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宫殿中,雨已经停了,晚风略寒,吹得朝禾浑身发凉。
她加紧了脚步,迅速的进入了自己的寝宫,刚吩咐婢女栝儿端一些热的汤水,青禾便进来了,她一袭藕粉色的衣裙,脚步匆忙,走路带起的风拂起她的裙袂,飘舞旖旎。近了细看,肤若凝脂,口若朱丹,杨柳细眉,生得万分精致,把素色衣裙穿得如此好看,整个人像是湖面上映出来的一轮弦月。
可这好看的人儿脸上的表情并不好,朝禾刚放松下来的心又紧张起来了。
那人径直走进来坐在朝禾对面。
“你还真是为所欲为!”
“长姐若是替父亲母亲来训斥我的,大可赶快说完,勿要耽误了我睡觉。”
“呵!怎么?在城外厮混,胡乱结交公子,给累着了?”
朝禾白了青禾一眼,便不再说话,谁人都知道青禾的嘴极为厉害,争吵了数年,自己从未占过丝毫便宜。
“自明日起,你的茶艺、插花、作画、女红的课都已经安排好了,待嫁的日子好好学一学,不要嫁了过去又被退回来!”
青禾说完起身要走。
“你……青禾你凭什么!凭什么管我!”朝禾奋力扔掉了手中的茶盏,瓷器在地面上摔个粉碎,她单薄的身体由于动作过猛,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凭什么?我且问你,你生于王室,享尽荣华。可你会什么?身体羸弱,骑射、习武都不行,针线的活计又全然不会,难不成以后要靠写得破话本谋生!”青禾瞪着她,虽然她已经面色苍白可青禾没有任何收手的打算,“父亲母亲生你养你,已经比其他人耗费了十倍百倍的心血,父亲还……朝木尚小,他身为世子都没有你重要些,这些年你得到的太多,但你珍惜过吗?如若我们都不在,你要怎么活下去?!”
说完,青禾转身踏出了彩月殿,无半分留恋。
朝禾呆坐着床边上很久,直到婢女楉儿拿了冷掉的汤水去热她才有了些许的反应。
“公主,莫要介怀,青禾公主向来刚硬了些,许是殿下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了,又是大雨,青禾公主担心你身体罢了。说道底,您是嫡公主。”楉儿一边弄着热水让朝禾抹脸,一边宽慰她。
“我……一无是处的嫡公主……你们都下去吧。”朝禾更完衣服,躺在床上,婢女们都知道她睡觉轻,都离开了不再打扰朝禾。
青禾比朝禾长一岁,母亲身份卑微,青禾出身以后便去世了,她同朝禾、朝木一起一直养在王后身边,貌美,有倾城之姿。并且聪慧过人,善于骑射,七岁在天子殿上舞了一手红缨枪舞,出神入化,深受太后喜爱。百国内世家子弟中意她的数不胜数,但青禾说弟弟妹妹年岁太小,自己要照顾弟弟妹妹不愿早早出阁,天子才放弃给她指婚的打算。
朝禾躺在床上,想着自己早些年尚顽劣,可如今确实有些怕她,自己要早些独立出去,不必再受这些束缚。许是累了,没多久她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