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还学了很多东西,涉猎之杂超乎常人的想象,他在剑法之外,符,阵,念,也皆有收获。
而他的身体,也是用了很多方法百般锻炼,打磨,不得不说穿越之人,尤其是在确认诸天万界真实存在的情况下,脑洞之大绝非常人能及,这么些年下来,单论体质,虽然及不上悬空寺之人,但也远超寻常修行者。
不仅如此,他的念力也因为体质的缘故,连年增长,到了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念力究竟有多么浑厚。
而如今他之所以还停留在感知,都只是为了不断地积累,为了最终的一个目标而做准备。
那就是,破镜!
他停留虚境多年,一直在用念力铸一座坚实的堤坝,他在等,等一个契机。
等待石破天惊的那一刻!
等待大坝垮塌,长江大河浩浩汤汤顺流而下的那一刻!
而之所以要用这么多年去准备,完全是因为他那巨大的野心,因为他的目标并非洞玄,也不是天命,而是那五境之上的境界。
如果只是知命,他很早之前就有自信可以跨入,但五境之上却希望渺茫。
他很清楚,寻常的法子很难能够达到五境之上的境界,纵观将夜千年,到了结局,破五境之人也都寥寥无几。
当世之人,年轻一辈,更是除了书院大师兄之外,哪怕是身为主角的宁缺,最后也没有达到五境之上的境界。
足可见破五境的艰难。
当然,在这个世界,战斗力并不绝对以境界划分,宁缺此时还未诞生的元十三箭便是越境击杀最耀眼的体现。
而哪怕五境之上者,入了知命巅峰的柳白周身一尺之地,也同样有极大的可能殒命,就算无距境界的李慢慢都不敢。
而酒徒的陨落更是直接的证明了这一点的真实性。
除此之外,知命巅峰的君陌也同样有着与破五境战力一拼的能力。
不过,破五境就是破五境,怎么都比知命手段更加玄妙强大,知命巅峰再强能够达到的程度也有限。
如果到了观主,到了夫子那般境界,这世上便不存在以弱胜强这样的事情。
如果他能够破了五境,他才能够做到更多,他想的太多,所以他就必须足够的强。
微微遐思了片刻,方谦便很快平稳了心绪。
专门留了一个空牌匾,酒铺就开了张,而且,很快,就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客人。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打扮倒是与他有几分相似,一身青衫,畔间随意的系着一把剑,眉眼清俊却自有一分洒脱,笑容浮现的刹那似乎酒铺内的阴暗之处都明亮了起来。
方谦看着他,就很自然的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
春风亭老朝,朝二哥朝小树!
这是一个洒脱且义薄云天的男子,也是他十分喜欢且敬佩的一个人。
他的一生说来很少为自己而活,哪怕最后要他以性命去做一件未必能够成功的事情时,为了大义,他也没有拒绝。
方谦觉得自己当不了这样的人,但这不妨碍他对这样的人报以尊敬。
朝小树第一次见宁缺的时候,就很平淡自然的装了一波比。
这条街两旁的铺面,全部都是他的。
这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宁缺心里只怕很是受惊了片刻。
所谓无形装比,最为致命。
而方谦既然知道这一点,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哪怕他现在并不是一个穷人。
“春风亭老朝,朝二哥朝小树,鱼龙帮帮主,我的东家,没错吧!”
他微微一笑,便直接说道。
朝小树微微一愣,他确实没有想到他们二人之间会是这样的开场,他本意是想要将这里的情况如实告知,另外也是想来看看这里的第一个租客。
但他没想到,这看上去很朴素的一个年轻人却能够将他了解的如此透彻。
他平静的说道:“看来小老板是有备而来。”
方谦摆了摆手,道:“错错错,不是有备而来,而是一种缘分,我恰好知道你,恰好要租间房子,而你恰好在租,所以,我便来了。
对了,不要叫我小老板,我叫方谦。”
朝小树微笑道:“那我便叫你方老板好了,看来有些事也不需要我多提,想来方老板早已经心中有数。”
没有说太多,朝小树就走了,留下了一些身外之物,带着一瓶价值五百两银子的酒走了。
两人聊得很开心,但亲兄弟明算账,他这里只卖一种酒,五百两一壶的酒,不二价。
方谦财迷般的数了一遍又一遍那散发着油墨香的银票,心中升起一股满足感。
毕竟别人给的又如何比得上自己挣的,这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体验。
等到他某一日再次开门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家的新邻居也已经开了张。
既然开张了,做做生意也是应有之理。
方谦看着老笔斋那三个字轻轻一笑,便拎着一壶酒上门拜访。
也许是新店开张,宁缺此时也是换了一身崭新的青衫,左手捧着把廉价的红泥小茶壶,看着门外,似乎也是对新生活有所遐想,看上去格外俊俏可人。
他喝着茶,发着一些悲春伤秋的感慨,倒是颇有几分恣意。
他看着方谦进门,看着方谦四处打量着,半晌终究有些不耐。
“你到底是买还是不买,看完了没,要知道我这字看多了可是要收钱的。”
方谦笑了,指了指旁边的铺子,说道:“旁边的酒铺是我的,看你这开了间书法铺子,所以便想来认识认识我以后的邻居,另外便是想要和你做上一笔交易。”
宁缺想起了旁边那间没有牌匾的铺子,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发现这条街除了街角有些人气,便只有他旁边的那一家了,之前他还在想,那究竟是卖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是间酒铺。
不过,这么近都闻不到一丝酒香,想来也不是一间能卖什么好酒的地方。
算了,毕竟是邻居,打好点关系也不错,想来要找他来做的交易,无非也就是写字这件事情了。
“什么交易?写字吗?看在邻居的份上,给你打七折!怎么样,够意思吧!”
他一副十分大方的模样,但隐隐的还是有几分肉痛的神色,穷怕了的人,总是对一分一毫都十分在意。
方谦摇头,道:“钱没有,不过我有一壶酒,换你三个字如何?”
宁缺还没说话,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磊落而洒然,他微笑着说到:“方老板不如这样,我帮你买字,你将这酒给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