发自内心的,人一旦太过在乎某些东西,就会紧张害怕失去它!

“不会,”胡雪岩叹了口气,“但我,配不上你……”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拒绝我吗?”白莲握住胡雪岩久病干枯的右手。

“反正你买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别想把我赶走!”

不觉间女儿家春心泛滥,胡雪岩也似乎快被她的一颗心给融化掉了,他回应着握住她的小手,点了点头。

“别以为我只会对你好,你要是惹我不高兴,我随时会给你放血!”

说着话白莲手中已经多了把匕首,这女人竟忽然间说翻脸就翻脸了,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说时迟,那里快,只见白莲飞快地用尖锋挑开胡雪岩的指头,瞬间殷红的血渍染红了双手!

胡雪岩真是无语,谁让他现在毫无抵抗的能力呢!简直欲哭无泪,唉,女人无常啊!翻脸的确比翻书还要快!

白莲则又是一阵娇笑,“你又误会我了吧?我这是在帮你放毒血呢!之前你身体虚弱昏迷不醒,无法放血,现在你醒过来了,气色也不错,所以我得赶紧放出你体内的毒血,这样的话,不出一个月,你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呃!胡雪岩已经无力挣扎,幸亏自己没有心脏病,否则早已被她吓死!

这个女孩,温柔起来,如同春风盈面,而她一旦狂燥起来,又象一头性情乖张的小兽!

……

正象白莲所预料的那样,自从胡雪岩清醒过来,并且释放毒血之后,身体状况大为好转,不出半月就可以下床了,白莲安排了几位上了年纪的大婶作为胡雪岩的专用保姆,饮食和起居条件都照顾得无微不至,竟让胡雪岩恍然有种在胡公馆当老爷的感觉了!

但细心的胡雪岩发现,在这个莲花谷约有几百号人,竟然真的全是女人!而且最怪的是,她们所穿的衣服都非常奇怪,确切地说,这些女人的发式和衣着风格,根本不是天朝的装扮,则是沿袭前朝的装扮!莫非这些人的身份是……

胡雪岩还有一个重大的发现,就是他自己的变化,因为中毒极深,虽然已经基本控制,但体内肆虐的毒素给他的身体留下难以弥补的创伤,之前的胡雪岩,是个雍容富态、肤色白晰的翩翩公子哥形象!但如今病容憔悴,身体单薄,活象个流浪江湖的魄书生!而且连嗓音也变化很大,之前他的中音宏亮高亢,而现在则极为低沉。

这样的变化,就连胡雪岩自己都差点认不出自己了!而随后到来的古应德和王五,也都是同样的感觉!

特别是古应德,当他看到背身站立的胡雪岩,本欲上前打个招呼,便胡雪岩刚一扭头,古应德竟然陌生得不敢随意说话了!

“大先生,您真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古应德嚅嚅地说道。

“的确,老爷要是站在大街上,我是真不敢相认了!”

胡雪岩淡然一笑,“你们两人提醒了我,胡雪岩或许早在一年前就死去了!”

“大先生,您可别误会!”古应德慌忙解释着。

“老爷,其实您这样……也挺好的!”王五是个武者,说话一向直来直去,让他说话转弯抹角的,确实难为了他。

“你们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的情况,我比别人都清楚。”胡雪岩话锋一转,“对了,外面的情况怎样了?还有,我家里人,他们还好吧?”

“大先生节哀啊!”古应德神色哀伤,“老夫人年迈体衰,经受不住巨大的打击,早已驾鹤西去了!”

“母亲……”

胡雪岩已是泪流满面,巨大的变故,仿佛世上一切都已沧海桑田,人生犹如白驹过隙,匆匆流年,水过无痕,世事无常,胡雪岩心想,或许人生本来就是一种虚幻,是一场梦吧!那么往后余生,退隐红尘长伴青灯古佛,或许是个明智的选择!

“我累了,”胡雪岩黯然神伤,“我想好好地休息一场,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了却余生,应德觉得如何?”

“大先生若真是如此,那估计会有很多人就要高兴死了!”古应德以退为进劝解道,“比如那些摧毁阜康的恶人,岂不是个个得偿所愿!还有李鸿章他们,颠倒黑白是非,如果这世上都是小人当道,那么这世间从此大道不存,人心不古,天朝世道恐怕从此就暗无天日了!”

胡雪岩低头不语,大刀王五上前一步,“老爷,我是个粗人,朝庭大事什么的我不懂,但我们江湖中人,一向快意恩仇,李鸿章恭亲王他们整得咱们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还要赶尽杀绝,欲置老爷于死地,试问哪个汉子不会拔剑而起举刀相向?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着大刀王五铁骨铁骨铮铮怒目而视的表情,胡雪岩钢牙紧咬,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刚才是说,在天朝的国法之下,胡雪岩确实已经死了,我现在的身份叫胡光,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胡雪岩的堂弟,我只就是他的影子,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胡雪岩深思片刻说道。

古应德立刻会意,“大先生,我懂您意思!”

王五这个粗人,反应确实比古应德慢了半拍,他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脑门,“对,对,老爷确实不能再用以前的身份了!”

“大先生,那您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古应德问道。

“我要先去筹一笔钱,”胡雪岩的眼中突然光芒闪动,“我是个商人,所以我知道,只要手里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这也是我们重整旗鼓的第一笔资本!”

“可是您名下的房产加上田产,经过债务清偿之后已经所剩无多,即便卖掉余庆堂药房,所有资产也至多纹银万两,大先生,比起以前的动辄千万,这个似乎太少了点儿!”

“这个不用发愁!因为有人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一座宝藏!”

胡雪岩拿出一张泛黄的图纸,摊在案上,这张藏宝图是卫公公来时放到胡雪岩身上的,给他留了封信,信封上特别备注:务必恩主亲启。

“宝藏?”

古应德和王五二人不禁眼前一亮。

“没错,确实是一座宝藏!”

于是胡雪岩就把在天牢里遇到陈春万的经过跟他们讲了一番,而在另一方面,胡雪岩深为卫公公的守口如瓶赞赏不已,他竟然瞒过了胡雪岩之外的所有人,毕竟再亲近的人,也不可能完全没半点私心杂念的,毕竟人心隔肚皮!

“老爷,事不宜迟,以免夜长梦多,咱们这就出发去沪市如何?”王五是个急性子。

“可是大先生的身体……”古应德有些担心胡雪岩,毕竟他大病初愈,不宜远行。

“这个无妨,我随身带着白姑娘精心配制的药方,只要按时服用就行!”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娇美的女声:“老爷这是打算要走吗?”

自然是莲花教的大当家白莲仙子驾到,古应德跟王五也是很知趣,跟女主人打了声招呼就退到了外面,把空间留给他们老爷和八少奶奶,在这个山清水秀的二人世界,任何人如有打扰到这对神仙眷侣,他的心里必然会自愧得如若犯法!

“白姑娘,你来了!”胡雪岩语气里满带爱意和喜悦之情,“我正想要出去找你,可巧你就回来了!”

“你现在自我感觉全愈了吗?”白莲冷冷地问道。

胡雪岩活动了下身体,又轻轻摇了下胳膊,“白姑娘果然神医圣手,大恩不言谢嘛,而且你不是命令过我不准跟你说那两个字的么?”

白莲稍微嘴唇上扬一下,她本想附合着胡雪岩微笑一下,不过马上收回了笑意,“老爷必须要离开这里吗?”

胡雪岩低头不语,半天才低声道:“是!不过……”

“我知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以老爷这样的大才之人,当然不会安于龙游浅滩,迟早要在朝庭呼风唤雨,享受荣华富贵,要是整天待在这里只守着我这一个女人,确实太委曲你了……”

“白姑娘千万别这么说!”胡雪岩赶紧解释,“能得到白姑娘的抬爱,雪岩已是求之不得,这一年来我能与姑娘共处一室,实在是万分荣幸,只是外面尚有许多未了的事情,必须得亲身前去处理!而且我这一趟出去,还要为你办一件最要紧的事情!”

“为我?”白莲心念一动,“我能有什么事需要老爷急着处理的?”

“有啊!”胡雪岩狡黠一笑,“你不是自称我的八姨太嘛,可我还没有下过聘礼啊!我这次出去,就要带回一车大元宝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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