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有水在湖畔,泉眼源头在山峦,万壑争流在云间,洞庭再现天外天。可惜高处不胜寒…
“阿嚏。”一位风尘仆仆的少女穿着花棉袄,戴着红头巾,抽着鼻涕:“爷爷,找着哩,找着哩!”
“妮是找着对象哩?”老叟一套灰色长袍,坐在石凳捋胡子,折扇褪下墨镜:“还是找着宝藏哩?”
“都模有!”少女摘下头巾,抖搂着尘土:“上山一趟,给俺冻够呛。”
老叟一脸嫌弃,扇着灰尘:“那提它有啥意思,莫劲儿。”
“是红眼乌鸦!”
“那妮回来找俺拉呱啥,莫去追啊?”
“它该上头飞,俺该下面追,最后哈了一口灰。”少女伸出手掌,委屈的嚎叫着:“都破哩。”
老叟知道孙女只是撒娇,手掌并无大碍。当看到她掌纹三条线都变化位置的时候,他沉思片刻。推起镜框:“原来该丙申区哩,妮换行头跟爷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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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唐小樱来说,查清楚梦魂的数量实在太难了。它们时不时的走动,有点声音就会向上瞭望,便乱成一团。
这是一个简单的工作,确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她无法静下心来,只能默默承受着这种寄人篱下的耻辱,为了肖音也为了男孩女孩:组长,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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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五间房,长发中年告知这里有一个规矩:凡是入侵者被抓,必定会杀掉一人。其余的人如果拒绝收编,就再杀一个!
肖音一声感叹,感觉全身已经不再疼了。
门被推开,黑头盔韩冰山进入后顺手关上了门,女孩被吓得缩成一团。
“丫头,别害怕。”长发中年似笑非笑,但语气很肯定:“即便换了装束,但脚步谨慎并且气息凝重,他不是这的成员,莫非是你们的同伴?”
“肖。”韩冰山掀开面部翻盖,挠了挠胡子。
韩冰山用最短的时间,最快的语速,最合理的计划讲述着如何逃脱这里。但是肖音却拒绝了,让韩冰山带两个孩子与唐小樱一起走,自己本身就没有战斗力,而且还受了重伤。
肖音万念俱灰,托付着一件事:“帮我转告小樱,音乐也是传达情商的一种方式。”
“时间来不及了。若是换岗的话,我的身份就会被识破。”韩冰山否决了肖音:“俩个孩子只会是负担,咱们一旦失败她俩也会受到牵连。”
“你们不是一起的?”这让长发中年很意外。
“若不是发生的事情这么离奇,我真的难以辨认这是现实还是梦境。我只记得在学校,听到乌鸦嘎嘎叫…”女孩突然想到,现实中她就在一棵柳树下与男孩道别的。时间不确定,但经过很鲜明:“我害怕,我想离开这儿。”
“中年人,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韩冰山试探着他的反应。
女孩的眼泪与失望同时落地,她知道现在想走也不会有人管她。但她的回答引起了长发中年的兴趣,似乎他知道是什么原因。
长发中年叼起一根杂草,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韩冰山扣上遮盖,从袖中取出一支箭矢交给肖音:“只要咱们能出去,两个孩子才会获救。”
“处世不惊,条理分明。”长发中年冷漠的赞同着韩冰山:“可惜屈才了。”
厂房外,乌鸦低沉的叫着,随后啄着翅膀的羽毛…
中年人撩起长发,面容儒雅,不再潦倒,神情焕发。兴奋撑起了墙壁上的影子,它犹如庞然大物,吞噬了整个小屋,并抖着身上的尘土。他将杂草困住长发:“我会协助你们逃脱,但必须让我先走。”
蜡烛他被吹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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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宽敞的办公室,烛光使得气氛更加融洽。张朝晖西装革履,照着白玉镜子,看起来很英俊、挺拔,但稚气未脱。
莉娜一直在邀功,编造着如何费尽心思教唐小樱规矩,言语中故意贬低她的执行力。但贾区长听的已经厌倦了,他委任张朝晖成为自己的助手,给予他全完的自由。并将10号房间定为他的住所,而且可以与那个女孩一起拥有。
贾区长一幅和蔼的表情,坐视张朝晖兴奋的离开。他翻开档案本,仔细查阅。
“在梦境之中,人是第一资源。肖音用一根笛子能将264名梦魂搞的狂噪,唐小樱在2年杀死5000梦魂,张朝晖是一张尚未书写的白纸。这就是我想要的人。”
“他们都在说谎!”莉娜清楚,纳入新成员会降低自己的地位。
“说谎也需要智慧,梦境中需要的不是蛮力,而是脑力。你们这些人,巡逻时候偷懒,执行时候应付,做事一点效率都没有。当初杀掉你的同伴让你独活,是因为我怜悯你的软弱。”
莉娜沉默了,贾区长的话伤害了她的尊严。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并且剧烈地绞痛着,像箭矢插在胸口反复旋转。
“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只有强大的灵魂才能撑起卑微的皮囊。”贾区长将残支的箭矢交给莉娜,让她按规矩办事:“有价值的人才配留下,去证明你的忠诚与强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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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大厅,张朝晖走路的姿势都如此潇洒,仿佛迈向人生的巅峰,并念叨着: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嘿嘿…
五号房间的门被一脚踢开,长发中年手持箭矢挟持着黑头盔韩冰山。
“不好了,有人想越狱。”张朝晖大喊:“抓坏人啊!”
顿时,一群成员手持木质钝器涌出,等待着队长的号令。唐小樱也从地下通道赶来,她最惦记的是肖音。贾区长与莉娜相视一笑,对她来说这是天赐良机…
长发中年见势不妙,推开黑头盔韩冰山,跑出厂房。
“你们咋没锁门呐?”洪刚解开领角的纽扣,一脸困惑:“瞅啥呢,跟我追啊。”
张朝晖跑到女孩身边,安慰着:“别怕,这里很安全。我能保护你。”
“我想离开这里,即便是现实中不能在一起,我们还可以在梦境中浪迹天涯。”女孩眼神中充满渴望,声音中带着沙哑,身体却失去了重心,慢慢倒下:“我…”
“想走,我可以送你。”在阴暗的光线里,莉娜将箭矢扎进女孩的后背。她笑容中带着凄楚,却是一种无穷的满足,好像在说,整个阴暗的厂房都被自己的光芒照亮。不是直接照到成员的身上,而是把所有人都包围在自己的光环之中。
话音刚落,贾区长抄起钝器打向莉娜的头部:“竟然当着我的面胡作非为,肆意破坏团结。地下室的梦魂会啃食你的罪恶,洗刷你的灵魂。”
“唐小樱,我现在任命你做档案管理员,扶肖音进来疗伤。”贾区长向莉娜唾弃着:“你个变态,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连小女孩都不放过。”
女孩脸颊的一滴眼泪落下,失去了意识。张朝晖的心彷佛被一把刀撕裂,疼的无法呼吸,痛苦在胸中咆哮着,大脑出现了一片空白。
“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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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的天空一只乌鸦抖动着翅膀,场地上一群人正在追逐长发中年。他承诺引开红头盔成员,剩下的事情交给韩冰山来解决。
在距离厂房最远的高墙,长发中年登踏而上,将沙漏立在一旁,转头看向洪刚。
“马的,身手挺利索呗?”洪刚愤怒的吼着:“搭人梯,上去逮他。”
长发中年神情自若,一幅怜惜的语气讲着:“洪刚,你带着这帮兄弟天天巡逻有什么意义?跟我一起离开这儿,建造一个属于你的营地,别再听假斯文的摆布了。”
“等我抓着你的,腰打弯腿打折,肋巴扇子踢骨折。”
“你在下面无能的喊着,却让兄弟们上来抓我,你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感受。”长发中年遁词强烈,挑拨着:“各位兄弟,你们在这也有一年了吧?还记得围墙外面的梦境世界吗?”
“别在这呼哈的,有能耐你下来,咱俩单挑。”
长发中年拿起流沙已经临近瓶颈的沙漏,跳了下来。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随后响起轰天般的雷声,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变成虚幻化的透明体,不再动弹。
乌鸦从天空俯冲,瞳孔绽放着猩红的光芒,中年人的身躯逐渐化为实体。它低沉的鸣叫着,缓缓落在他的肩膀,啄着他凌乱的长发。
轻吻贴在它的翅膀,中年人血渍染唇,乌鸦已经受伤了。
“梦境空间,子时开启,寅时关闭。异能者可以突破时间限制,对么宝贝?”
“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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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墙外的劲风悄然停息,道袍青年的耳朵上下蠕动,确信是乌鸦的叫声。佩剑从剑鞘中拔出,原地跳上高墙…
厂房内,各式各样的姿态,虚幻化的状态。中年人从每个人的体态,分析着发生的事态。
乌鸦伤势严重,已经奄奄一息。他用箭矢挖出胳膊上的肉,对乌鸦进行喂食,帮它进行体力上的恢复。
“嘎,嘎。”乌鸦拒食。
“你需要吃上几口,才有体力帮我唤醒这个无辜的女孩。你是在帮我,好么宝贝?”
“嘎。”
片刻后,中年扭开沙漏,将流沙洒在女孩的身上。乌鸦双眼发出红光,照向虚幻化的女孩。即便她呈现实体,但仍然处于眩晕。
“她还有气息,只要赶在她现实中醒来之前,我能救她。”
“谁?”中年人虚弱的转过身,将沙漏复原。
“晚辈张起凡,奉命前来捕捉红眼乌鸦。”道袍青年收回宝剑,行抱拳礼作揖:“请前辈不要阻拦。”
“小道士,它是我朋友。”中年撩开两侧长发,仔细打量着他,并猜测着他的实力:“如果你要伤害它,就先杀了我,对么宝贝?”
“嘎,嘎。”
“当卯来临,异能者便不能破坏守护者的梦境,否则会失去全部能力。但红眼乌鸦不受梦境时间的限制,只要能量充沛就可以唤醒任何人,可是它会打乱梦境的规律,我只抓它并不会杀它。”道袍青年犹豫片刻,最终拔出佩剑:“前辈,得罪了。”
“你懂的太少了,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中年人抚摸着乌鸦,淡定自若:“杀人还是救人,由你决定。”
张起凡即便左右为难,还是选择收回佩剑。他掏出丹药盒俯身去喂女孩,后脑却被沙漏击中,眼前一片金星跌倒在地:“前辈,你…”
长发中年拾起沙漏,对乌鸦慈眉善目:“我问的是你,对么宝贝?”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