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拂解了咒语,小狐狸变回了人型,双脚触到地面上。
不去看任何人,直直走向那珠子,伸出柔荑在珠子上方搅了搅,搅出一绺紫烟。向莲好方向一挥手,紫烟便飘向了那处。
烟雾在触及到莲好后便融了进去,那一瞬,莲好的表情变化丰富多彩。
她绽出惨淡的笑,“为什么不问我的想法便拿了去,如今又不顾我的感受还给我,呵!”眼里蓄满了泪水,“从来都没有人真心在意过我的感受……”
“我去找狐仙,想求得一个永远使我俩恩爱在一起的法子。”胳臂无力地指向颜婵,“她给了我一个石头手串,还说只要让沈平川对着手串说情话,那么一切都会成真。他也真的做到了他所说的,喜欢我,和掏出心来给我看他会不会变心。”说完便蹲在地上,连着坠下来的眼泪让人察觉到她的伤心与难过。
在场的人都静默了,老鸨轻抚着莲好的头。
桌上的信和香囊也不再重要,不过是书生俘获了哪个官家小姐的芳心,期望可以借助其青云直上罢了。
人间与妖界的事情不能混为一谈,颜婵被姐姐带走了,等待她的是他们族族规的严惩。而莲好也并非有意谋害书生,最后这书生掏心坠楼案也只能作为一个悬案收尾了。
风满楼当晚便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人声鼎沸、络绎不绝。沈从嘉又请了燕桢和堂弟来这里寻欢作乐。
这一回,三个大男人坐在大堂里,与周围那些有佳人作陪的相比,显得倒有些格格不入了。
这几日燕桢忙着查案,沈从嘉也没闲着,整日里仗着自己是燕桢朋友,威逼利诱守门的捕快放他进去。好让他向朱翎姑娘献殷勤,前日晌午送上五芳斋的可口点心,晚上就送来消暑的冰块和凉席。后日又送上柳泉居精致菜肴……羡煞众姐妹。
沈从嘉兴致淡淡地看着台子上的舞蹈,忽瞧见楼上刚刚出屋的朱翎,便立刻神采奕奕了起来。朱翎下楼时也瞧见了他,朝他点头致意,可把他给美坏了。马上拍了拍另两位的后背,那两位呢?一个伏案补觉,一个往嘴里一口接一口地塞东西吃。注意力都没有放在歌舞上面。
见他二人不理他,他痴痴地盯着那俏丽身影粉墨登场。大堂里响彻着悠扬婉转的戏腔,惊艳四座。惊鸿一瞥,盛却与旁人眉来眼去。
沈从嘉摇扇仰坐,转头看着正伏案沉睡的那人,心里叹道:燕木头,我们便一直活着各自的罢,你走你的仕途,我做我的纨绔。
享受当下。
解决完这件案子,燕桢的假期也即将与他告别,写了封信告诉身在国都的那位,自己明日就会启程回京。刚把信装在好在信鸽腿上撒了手,堂弟就从外面回来直奔他来。
“桢哥,你们悬镜寺又来了个人。现在在衙门等着你呢。”
行至衙门,就见那此刻本应在国都,如今竟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人,他的搭档兼上司:应迢。平日里二人习惯了官服相对,今日却一个穿了素色长衫,另一个着黑色翻领袍依旧是那般威严肃穆。似乎有那么点别扭。
“卑职参见大人。”燕桢行礼拜见。
“免礼了。”
燕桢深知此时见到大人,自己的假期算是已经结束了。
换好他家大人给带来的官服,两位官爷便要出门恃靓行凶,啊不,调查案子去了。
据应迢所述,京城近半个月,连连发生丐女失踪事件,这些丐女的同伴接连到官府报官。虽说官服不太想管,但也请示了上头,上头觉得这可能是个大事。没准是利用丐女来传播疾病,图谋扰乱江山社稷。
追根溯源发现燕桢所在的城镇失踪的丐女竟是数量最多的,大胆猜猜,这里或许存在嫌犯们的老窝。此案交由悬镜寺卿应迢亲自查办。
二人从堂弟家一路走到城门脚下,这一路经过的人无不侧目诧异地看着他们。燕桢斟酌良久,开口到,“大人,我们这一身是不是过于招摇了?”瞧这两人,烈日当头,二人一个穿黑色一个穿褐,身后还披着甚是威风的披风,烫金的图案把两个人的衣服显得更是沉重。
应迢想了想,感受了一下,于是决定,走完这趟回去就换便服!
燕桢只担心如果因穿着厚重而致中暑晕厥,再成了他那损友的一个笑柄。
五月份的夏日,正在铺子里打算盘算账的沈从嘉打了个喷嚏,心理琢磨着可别是得了伤风。
这一路上遇见的女乞丐竟是寥寥无几,只见见着了几个带着孩子的还有岁数大的。
他俩穿一身官服去问乞丐,人家以为这是要赶他们走,不让他们乞讨,纷纷见着就跑掉。
一趟下来,只收获了众人投来的异样眼光。
再说回那柳树妖,柳琬毓。昨夜里缠着堂弟问他哥叫什么,这回也不惧怕堂弟了。只是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堂弟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诡异表情。得知了与她有过三次巧遇之缘的公子的名字:燕桢。
昨夜里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回忆起燕桢挺身而出,挡在了她前面。虽说也是她被打斗声吵醒后先去救他的啦,但是这古往今来英雄救美的桥段总是让人心动不已的……
她害羞地捧住自己肉肉的脸蛋,想着想着,渐渐陷入了困意,至于梦里有什么,便是只有她才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