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叶的烦恼

“看孩子们的吧，怎么方便怎么来，去你慧妈那边也行，她那边虽然不大但是好在离你们上班儿的地方近，你们俩在那边也够住，离大学也近，即不搅和咱们这些老家伙，也随时都能回来”北北，南南，林慧都盯着刘凤媛，这是第一次从刘凤媛嘴里头说出慧妈这样的词儿，也许这是当妈的感觉自己儿子会被抢走的情况下，拉出来的最强援助和最大的让步了吧。没有任何犹豫的，林慧回应了刘凤媛，“嗯，玲玲，慧妈那儿你们去过的，足够你们住了，你们去那边，慧妈和你爸妈叮叮当当了一辈子，还真想继续在一个锅里头搅搅勺儿”。条件有点儿苛刻啊，北北和南南叹了口气，这是趁火打劫啊，就看自己老妈是不是接受这个史无前例的不平等条约了。叶小玲说“谢谢慧妈，妈，我和青北现在还没结婚呢，不用那么早考虑住的地方，再加上家里头，老房子那儿，还有慧妈，还有那边家里头，住不完的地儿，我们俩肯定不能让自个儿露宿街头”。刘凤媛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姑娘，看看温温柔柔的，可是脑子转的过来，最主要是和自己一路，小姑娘也是看出来林慧的狼子野心了。北北凑到叶小玲耳朵边嘀咕一句“幸好你反应快，要不以后咱家可就是战场了”，叶小玲噗嗤笑了，声音比较小，别的都没听清楚，只是觉得孩子们说悄悄话，不过苏书文可是大舒了一口气，毕竟利益攸关方的感觉最是感同身受，心里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好儿媳，加分。“其实以后孩子们住哪儿都行，现在交通这么方便，而且咱们房子又不缺”老叶终于开口了，苏书文看到了曙光，看到了不需要和女人叽叽喳喳并且随时都会落入陷阱险地的话题，男人们，就是胡侃打屁，谁吹牛侃大山还要考虑后果啊，老叶啊，你真是及时雨。“再加上现在房子也不像是前些年可以用来投资，光咱们两家的房子算下来孩子都住不完，到时候他们住哪儿让孩子们自己决定吧”。老叶越说苏书文越觉得这亲家靠谱，“是啊，房子是用来住的嘛，到时候孩子们肯定比咱们考虑的周全，他们愿意住在哪儿就住在哪儿”苏书文很恰当，很乐意的当了一个称职的应声虫。刘凤媛没好气的看了自己这个不求上进的老公一眼，唉，当年怎么瞎了眼看上这么个人，还有这么多年天天瞎混，他的钱都哪儿去了，每次都被他糊弄过去，这会儿连给孩子准备一套房子都没有，这些年钱都到哪儿去了，得看看是不是被林慧那个狐狸精给弄走了。苏书文不知道因为自己那一丁点儿的猥琐附和，自己老婆已经动了要查自己账目的心思了，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估计也不怕，因为多年来他的人生哲言就是“软饭硬吃”，因为这几个字妥妥的气了刘凤媛几十年，也真的妥妥的吃了几十年的软饭。其实小玲毕竟不是这个家里面的人，有时候也很好奇这个男人是如何让她婆婆和另一个看上去也很优秀的慧姨，同时的拴在了线的两端，也曾经好奇的问过苏青北。苏青北也没有解释清楚原因，不过按照苏青北的话“我老爸是很牛的，和我老爸相处时间长了能发现宇宙的真谛”，叶小玲把这句话当做了原生家庭产生的原始崇拜，这个名词是她自己发明的，大概意思就是每个人在自己原始的家庭生活中会形成自己对世界的真理限定，例如自己家做的咸菜纵然在别人吃起来如何难吃，自己会认为这就是咸菜的味道，她把苏青北对他爸的这种情况定义的更高级一点：原始崇拜，通俗点讲就是苏青北执着的认为自己家的咸菜好吃。叶教授继续开讲“咱们年轻那会儿房子是最紧俏的东西，买房子时候都是倾尽全家之力，我和玲玲妈当时还是沾了学校的光，才弄了一套房子，可全部下来也差不多算是扒层皮了。再看看咱们现在，轻而易举的就给孩子们匀出几套房子来，不过现在也有个问题，房子价格虽然波动很小，但是市场上有大量的房子，唉”。林慧和刘凤媛都看向了苏书文，毕竟他是最熟悉这个市场的，虽然他们仨经历过那次事情以后，他再也没有在一线里面腾挪辗转，可是他们俩都知道这个市场他是极其熟悉的。“叶叔，别叹气，反正咱们现在有房子住，咱们不买，咱们也不卖”南南接了茬，“大人说话，哪儿有你说话的份”被大哥修理了。“呵呵，也对，咱们还没有这小家伙儿想得开”，老叶也笑了起来，可是苏书文总觉得那声叹气和后来笑的很无奈，老叶应该是心里头有事儿。不过他关心的不是老叶有啥事儿，而是老叶要是闭嘴了，自己旁边这两位就会把注意力重新洒在自己身上，自己只想安安静静的活到回家，然后大家坐下来好好地把所有的事情捋顺一下，这个要求并不很高吧。“给一点时间，历史的河水总会把社会发展过程中不小心打的结给冲开”，苏书文接了一个话茬，苏书文一直以为接话茬要高明，既要不带内容，又要显得高深，其实就是套别人话的最高境界，或者让别人向外倒话的最佳话茬。老叶显然心思还在这里面，“是啊，其实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寄希望于时间，有足够的时间我们会有足够的改变，能够应付整个产业的调整，可是当这个大变革大调整真要出现的时候，我们发现我们还是做得不够，或者说我们还是贪婪，总希望吃掉最后一滴蜜，而且还有更多的时间来逃离。”老叶又感慨了，可是你感慨点儿我能听懂的啊，苏书文心中腹诽。“我爸最近压力确实挺大的，他们那个顾问小组在整个数据模型里面看到整个地产形势不是很乐观，他们又天天催，我爸最近都多熬出来好多白头发”，“呵呵...我是本来就好多白头发，不是熬出来的”果然父亲都是最喜欢闺女的，老叶安慰着叶小玲。“这个产业涉及到方方面面太多了，钢铁、煤炭、水泥、运输、人员就业等等等等，太多了，所以也许真的只能等历史的河水来使一切绳结都归于平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