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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雨圣节(三更收藏)

暖暖的阳光洒满内圈,和煦的微风穿行会场,12月31日,一年一度的雨圣节终于又到来了!

圆形的会场分为东、南、西、北和圆心五个区域。

西面最拥挤,每一张桌子都挤了七八个凳子。南面次之,但也有三五个。东面和北面较为宽松,每一张都只配两个凳子——成双成对。圆心最宽敞,每副桌椅都彼此相隔,仿佛一个个岛。

但不管是哪一个区域,桌子上都摆满了各式点心:甜糯糯的南瓜饼、香喷喷的烤红薯、饱满的松子、大串的葡萄,甚至还有鸡蛋。

此外,每张桌子上还各有一个硕大的木壶,里面盛放的是由葡萄酿制的水——香气四溢。唯一不同的是,唯有圆心的桌子上才摆放有花束。

此时,会场的圆心尚空无一人。因为这里属于雪晶女——第一次参加雨圣节的雪晶女!

与圆心相反,会场的南面已是人声鼎沸。这里的尘土人全都很年轻——都是刚满十六岁,第一次参加雨圣节的尘土人。

今天的他们不再满身尘土,且每个人都是英姿勃发的俊朗容颜。趁着雪晶女还没有来到,他们大口大口地喝着葡萄水——痛快地畅饮!

葡萄嗝涌起时,他们的目光中更有了最热切的憧憬:会遇见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吗,人生又是否从今天才真正开始?年少痴狂是不是终将为你而活,此后的一生又是不是终究为爱而过?

会场的西面拥挤不堪。这里的尘土人年龄不一,小到十七八,大到二十二三——都是至少参加过一次雨圣节,却依然没有找到配对的尘土人。

他们不像南面的尘土人那样激动。虽然脸上也有期待的神色,但他们眼中更有难掩的怀疑与害怕,甚至是躲藏与厌倦。就好像太多的失败已让他们麻木,已让他们失去了信心。

但至少,他们仍有一丝憧憬!

一杯又一杯的葡萄水中,他们不停地问自己:上一次为什么不再勇敢一点,这一次会有不同吗?今天是来走个过场,还是会有奇迹发生?这一生是注定去401、注定孤独而过,还是找到配对、找到真爱?

会场的东面和北面虽然安静,却有着最浓的期待和最炙热的呼吸。因为这里坐的,都是已有配对的尘土人。他们的身旁虚位以待——只为梦中的那个她!

经历了一年的漫长分别,他们每个人的眼中都已是望眼欲穿,心中更是相思无数:这一年,你过得好吗、想我吗?刚出世的宝宝漂亮吗,像你还是像我……

东面和北面的连接处虽不大,却是一块独立的区域。这里坐的是全场最幸福的人——已有四个孩子的尘土人。

仰望头顶的紫色金字塔,无限期待洋溢在他们每个人的眼中:期待雨圣节的开始——配对来到自己的身边;期待雨圣节的结束——和配对一起飞升塔中;期待走进福利室——和孩子们团聚!

从此后,不再有年复一年的离别,日复一日的思念;从此后,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金字塔里——直到永久!

正午时分,纯净的蓝天白云之下,两千六百多名雪晶女从通道中走入了会场。

顷刻间,南面的尘土人发出了最疯狂的呐喊——为青春而嚎!

西面的尘土人小心翼翼地打量——哪一个会是自己最后的希望?

东面和北面的尘土人则一跃而起——只为梦中的那个她!

而迎着尘土人们的目光,每一个雪晶女也都是如此得动人!

这一刻,即使衣服是最平凡的灰色,但她们脸上却绽放着最多彩的笑容;即使金字塔拥有最夺目的紫色,但她们的美却比金字塔更加耀眼!

行进间,她们或是饱含期待地微笑——期待久别的重逢,期待那个他是否别来无恙!

或是一脸羞涩地紧张——紧张谁人爱的表白,紧张那一生一次的选择!

或是目光勇敢地追寻——追寻那个注定等着自己的人,追寻自己的一生所爱!

来到座位前,她们四散而去。凡是已有配对的,都跑向了东面和北面,跑向了自己的梦中人:

奔跑中,琳达是如此急切,更如此悲喜莫辨。

冲进松达的怀中,她失声痛哭——为了久别的重逢,更为了那可爱的小生命。在松达的抚慰下,她渐渐止住了哭泣。随即开始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宝宝是多么得小、多么得可爱。

“你知道吗,宝宝的小手几乎是透明的;而且左肩上,还有一个和雪晶花一样的胎记……”

听着琳达哽咽的描述,松达的眼角流出了激动的泪水——为人父的泪水。把琳达的头揽入怀中,他更深深一吻,泪流满面——为人夫的泪水。

看到如此一幕,松达的舍友们尽管远在会场的西面和南面,却纷纷发来了热情洋溢的贺电——震天的口哨,纯洁地起哄。

松达很诚实,所以他告诉琳达——我根本不认识那些人。

会场的北面,米歇尔分外宁静。接过配对伊索递来的葡萄,她放了一颗在嘴里——很甜。

或许因为已是第六次参加雨圣节,或许因为已有了三个孩子。所以,望着伊索的一脸憨笑,米歇尔并没有像其他雪晶女一样泣不成声、疯狂热吻,而是牵手相伴,静静幸福。

随意地举目而望,米歇尔看见了独立区域中的赫本,赫本也看见了她。两人相视一笑,多少感慨,多少祝福!

米歇尔知道,赫本已和配对华年生够了四个孩子、熬够了八年。这个雨圣节结束后,他们就可以去福利室和孩子们团圆了。

或许是羡慕他们即将到来的团圆,米歇尔忍不住仰头望向了金字塔。她知道:两年,再过两年,自己和伊索也将在那里与孩子们团圆。

而一想到孩子,无尽的思念就让米歇尔恨不得明天就是两年后。但与此同时,心底最深处的疑虑却又让她分外害怕——害怕那一天真的到来。

不远处,逐雪既无微笑,亦无期待——唯有孤单。

她的身边没有因年龄不到,而无法参加雨圣节的三妹;更没有本该和她一起,却被放逐于301区的二妹。

她的脸上充盈着哭泣后的红肿,哪怕周围处处都是笑靥如花;她的眼中一片死灰,哪怕配对石木就坐在她的身边。

她的心中更一遍遍乞求:二妹会在最后时刻走入会场,二妹将重新做回雪晶女。但僵立在金字塔的巨大阴影之下,她知道,她的所有乞求都注定只是奢求——无望的奢求。

当所有已配对的雪晶女全部落座后,除去三个选择白蝴蝶的、除去73331,剩下的329名雪晶女径直走向了会场的中央。

她们都是今年刚满十六岁的女孩,青春的活力是她们最大的资本;她们都是第一次参加雨圣节,将把美丽的花束送给某个人——某个幸运的尘土人。

当她们全部走入会场的圆心后,紫衣人关闭了通道的大门,冷然离去。此时,会场内再没有一个导师,也再没有一缕紫色。

终于,一年中唯一不需要秩序的一刻到来了——雨圣节也真正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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