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奔和嗷嗷在错综复杂的丛林中遗迹之中穿行,黑暗成了最大的阻碍,不知道前进的方向,不知道下一步会踏入哪里。
小小的灯火甚至连脚下都照不清楚,稍大的步幅或者一阵若有若无的风也让他颤颤巍巍。可若是没了它,在此处寸步难行!
她一步也走不下去,心中的恐惧被黑暗的环境无限放大。
她甚至感受到了一道道阴冷的目光在黑暗中将她打量,无数只虚幻的手掌在身后蠢蠢欲动。
她把小小的灯火端在眼前,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前方。突然,一股凉意穿透薄褂在后背浸开,阿丘猛的转过身,“啊——是谁!”
头上水珠无声滴落,除了黑暗一无所有,心中的恐惧并未被这一声大叫喝退,只能说明这位受人溺爱的妖族少女阿丘站在了崩溃的边缘。
阿丘看着不多的灯油和忽闪忽闪的火光,心中不可遏制地产生了恐慌,一个想法在脑海中油然而生。
灯油在一点点减少!
就在寻宝者们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一道闪光在远方的天空中出现,那就是宝藏的方向!
桑中并未打灯,黑暗中他跨过水流迈过碎石瓦砾和平日里散步一样悠闲。
他已经到了气神相合的关口,属于他自己独一无二的能力也显露了出来。此时他也看见了闪光,若是愿意没有人能比他更先到达。
桑中看着前方的阿丘,心里滋味万千,犹豫着要不要帮她。
那时在街上,那条美丽的发带之下,阿丘的可爱和脸上纯净的小愿望都被他看在眼里,他一下子就融化了。
那次的拒绝他坦然的接受,难道要一个女孩接受一个素未谋面的丑男仅仅凭借一条喜欢的发带?这拒绝不仅没有打击到他,甚至让他生出自豪和更强的追求,看啊,这就是我喜欢的女孩!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无非是阿丘化身小蜜蜂绕着绰兮翁嗡嗡个不停!
想到这里,他走向另一边。我们要尊重我们自己选择的结果,不是吗?
……
“是你吗?台洒?”黑暗中一道声音发出。
“行野?你的灯火呢?”两人摸在了一起。
“那你的灯火呢?”行野不答反问。
“嗯——我气神虽然未合,我的能力已经出现了,我可以感受到大约三丈左右物体的形体。”台洒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
“哦!空间系的能力么?看来湖心岛结印我输得不怨呀!放心好了,我这个人嘴巴最严实了。”行野道。
“总之,快去宝藏的方向吧!”
“你知道宝藏在哪里?”台洒讶然。
行野点着了菜灯,看到闭合双眼的台洒。这个家伙!
“话说,你为什么也能在黑暗中行走呀?”台洒跟上行野。
“我对声音可是非常敏感呢!
……
此时遗迹一角休皮法老泪纵横的抱着我友,哽咽着讲述着自己遭遇的吓人之事。我友也是毫不相让,两人一人一句,相互比惨。小冰在旁汪汪汪的破口大骂。
随后两人不知道做了什么合算,从周围寻来枝叶,在历经一番青烟呛鼻后,火堆燃了起来。两人依偎一起,感受着火焰炙烤,听着火堆噼里啪啦,觉得这就很幸福!小冰站在另一面,瞪大了狗眼,这一幕给它的狗生造成了重大的影响。
即使知道方向,许多人也无以为进,黑暗和将要熄灭的灯火。能被困难阻止的追求都是软弱的追求!
言思在路上,可以说她是距离宝藏最近的人。她没有桑中视黑暗如无物的能力,也没有台洒感知空间和行野掌控声音的能力,她只有一双普通人的眼睛和一颗无所畏惧的强大心脏。
身为越人之中的佼佼者,这样的丛林和黑暗真的算不上困难。手中有自己做的火把,不需要担心失去光明;自己清楚的记住了闪光的位置,不会迷失方向。没有人阻拦……笛声!是绰兮!可是那个方向,在右手边,那么宝藏……
绰兮在言思看来是怎样的人呢?这个问题的答案连言思自己都不清楚。
他很谦卑。谦卑这个词在言思的世界里,不是用在那些没有能力的废物身上的。或者说,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同样的于谦卑地状态表现出来就是卑微。
他很有能力。无论这能力体现在智慧或者是战斗之上。越人的认知里,能力强的人就是可以役使能力弱的人。能力强的人撞了能力弱的人,就该弱者道歉。可是,绰兮没有,他一直肯低人一头。所以言思说他谦卑。
他很温柔。他肯把时间花费在完全无关战斗的事情之上。每日的品茶,吹笛,作诗,交友……温柔的对待生活,对待自己的生命。这是从小和就在和男孩们打架的言思梦中都不会出现的场景,以至于当绰兮把这份温柔分享给她的时候,粗砺的心脏阵扎一般刺痛。
白菜灯内灯油一滴也没有了,赶在未灭之时,二奔从怀里掏出燃了一半的灯头。旧火灭去,新火燃起。二奔心中不是滋味,难道这就是鳄鱼的眼泪么?他抢了其他人的灯,把他们丢在黑暗中,任由他们哭喊。每一截光明都是以他人陷入黑暗为交换的,自己人虽然可以远逃,但是那恐慌的哭喊声永远的印在了他的心上。
嗷嗷冲着二奔叫了一声,消失在前方黑色迷雾之中。二奔听着狗叫一声一路跑远,估摸着应该是遇到了同伴,便站在原地等待。过了一会,狗叫声传来。二奔心里猜测着,大概只有绰兮、舟子、休皮法三个人不会抢别人的灯了吧。当然,休皮法属于可能被抢的一方。
果然,嗷嗷驮着舟子笑嘻嘻的摇着尾巴走进了光圈。
舟子进来时候的马尾散了开来,整个人搞得灰头土脸的,眼睛红红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一副刚刚大哭过的模样。
“哎呀!我的小舟子!谁可把你欺负成这样了。”二奔七分安慰,三分调笑。
哪里料到,舟子一下子找到了宣泄点似的,一双大眼睛一弯,眼泪就滑了下来,嘴巴一咧,却不发声音。
“好了!好了!”二奔赶快过去摸摸头。
看着舟子轻轻地抽泣,二奔突然想锻炼锻炼她。
“你再哭我可就一个人走了!”二奔道,“你瞪我干啥?不信呢是吧?”说着端着灯就小跑。
舟子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声泪俱下。
二奔赶紧跑回来,“好舟子,我就逗逗你。哈哈哈……”
“笑什么笑!让你逗我!让逗我!”舟子边擦着止不住的眼泪和鼻涕,一边往二奔身上抹。
“狼来了!”二奔一下子靠在树上大喊一声。
舟子挂在二奔身上,转头四下瞄着,一点声儿都没了。
二奔很严肃,甚至让身体发出轻轻地颤抖。这出自于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干任何事都要认真。
过了一会才说:“没事了,它走了。”
“咱们也快走吧,省的等会它又回来。”舟子不疑有他,趴在背上一动不动。
二奔心道,还是小女孩好骗啊。什么?你问我女人,我能告诉你的是多喝水,至少到最后你还有充足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