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迸裂,众人都朝门外看去,但见一人踏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议事堂内。
飞溅的木头渣子射向堂内正洋洋得意的众人,虽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可足以让他们知道此刻走进来的人是有多么的难对付。
“又是你!”叶焕第一个反应过来,进来的人不是戴悔又是谁?
众人望着戴悔,有些紧张,因为他们看到了戴悔手中一柄细长而又精致的太刀!
戴悔他,亮刀了……
“怎么不是我?”戴悔脸上一副似笑非笑之意,“难道我扫了大家的兴?”
白重天认出是戴悔,马上就警觉起来:“戴兄弟这是来做甚?”
戴悔扶了扶刀:“看不出来?”
他自进府取了白重天还未拆封的信就准备看看李风摇与储云哲的情况,这样一来所有事都已被他听到。
戴悔刚说完话,反应迅速的白重天已跳至戴悔身后的大门封堵住了去路。
叶焕笑道:“来救人,凭你?”叶焕此刻仗人多势众,底气自然足了许多。
“凭我?是的,就凭我。我替锦衣卫清理门户。”
宋七叟冷笑道:“帮戴易水对付东厂,没什么好处,即使你是他的儿子。”
戴悔微微一笑:“你错了,我不是帮我爹,我是行道,行正道,替天行道。”
赵吉道:“哪有什么对与错?你自允替天,那什么才算天?”
戴悔微微一笑道:“我认为对的便是天道。”说时已挥出一刀,刀起刀落,刀落人至,已到了李储两人身旁,同一时刻他居然又能再挥出第二刀!
这一刀是砍叶焕的,叶焕一个后退,以戟挡住,自以为躲过此招,却不想戴悔本无意砍他之意,而是要让他退,他一退,戴悔就能稳稳站在李风摇储云哲二人身旁,这样就无人能伤他们俩了。
李风摇见得戴悔已来也就放心了,于是道:“戴悔兄,多谢。”
储云哲努力盘坐在地运气内力,口中也道:“多谢。”
戴悔眼观六路,不敢低头望一眼他俩,可语气却是和善,他回道:“让二位捕头受惊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出去!”戴悔说时又一个飞腿踢向白重天!
白重天平生未见过这般飞快的腿法,提天转枪直刺戴悔攻来的右足!戴悔不惧,左腿又至,双腿一夹,挡住白重天的天转。白重天力大却不能将枪拔出分毫。
宋七叟看准时机发出一掌!
戴悔双腿已夹长枪,下盘自不能动!但他的刀却能动!
白光一现,如一条白虹急刺于宋七叟腹部。
宋七叟见戴悔的刀如此之快只得倒退一丈,脱去白大衣,将白大衣仍在了戴悔袭来之刀。
戴悔刀在手中,可白衣却如同蛛丝一般缠绕在刀身之上!戴悔见得不多思索,抽刀迅速,意要破衣而出。
可刀面一离开白大衣,眼前就有七道白光自白衣里朝面门射来!
戴悔心中一惊:“七头衣”宋七叟绰号中的“七头”竟是指他衣服里的七道暗器!
此刻决不容犹豫半分,他以刀抽开了白衣,一二三四五六!六道暗器均被他狠狠劈开,只有最后一道已闪至戴悔脸颊之上!戴悔立时松开“天转”,一个仰倒险闪而过!
天转枪一松,白重天抓准时机连舞八个枪花刺出!
同一时刻的叶焕和赵吉也同时发动进攻,他两人意在偷袭李储二人!
戴悔一个鲤鱼打挺,使出了“幻凛腿”第九路“剑影步”,一气发四腿,四腿变八剑,腿似剑般锋利踢中叶焕赵吉二人!
那二人躲闪不及左右双肩都中了数腿,一阵凉风拂过伤口处就像是被剑刺穿了一般火辣疼痛。他们欲要再攻,可戴悔已经退到了李风摇储云哲的身前,至使叶焕赵吉近不了身。
在场几人白羽只会魅术不会武功,那最强的就是白重天,接下来是赵吉与宋七叟,最末是叶焕。
戴悔剑影步刚踢完,后头一空露出整个破绽!
宋七叟看准时机一掌拍向戴悔后心!
“悔若刀”第四式“抗极之悔·醒狮回眸”!
戴悔反手握住太刀毫不留情自后背反刺而去!
百炼钢的刀面在切开气流的一刹那竟在空气中发出了宛如狮吼之声,震耳欲聋,穿刺入骨!
宋七叟掌未至,双耳被震,随即下半身麻醉失去知觉……
戴悔后背反手发刀,一招“醒狮回眸”竟将宋七叟斩为两截!
“啊!”宋七叟这才反应过来他下半身脱离了身体,鲜血自腰间飙出,一声惨叫末完就已一命呜呼!
如此血腥的场面已让白羽这般女子难以直视。
“三弟!”白重天与赵吉见宋七叟已死心中大怒,一枪一刀同时攻来!
戴悔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二人纠缠,右腿踢出二腿将二人震开数丈有余,自己退到李储二人身边以刀架在身前:“死了一个,下一个是谁?”
“下一个,下一个不是他吗?”叶焕笑道。
戴悔这才意识到,白羽早已将一柄精致的匕首倚在痴呆的尚轩墨脖颈。尚轩墨停靠在墙头,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能说太过于丰富,又可说太过于单一?总之,戴悔是知道尚轩墨已经振作不起来了。
戴悔道:“白姑娘,你这般出卖自己的情郎,是不是有违妇道?”
白羽笑了,笑得像花,一躲迷人吃人的花:“情郎?我有喜欢过他?”
戴悔摇了摇头,叹气道:“真没想到,尚轩墨一表人才,却唯独一样东西是坏的。”
白羽好奇:“哦?什么?”
“眼睛,因为他瞎!”
白羽心头自是气愤,知道他是在骂自己,可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心头气,表面表现得很欢喜,戴悔这是要激怒自己,手头稍有偏差就可乘机救人。
白羽笑道:“你尽管说吧!我无所谓。”
戴悔又道:“其实比起尚轩墨,我觉得你更惨。”
“哦?”
戴悔看了看她身旁的叶焕:“姑娘的眼睛比尚轩墨的更瞎,不是吗?”
叶焕听得此言那还能沉住气,当即叫骂道:“戴悔!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没其他。”
白重天在一旁见叶焕如此,忙劝道:“叶贤侄莫中了他的计,切勿冲动!”
叶焕听后有气不能出,按耐至极。
戴悔没有看向身后的白重天,只是背对着他道:“我现在要叫你白府主了吧?刚才我杀你兄弟你可气愤?”
白重天道:“我恨不得啖你的肉!喝你的血!”
“哦,是吗?我刚才所使‘悔若刀诀’是有些慢了点的,白府主你明明可以上前救宋七叟,但你没有选择救他。果然,兄弟的命是比不上自己的命,对吗?”
白重天眼角抽搐了几下,本是保持微笑的嘴脸也摆起了脸,他看着戴悔的背影,道:“你自允能看破人心?告诉你,你修休要挑唆我们!”
赵吉在一旁听了,不由看了几眼白重天:“大哥,你真的?”
“住口!”白重天打断,“他那一招‘醒狮回眸’的力度、准度、速度恰到好处,我又怎能来得及救三弟?”
戴悔再道:“赵吉当家,你是聪明人,也是知恩之人,当年若不是我爹,怕是你要饥死街头的。”
“我明白……”赵吉心里清楚,在他最贫困之时是谁救了他一命,正是“大义凛然”戴易水。
“那你为何恩将仇报,帮着东厂阚阉狗对付锦衣卫?”
“住口戴悔!”白重天怒喝道。
戴悔呵呵笑道:“白府主,你不心虚就别来妨碍赵吉的思考,好吗?”
“没错!我是小人,我是恩将仇报!戴易水虽对我有救命之恩,但白二哥对我却有知遇之恩!男儿立世,不志在抱负,志在功名又有什么用?”赵吉说时早已红了脸,但他说得都是心头话,他摆明了立场是站在白重天这边的。
白重天听出赵吉的立场,大笑道:“戴悔,你再挑唆也没用,知道什么叫兄弟一条心了吗?”
戴悔苦笑:“志在报负?志在功名?你单凭这些就出卖了我爹和尚老英雄,我真怕下一个出卖的是白重天。”
赵吉怒道:“住口!”
“住口?通常没有人敢对我这么直呼这二字。”
白羽也察觉了再让戴悔说下去,他们这个联盟将会岌岌可危,于是将匕首往尚轩墨脖间又探了一探,道:“你再说,本姑娘就杀了他!”
“你杀吧!你杀了他我反倒轻松了许多。”戴悔冷笑一声。
白羽有些不解:“你不打算救尚轩墨了?”
戴悔叹了口气,微微一笑:“一刀护三人,我是真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