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了望天,这白日青天的,怎还看见鬼了不成?在低头看白前,却他衣冠楚楚,甚至有些儒雅气息。莫非刚才是自己看花了眼睛。
不过不管怎样,白前都不敢继续待下去了。这些人太奇怪了,说不准就是什么妖魔鬼怪。
桑海城没有知州,也没有刺史,唯有一位城主大人,而且供奉的神灵也只有海神娘娘。
因此,但凡在桑海城出现什么难以解释的问题,都与蛇神鬼怪脱不了关系。
所以白崖鸣才觉得自己撞了邪。
白梨有些奇怪,“这人怎就跑了?莫名其妙。”
“不管他,咱逛会便回去吧。”
这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降低大家的热情,这顺着前头的市集去,却又遇到一东洋人正在跟耍杂技的较劲。
那卖艺的是兄弟俩,想必方才表演的是胸口碎大石,所以这个头偏矮的男子见了,非要试一试。
人家自不愿意,便动起手来。
“这人实在是过份了,那兄弟二人也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白前他们从前是乞丐出生,自然知道下层人的艰辛,若是有好出路,是个人也不愿意冒险表演这胸口碎大石的。
话比较少的白丑也蹙起了眉头,只是想到他们初来乍到,还是少惹事为妙,见夫人又没开口,便示意白前闭嘴。
只是那矮个男子不知怎的,目光一下落到了白前和白丑身上,非要让他们也试一试。
然就是这当头,后面的白少绾和白梨忽然两眼一黑,被两个个头偏矮的黑衣人给扛上了后面的马车。
白前蹙着眉头推辞,忽然发现夫人和白梨不见了,顿时一惊,朝白丑喊道:“不好,夫人她们不见了。”
二人哪里顾得了那矮个男子纠缠,当即寻起人来,只是把此地转了几圈,又问了好些人,却都不曾见过。这才着急起来,不由得怀疑起方才那个恶少,便又打听那人的身份,方得知次人乃城主大人家的独子,平日就专门干这些强抢良家女子的事儿。
几乎可以认定,是那白崖鸣所为了,可是旋即又听闻最近的桑海城不太平,已经丢失了十七八个少女,而且也是无缘无故的就消失了,有的消失在自己的闺房中,有的则像是白少绾等人一般,直接消失在人海茫茫的大街上。
白前白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白丑船上通知其他人,白前则继续找。
至于城主大人那里,听说也是派人专门勘察,可是这么久的时间也没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因此白前不想去他那里浪费时间了。
期间白前还遇到过那白崖鸣一次,这斯正在调戏买伞的小姑娘,白前本想收拾他一顿,但是此刻没那闲工夫。然他在那白崖鸣旁边过时,却还把白崖鸣吓得两腿发软。
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白崖鸣抛下那小姑娘带着自己家的一群恶徒便回了衙门里去。
也才是半个时辰的功夫而已,便见白崖鸣带着桑海城护城役直接冲白前来。
“就是他,这人分明就是个妖怪,城中少女失踪案,定同他有关系,对了他还有同伙。”白崖鸣指着白前,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有成就感,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把这个案子破了。
正是疑惑的白前听闻此话,只觉甚是好笑:“你有什么证据么?我还想告你把我家夫人及侍女劫走了。”
这桑海城疯护城役队长也不是滥用职权之人,加上公子平日里没少为非作歹,此刻他光凭一言就咬定人家是凶手,实在是有些不符实。只是这案子牵扯的少女太多,所以护城役队长也不敢放过一点蛛丝马迹,便抱拳朝白前道:“这位小哥听口气不是本地人吧?不知几时到的桑海?”
白前见这队长尚且算懂得几分礼,才应道:“今日方到,阁下若是不相信,可以到停泊码头打听,我乃小容家商队的。”
今日确实来了两艘货船,已经备报过了,其中有一个的确是小容家,“只是你如何证实自己的身份?”
那白崖鸣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公孙赤,你还同他废话什么,还不赶紧抓起来!”
公孙赤有些为难,一面是城主公子,一面是嫌疑犯,可是这个所谓的嫌疑犯却也没有什么嫌疑,他总不能就这样把人带走。
说来也是巧,白丑已经从船上回来了,随行的自还有那容澈。
容澈的脸上总算仰着一层温润儒雅的笑容,似乎从来不曾褪下去一般。他翩翩走来,一身风采自不在话下,引得旁侧的好些女子尖叫。
这让白崖鸣很是不满的蹙起眉头来:“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二公子。”白前大惊,心中甚喜,但是对于白崖鸣的出言不逊,没往伸出机关手扇了他一巴掌。
如此举动惊吓得四周纵然顿时呆住。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打了城主公子,还是因为他那袖子里忽然伸出来的奇怪爪子!
公孙赤也是满脸惊骇之色,他在桑海城待了不下十年,什么样奇奇怪怪的人没见过,可是这样的还是第一次,好端端的一个人,身上竟然长了木头手,而且还那般灵活。
“这是怎么回事?夫人可有消息了?”容澈的声音同他的笑容一般,处处都透着温润的气息,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很容易就心生出了好感来。
公孙赤主动上前抱拳道:“在下桑海城护城役队长公孙赤,敢问阁下是小容家商队的人?”
容澈颔首,轻描淡写的应着,还顺到将白少绾二人失踪的案子一并告知,末了见那公孙赤脸色难堪,却还问道:“阁下这是做什么?”
他说着,那眼神指了指被护城役围着的白前。
公孙赤连忙叫人退下,方又是一番赔罪,可怜那白崖鸣一句话也插不上,那边发号施令这些护城役又不听他的话,只得先回去找他父亲告状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担心白少绾是假,不过却也不能把本该的事情落下,而且容澈觉得,母亲不是寻常女子,自己万不能先自乱了阵脚,何况她和白梨的身上都有烟花信号,自己现在要做的是安排好一切事物,然后等待着救援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