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出客栈的门,就看见了匆匆跑来的叶慕晴,脸上带着笑,挥了挥手向这边打招呼,没人想到她会一大早找过来。
“叶姑娘找我们有什么事吗?”萧逸不解的问。
“额…我见你们都不是苏陵人,人生地不熟,昨晚又没抓着那群黑衣人,不过碰到本女侠,是你们运气好,正好我也要去抓他们,就勉为其难带你们一起吧”叶慕晴故作洒脱的说着。
众人皆是尴尬的笑了笑,夜长歌心下道:“昨日虽见识过她的胡搅蛮缠,却没想到她还如此要强。所言倒是不无道理,南郊甚广,带上她指不定真能帮上忙。”
“那就有劳叶姑娘带路了。”萧逸也是觉得带个本地人会更方便,遂应了下来。
“你们现下是打算去哪?”叶慕晴心下大喜,开口问道。
“既然你要带我们行动,还问我们去哪干嘛,不是你带着我们去抓贼吗?”净禹抢在萧逸前开口,如讥似讽,将叶慕晴气得双颊绯红。
“我当然知道去哪,我刚不过是试试你们是不是跟我一样知道黑衣人的去向,就知道你们不知道,好好跟着我,丢了本女侠可不管”叶慕晴反驳着,心虚的沿街道向西门走去。
众人皆知她在死撑,却又不好戳破,只好笑着跟了上去。
萧逸怕耽误时间,只好出言提醒,说道:“叶姑娘是要去南郊吗?”
叶慕晴一愣,反应过来后心虚的说道:“是…是,就是南郊,还是萧兄机智,跟某个傻瓜真是云泥之别。”说着特意向净禹瞥了眼。
净禹不以为意,知道大局为重,不敢再出言戏弄。
叶慕晴带着众人兜回南门,一行人才向南郊行去。
出了南门,众人一路向南,途中遇见不少进城买卖的农人商贾,沿路打听下,来到离苏陵城最近的南丰村。
村口石牌坊有四柱三门,四层脊檐,中门宽大,侧门略小,正上方书有“南丰村”三字,周身刻有浮雕,前后八尊雄狮。
光看村口牌坊便知道此村颇大,不远的上坡上一放牛郎躺在草坡上,似在看着夜长歌一行人,又似仰望天空。
好似感觉到放牛郎投射而来的目光,夜长歌回首向上坡看了眼,却也没过甚在意,随众人进村去了。
一行进村后,一路都遭村中居民观望,似乎对一行人十分警惕,甚至个别居民似有敌意。
一直都走在最前面的叶慕晴似乎被这场面给吓住了,不知不觉缩到了中间位置,正好在夜长歌身旁。
眼下情形确实奇怪,正有一位农家大娘路过,敌意不似他人那般强烈,萧逸便想上去询问原由。
突然被十余壮汉拦住了去路,壮汉皆作农人打扮,手中握有农具,似是眼前之人再敢往前半步就要钉耙招呼。
“你们是谁?来南丰村有什么图谋?敢打哈哈,老子手上的铁铲一铲下去收了你小命。”当头的壮汉怒叱道。
“在下太清观萧逸,跟同门、朋友来此,是想了解下苏陵孩童被掳一事,好寻找到贼人老巢,救出被掳孩童。各位可否放下手中之物,我们绝无恶意。”萧逸很是小心的安抚壮汉。
众壮汉似有松懈,却仍不肯放下手中之物,一时拿不定主意。
“阿彪,去叫村长来。”带头壮汉喊道,旁边的汉子应声向村里跑去。
见众人仍保持着警惕,夜长歌等人只好继续等待村长到来。
此时,夜长歌发觉右手边的叶慕晴正害怕得双手紧握再胸口,心下稍许迟疑,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安慰道:“别害怕,萧兄为人稳重,不会有事的。”
叶慕晴听了他的宽慰,本想大声反驳,但心中确实害怕的紧,只好佯装镇定,小声嘟哝着:“谁害怕了,我才......没害怕。”
好似这般就真的不害怕了。
看着她的天真,夜长歌为之前一瞬间,闪过想利用她的想法而惭愧,却不知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微颦秀眉,心中似有不悦,默默看着。
过了一会,之前去请村长的阿彪,正扶着一位六旬老者从村里走来,显然这位六旬老者就是南丰村的村长。
村长来到众壮汉前,让村中壮汉放下手中农具,略带歉意的向萧逸等人打过招呼,说道:“近段时日,村中陆续发生孩童失踪之事,所以人人自危,被掳走孩童的父母更是伤心欲绝,是以对外人格外警惕,还望各位大侠见谅。”
夜长歌等人也是向村子拱手回礼,萧逸客套的说道:“老人家客气了,是在下一行来得仓促,惊扰贵村,无怪村民持武器自卫。”
萧逸等人随村长向村里走去,边走边聊着村中孩童失踪的事情。
“老人家,请问村中小孩失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萧逸向村长询问。
“村中小孩失踪已是半个月前的事了,最先还是从隔壁传来的消息,说是陆续有十余家的小孩在夜间消失了,无声无息寻不见踪迹。唉,听到消息,村里也是对孩童严加看管了,可哪知道,唉......没出一周,村中孩童也开始消失了,每隔几日便有孩童消失,共发生了三起,唉,造孽啊。”村长越说越难过。
“竟然发生了三起,没有采取措施加强防范吗?”萧逸疑惑道。
“怎么没有,村中孩童消失当天,我就召集村民商讨对策,每晚都有村中壮丁轮班巡逻,谁知没几天又有几家小孩不见了,而且巡逻的壮丁也没有发现任何贼人踪迹,是以有些人都猜想是鬼怪作乱,村民都开始不安起来。”村长越说越愤怒,手中拐杖好几次把地面砸的“咯咯”响。
“就没发现什么声响,或是平常没有发生的奇怪的事?”萧逸试图寻找些有用的线索。
“唉......人老了,平时也在村里逛的少了,耳目也大不如前,刚你们见过的那阿彪,他也是当初参加巡逻的,你们可以去问问他。”村长思索了会才说道。
萧逸与老人寒暄了几句客套话,便和众人向村长告别,顺着村长所指的路下去找阿彪了。
找到阿彪时,阿彪正扛着锄头从家中出来,客套了一番后,萧逸便询问起村中孩童失踪那晚的情况。
“声响到是没听见,要是听见了,我们早就去查看了,奇怪的事……那晚有闻到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有,还是自己太困的幻觉,对了,那晚山上的动物好像叫的比平时多,其他还真想不起来了。”阿彪凝眉,一边苦思冥想一边说着。
众人闻言皆在寻思,只道是贼人从山上过,惊扰了山上动物,香味很可能是贼人使用了迷香,这也难怪,人们发现不了。
“动物叫,是马的嘶鸣声吗?确定是上山传来的?”夜长歌似想到什么,突然发问。
“当时太远了......听不清楚,我下意识的就觉得是山那边传来的动物声了,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像马的声音,可是骑马进村,我们怎么会发现不了。”阿彪被这么一问,反倒犹豫起来。
众人看夜长歌似乎发现了什么线索,目光全都聚向了他。
“他们应是离村较远处就下了马,潜入村中,用迷魂药迷晕村民后,掳上孩童再骑马离去,三次都未发现行迹,他们对村中的情况应是十分熟悉,孩童失踪的那段时间,可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过村里?”夜长歌左手抱胸支起右手,右手拇指来回抚摸着嘴唇,思索着说道。
阿彪几番思索,挠着后脑勺苦思冥想。
“村长偶尔也会有商旅或其他村的路过,不过小孩开始失踪后,便没再让陌生人经过村子,哪来什么奇怪的人?”说着突然灵关一闪,大声道:“啊,有个人可能很奇怪,就是村口那放牛郎,一直以为他是邻村来放牛的,没过多在意,经你这么说,好几次见他都在山坡上往村里瞭,相当可……”
阿彪“疑”字还没出口,夜长歌早已向村口奔去,萧逸等人也追赶上去。
此时山坡上的放牛郎,依旧是嘴里叼着跟狗尾草,看看蓝天,望望南丰村,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突见村中有人奔将出来,甚是疑惑,未及细想,只隐隐察觉不妙,便想先跑再说。
见他逃跑,便已笃定他的贼人同伙身份。
当即足下轻功飞踏,夜长歌步似飒踏流星逐月般迅疾,其后众人亦是施展追赶而去。
然而叶慕晴不论是体力还是轻功皆不如其他人,是以此时人刚到村口,望着扬长而去的众人,一边努力追着一边骂咧道:“都跑那快赶投胎呢,就不能等等我。”
夜长歌越追越近,突见放牛郎双手摸入怀中,掏出六枚飞镖向这边甩去,当即长剑一挥。
“钉,钉”两声,已格开两枚飞镖。
旋即侧身,足下轻点,纵身飞掠,再躲三镖。
“铛”又是一剑劈开最后一枚飞镖。
连躲六枚毒镖,脚下速度丝毫不减,已到十步开外,收剑入鞘,双手聚力。
其势似有惊天杀招将出。
然久不见招出,夜长歌亦是双眉紧皱,心道:“此招星辉凝散,其势过强,以我当前功力难以如师傅一样运用自如,此招之下必无活口,好不容易寻到的线索岂能白白浪费。”
随即卸去双手凝聚之力,继续追赶。
放牛郎眼见夜长歌躲过自己连发的六镖,距离反倒更近,顿时心急如焚,吹起一声长哨,随即掏两颗迷烟弹,向在身后地面甩去。
夜长歌足下蓄力一跃,凌空穿过迷烟,剑锋直飞放牛郎右肩。
不待放牛郎回身,长剑已刺穿他琵琶骨,将其钉在地面上,反绞其左手,单膝跪压其身上,疼得放牛郎哇哇直叫。
过了会,萧逸等人也陆续赶来。
夜长歌欲逼问放牛郎的身份,放牛郎却死命不说。
搅动着手中的长剑,想让阵阵不断的绞痛撬开放牛郎牙口。
“啊,痛死大爷了,啊少侠别在搅了,再搅就死了,你们什么也不知道了。”放牛郎虽疼得哇哇大叫,却依然没有松口迹象。
夜长歌也不管他,越搅越大力。
“我说,我说,少侠我说。”放牛郎似有认怂。
“我是阿牛,是隔壁村来放牛的。”但待夜长歌停下,放牛郎喘过气,又敷衍起来。
见其只是在拖延时间,回想起他之前吹的那声长哨,夜长歌心想:“难道他故意拖延,等待同伙来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