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吴秤话音落下,杜柒霎时间涌起了一阵温暖,无论是之前的信任还是现在的庇护,吴秤似乎对他总是无条件的相信,杜柒不知道自己要为这付出什么代价,而吴秤又算计他些什么,但总归会有所图。
但无论吴秤所图的是什么,杜柒这一刻都不在乎了,这两次相信的恩情,杜柒觉得自己会牢记于心。
章家太岁闻言脸色一僵,竟也是不知该用什么表情,一瞬间倒也是气笑了:
“呵呵,吴秤!你莫非以为章家真不敢动你么?”
吴秤笑而不语,场上的气氛变得一片肃杀。杜柒这时不知吴秤是在故意虚张声势还是真有把握,但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抬眼凶狠地瞪向章家太岁,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章家太岁这时已经气急,道:“好!好!好你个吴秤,既然这般,那连同吴秤一起拿下!”
说着挥了挥手,进来的几个彪形大汉,立刻动身上前。
吴秤这时不慌不忙地说道:
“不知道太岁爷是不是忘了我一开始说的了,我是过来算账的,我吴秤出来算账,怎么可能把自己算进去呢?您不妨稍等片刻,怕是门房那边会有人通报,见到来人,您若是还不给面子,再拿下我吴秤也无妨。”
随着吴秤话音落下,章家太岁却是毫不迟疑地说道:“怎么?在元城还有人需要我给面子不成?此事涉及我小妹,别说是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按住,你作保此人,那你也跟着一块儿留下吧!”
虽然章家太岁素闻小吴公子能掐会算,在江湖也算有一番名号,但此刻已在自己瓮中,不由得心道:
量他也无法奈何自己什么,而无论有什么后手,今天吴秤旁边这小子说什么都要拿下,之后就算他有救兵,拖上两日,用江湖手段审完那小子,再陪个罪也不迟,但今日无论如何,得抓住这好不容易的线索!
不过,我倒真想看看你到底能搬出一座什么靠山来!
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若是此事就这样过去,那杜柒严刑逼供下招与不招,大概都是废人一个了,而也就不会有之后的故事了。
但偏生就在此刻,李老管家急匆匆地进来,走到章家太岁背后,耳语两句,而章家太岁听完狐疑地望向吴秤,脸色大变。
杜柒看到章家太岁的脸色一变,心里也是稍微有了些底气,悬着的心也落下了一半:看来吴秤说的救兵到了!
章家太岁面色难看地冲着吴秤说道:“你怎么……还认识他?”
吴秤听到此,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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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已是正午,而天上的太阳斗大,杜柒坐在马车里默默不语,片刻后却是肚子一响,吴秤瞅了他一眼,杜柒不由得有些许尴尬,而这一丝尴尬也让杜柒开口打破了这一道的沉默:
“最后来的那元家的人是……”
吴秤一挑眉道:“元家小少爷,元移。”
杜柒恍然道:“元家么?元城的那个元?是我听闻的那个元家么?”
吴秤点点头道:“对,除了那个元家,章家太岁又会卖谁这个面子呢?也幸好我昨日就觉得今日之事不一定能善了,下午时分去了趟元移那里,说了大概情况,请了他给我作保。
也幸好他来的及时,若是再晚上一炷香的功夫,我是没什么大碍,你可能就要完了。”
马车在路上疾驰,而吴秤的脸色随着话语也变得越发凝重。
杜柒听完吴秤的话心里是一阵好生佩服,也不由得一阵吐槽:你昨天一下午到底做了多少事情,又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后手?
原来刚刚在最紧张的时分,却是那李老管家向章家太岁汇报说元移到了,而章家太岁听闻自是不敢耽搁,将元移请了进来。而元移也是人精,一进来看了一眼形势,便叫了句章叔叔,然后就那么把吴秤和杜柒领出了章家。而出了章家,两人略微寒暄了两句便分开来。
而元移最后也只留了一句:“这事情好不好玩儿?若是好玩儿可要带我一个,看在昔日情分上,你这第一次求到我,我可是好生感动啊,吴兄?”
而最后几个字却是咬紧了重音,一阵阴阳怪气也似的样子,说罢头也不会就走了。
而吴秤听完却是一阵苦笑。
杜柒现在想来,这二人倒像是很熟识的朋友,但吴秤是怎么能结识到元移的?这元家,可是元城的那个元啊!
杜柒正想得出身,被吴秤的话语打断:
“你也不用琢磨我和那元移怎么认识的什么交情,不过欠了他个人情倒确实有点头痛。今天这事儿就这么匆匆出来,有好也有坏,好的是我们起码还活着,尤其是你。
而不好的是……今天这么好的局面,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吴秤说着叹息了一声,而杜柒却是没听懂他的后半句,询问道:“今天的局面?你是指……”
吴秤摇了摇头道:“今天别看最后场面紧张,但一来章家太岁对咱俩到底了解多少没底儿,二来当时情形分明咱二人占着主动。而且,最重要的是,本可不用什么代价,就换来整个故事。但现在嘛,不但我手中的情报马上就会失效,甚至元家这张底牌也打出去了,最重要的是……你的表现,要远比章家显得急迫!”
吴秤看了一眼杜柒,而杜柒被这一看也是一阵心虚。
不过幸好,吴秤说完却是没再说话,而杜柒自然乐得如此,也跟着闭了嘴。
杜柒假装闭目沉思,没敢再看吴秤,但隔了一会儿,禁不住好奇道:
“虽然听说过元家,也总听闻这个元字,似乎直通天听,这元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吴秤此时也闭着眼,平静道:“等回去了,坐下慢慢说,会告诉你的。”
之后,二人就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马车接着往吴秤和杜柒所在的客栈驶去,杜柒偷偷睁开眼睛看着仍在闭目养神的吴秤,却见吴秤一言不发甚至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由得又有些心虚。
杜柒暗搓搓地瞅着吴秤,一会儿过后实在憋不住了,问道:
“你就不问问我,到底是什么原因,当时我变成那副模样么?”
马车这时已经渐渐放缓,而客栈就在眼前。
吴秤听闻睁开眼睛,挑开车帘,顷刻间脸上倒是开出了一朵绝美的笑容,那笑容不止好看,更是一副胸有成竹。不得不说,若是这笑容被世间女子瞧去,倒是十个里有八个要春心荡然。
而笑着的吴秤坦然说道:“怎么,你还能不交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