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歌索兴先坐到椅子上，正色仰视着白季子说：“此事，无论你怎么说，我也一定要亲自去做.那杨柳姑娘为人至孝，上一次我碰见她的时候，她差点儿就为了她奶奶自杀，这一回，如果知道她奶奶去了.她不一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我要亲自去劝劝她.否则，在掖庭那种地方，她得罪了那一尊菩萨，也别想活着出来了.更何况，我最担心她要是一心求死，怎么办？”
白季子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喋喋不休，然而句句都是为了别人，一句也没想到自己的危险，他沉吟一下：“那你不要着急，让我来想办法.”
水清歌一皱眉：“我也可以想办法的啊.”
“你是什么办法？”白季子问.
水清歌偷偷看了他一眼：“我是想去找凤云飞，让他再去找他姐姐，这次索兴真的给我弄道懿旨来不就得了.”
白季子一把抓住她：“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现在这件事已行不通.首先，是凤云飞已被凤居腾禁足了一段时间了，你未必能见到他.另外，据我感觉，这次事情脱不了凤府的干系，你这一去，不是羊入虎口.再者，就算你见到凤居腾，现在宫中事情也已起了变化.如今中宫皇后凤离已因差错被皇帝暂时停了主理后宫事务的权力，目前的后宫是由玉贵妃与锦嫔在共同掌管.”
水清歌一听，嘀咕了一句：“那皇帝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呢.自己老婆也可以这样惩罚的？”
然后问白季子：“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那我怎么才能见到杨柳？”
“你别急，让我好好安排一下.你只需要再耐心等个三两天，再说了，你不是安排他们出去调查了.估计三两天之后，也有个初步的结果，你对那杨柳姑娘也算有个交待.”
这样一说，水清歌犹豫了一下，白季子又说：“听你所言，那杨柳对祖母至孝。现在又是掖庭之中最关键的时候，如果你现在去说了，说不定，那杨柳因为奶奶的事情无心参选。到时候，那杨柳还不是落选。如果落选之后，她能重回家中，我想依杨柳的个性，倒也是无所谓的。可是，事实恰恰相反，这一批掖庭待召，都是各地方千挑万选的美女。皇帝早有旨意，未选侍之女，全部充入后宫。我想，对于杨柳来说，并不能称得上是好事。你说呢？”
水清歌喃喃自语：“实际上后宫的所有女人，名义上都是皇帝的女人。只是有的有名有位，有的无名无位，只好任人欺负了？”
白季子点点头：“道理上正是如此.”
这一次，她真的犹豫了：“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如果瞒着她，以后又该怎么样面对她呢？”
“清歌，人死不能复生.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最重要的，也许就是好好活着.现在杨柳的袓母，我已妥善安葬.如果有一天，她有幸能出来，再到她袓母坟前烧一柱香，也就是了.”
白季子这样平淡的说着.在说到那一句人死不能复生的时候，他自己都是一愣.这句话，是谁经常拿来劝他，所以他说的如此自然？
水清歌倒没有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只是被他这样一劝，反而犹豫了，且不说掖庭是否难进.只是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是让杨柳心无挂碍一心参选对她好，还是让她知道真相更好？这就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何况她与杨柳本就素昧平生，虽然知道她事亲至孝，可是其它的事情，其实自己也真就一无所知.那就更谈不上了解或不了解了.既然不了解，又那能分辩出那种方式更好，哪一种方式更不好呢？
白季子看她犹豫不决，一皱眉：“总之，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 面上冷冰冰的神色，依然保持不变.
看着冰块那冷冰冰的脸，水清歌可是有点儿心烦意乱.但白季子本也就不是一个擅于言辞的人，虽然他有时候很懂得怎样讲话.刚才对水清歌劝说了那么多，在他的生命之中，已实属难得.
水清歌也不想多说：“好啦，好啦.我再想想.你去忙你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