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汉旌在后世读过《寻秦记》，记得项少龙对纪嫣然讲过“一滴蜜糖”故事：主人公在一口枯井中，上有饿狼，下有毒蛇，唯一幸福的就是树叶上还有一滴蜜糖。主人公就在这危机时刻，还不忘记享受这滴蜜糖。
那么我朱汉旌现在的幸福，不是一滴蜜糖了，而是被一桶蜜糖兜头淋下！
一滴蜜糖是享受；一桶蜜糖，就让朱汉旌觉得害怕了。
朱汉旌心思转得极快。他知道宋代有送人美妾的性贿赂方式，也觉得这样的美女间谍就算是在他身边也不会害他，可真要张嘴受了这一桶蜜糖么？
朱汉旌定了定心神，深呼吸两次，才控制了自己的冲动。他说道：“某虽然风流好色，可是爱一个就是一个，绝不会始乱终弃。听雨你若是嫁过来，某也要爱你，容你，护着你，总不让你受了委屈受了伤害。谁伤害你都不成！”
听雨只是点头，泪水盈眶。
朱汉旌还说：“此番归国，某终究是要求大宋皇帝赐婚。你不必担心，在某家里，妾也有尊严，有人权，谁都辱你轻贱你不得，包括某，明白么？”
听雨低低娇呼了一声，张臂抱住了朱汉旌，螓首只伏在他宽大厚实的肩头上，热泪低落。
朱汉旌轻轻拥着她。“温泉水滑洗凝脂”，水中肌肤更显细嫩柔滑。朱汉旌贴着她耳朵，轻轻地说：“包括某，都不能轻贱你，就是说不能如此轻贱地收用你。怎么也得办场喜事，说媒、下聘、大花轿、红盖头、交杯酒。”
听雨紧张地挣脱了朱汉旌的怀抱，娇嗔道：“怎么能成？妾是妾，官人能善待奴家，就是天大的福分了。王妃那边，贱妾不争不抢，全心服侍，一切自然安好。”
朱汉旌心中也是满满的感动。他这王子既然都冒充了，就要装到底！他硬说自己是大燕国来归王子，那就得请朝廷配婚，起码是一个郡主，最好是能够娶一个帝姬，把自己和赵官家捆绑在一起，才能在大宋安身立命。否则他王子身份是假的，更有一身军功，在大宋朝怎么也得让文官整死啊。看看狄青是什么下场，看看寇准如何落魄！
娶了一个郡主或者帝姬，怎么也得安置好自己的妾侍。在这个时代多纳几房美妾不是罪过，但是不能对不起她们。哪怕是帝姬要敢欺侮妾侍，自己也绝不退让！
哎，再说吧。自己还身在东南泥潭里，就开始想吃天鹅肉了。
朱汉旌坚定地摇头：“你对某好，只这一日某就知晓。某不亏待你。青楼女子初夜尚且办得像是新婚大喜，你是我的爱人，这新婚夜怎么也得给办得体面隆重！”
听雨羞红着脸，低下头道：“妾就唤樱雪姐姐来伺候。免得官人血脉贲张，伤了身。”
“免了！”朱汉旌大手一挥，出了浴池，自顾自去淋浴。听雨忙不迭追上去，高声对外呼喊：“官人要淋浴了！”
外间烧水的丫环立即将温水灌入一个大铜盆子，伸手调匀，拔去木塞，大盆温水顺着铜管流入内间，让朱汉旌舒舒服服洗了一个温水澡。
听雨从储物柜中取一条吉贝布巾，细细为他擦干，之后再取出一件白色吉贝布袍子，为他穿上，外面加批黑色貂皮大氅，这才擦干自己身体，也匆匆穿上一件白色吉贝布袍子，外披白色狐皮大氅。
听雨擦身时，只是羞红着脸转过身去，朱汉旌毫不回避，看了一个够，还夸赞道：“要是在某家乡，这样的好身材是要画成油画，挂上墙，永世流传的。有空某好好做些油画笔、调些原料，给你画一幅。”
听雨有些恼了：“官人要看，奴家就让官人看了去。官人要画，奴家也就让画了。可要挂墙上，那万万使不得！就是樱雪姐姐也没有让人围观玉体的道理！奴家不是冯小怜，官人也非齐后主那般荒唐！”
朱汉旌知道她说的冯小怜、齐后主就是成语“玉体横陈”的出处，也觉得有些不妥，改口道：“那大好青春，曼妙身材，不留影就暴殄天物了！也罢，画好了，就挂你闺房中，蒙上轻纱，只给你我两个人看，如何？”
听雨这才展颜笑道：“若是只挂在闺中，就是夫人妾侍婢女都看见也不妨。”
朱汉旌想起在后世看过的零星资料，大宋朝风气开放，汴梁也有出过粿体模特儿啊。他心一动，问道：“杭州城内就没有女子愿意被画么？”
听雨想了想，说道：“或许有吧。秘不示人而已。奴家倒是见过些闺房秘画，栩栩如生。画师或许用了女子当场临摹作画。不过呢，画上女子多是千人一面，也看不出是谁。”
朱汉旌知道，大宋朝风气开放，这类闺房秘画很是畅销。自己曾经笑说穿越之后哪怕以画宫春图为生，也能赚得钵满盆满——我可是学过油画与雕塑的，水平甩传统画师上千年呢！
说话间，两人穿着停当，在丫环提灯引路下前往卧房。洗澡房与卧房之间还隔着一个小花园。在夏季穿过小花园无妨，在这寒风凌冽的冬季，穿过小花园就嫌冷了。
哪怕怀中揣着暖手袋，听雨在寒风中，也缩紧了身子。朱汉旌伸手一揽听雨的纤腰，将自己手中的暖手袋也塞入她手中：“某如此长大汉子，总能比你抗冷些！”
朱汉旌身高体健，听雨娇小玲珑。听雨此时被朱汉旌紧紧抱着，心中只是暖洋洋的。这段路很冷，可她就恨不得一直走下去，恨不得都在他怀里。
听雨是破产富商家庭出身，遭遇离乱，原来优渥的家庭突然破产，母亲都被讨债人掳走，父亲不得不抢先将她卖给钱氏才得以保护下她。她这十来年一直在孤单与惶恐中度过，对父爱的渴望随着年龄增长而日益强烈。如今听雨陡然被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搂在怀中，久违的父爱仿佛回来也似的！
这段路很短，穿过小花园就到卧房。
丫环云舒把灯笼往门口一挂，掀开窗帘，听雨轻轻一挣扎，让朱汉旌先进去——她知道，樱雪在里面等着。
朱汉旌没有料到樱雪在自己卧房等着，有些惊讶。樱雪倒是神色自若，盈盈拜见：“贱妾见过王子。天寒地冻，请王子早些就寝。”这话说得十分暧昧了。
朱汉旌一惊之后，倒也坦然，快步上前扶起樱雪。此时樱雪已经沐浴过，脸带红晕，肤白赛雪，双眼含情，真让朱汉旌不能不心动。
朱汉旌扶起她，说：“姑娘心意，某知晓。某亦爱慕姑娘。”边说着，边扶着樱雪在椅子上坐下。朱汉旌自己在塌上坐下。有丫环把热饮子捧上来。
朱汉旌捧着热饮子喝了一口，才说道：“某一向风流好色，却也尊重姑娘。某有三原则：一、不花钱买。袖中笼着几个臭钱就要迫使姑娘卖身，这不尊重姑娘，某不做。二、要情投意合，绝不凌迫姑娘做不情不愿的事。两情相悦才能顺水行舟。三、要从长计议。”
前两条，樱雪都没有意见。她反而敬重这个目前杭州最大的官。大宋文人多数比较自重，较前代少倚势凌人，硬要青楼女子就范，可还是有。樱雪就被不情不愿过好几次。他朱汉旌说得如此诚恳，樱雪也相信他是个尊重女子的君子。只是这第三，他怎么就从长计议了。
朱汉旌端起热饮子，做了一个请喝的姿势，自己喝了半杯，继续说道：“某自海外万里归国来投，途中遇风沉船，侥幸上岸，随身信物又被衙役掠走，某还被关押进入杭州府衙大牢，被迫从军。万幸，某不自弃，同袍相助，杀出一条生路，才有光复杭州的壮举。只是接下去朝廷是否承认某王子身份，还是未定之数。若是某无凭无证，朝廷以为某是骗子，某是要被斩首弃市的！某的家眷自然要没收入官。届时姑娘恐怕还不如栖身于神仙所在里自由些！”
朱汉旌所说都在情理之中。冒官是大罪，冒充藩国王子，其家眷都必然要没入官中。樱雪是私营青楼小姐，比官营青楼小姐的待遇可要好多了。得遇良人，花些钱财就可脱籍。而女子一旦被没收入官营妓院，几乎不可能脱籍！
朱汉旌说得在理，樱雪也感动：这村夫，如此爱惜女子！她将饮子交给丫环，起身再拜：“王子用心良苦，妾感激涕零！”说着还落泪，道：“樱雪是贱籍女子，也知道贞洁已失，本不应该攀附王子。可自从见过王子高义之后，此心已经容不下其他男子！樱雪从此不留宿他人，只盼着官人早日来为贱妾赎身！官人一年不来，贱妾等一年。官人百年不来，贱妾等百年！自今日起，这身子只属于官人！”
她的言辞哀怨动人，含泪说完，就转头对丫环云舒说：“夜深，路途不靖。请打扫一间卧室，容奴家在此过夜。”紧接着对朱汉旌再拜，也不等朱汉旌发话，随着丫环云舒出门去了，只留一个美丽的背影给朱汉旌。
朱汉旌知道，她是行首，有她的骄傲，如此出外留宿，已经很委屈了。朱汉旌还不领情，她当然得维护自己仅剩的一点尊严。朱汉旌望着她的背影，只能对听雨苦笑着摊了摊手。
此时朱汉旌心中一万匹羊驼践踏而过：好了，装范儿过头，这一桶蜜糖全打翻了！一滴不剩！
这一夜，樱雪被引去一间偏房过夜，听雨就睡在外间的塌上。两个美人无非就是有些哀怨而已，可朱汉旌就悲催了——做了一夜举人。
第二天早上很晚起床时候，朱汉旌落地时两脚发软，险些跪倒。
听雨发觉不妙，立即唤人去传医官葛方。
当时葛方和屠户张松等正在前衙谈话，屠户张松是个粗人，闻言拔腿就跑，风风火火就冲进来，看到朱汉旌两眼黑圈，放声惊呼道：“王子啊！昨夜荒唐过度了吧？瞧你那样，身子骨都掏空了！”
朱汉旌气不打一处来，抓起羊毛脱鞋就朝他脸上扔去：“莫要聒噪，快请葛医官！”
屠户张松也不敢闪避，任凭脱鞋“啪”地打在他脸上。他脸皮厚，也不觉得要紧，笑嘻嘻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嘴里唠叨：“只有累死的牛，哪里有犁坏的地？”
葛方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身上背着一个大药箱。进来时候先给朱汉旌搭脉，再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听雨和丫环乖巧，都退了出去，而孙大哥、小鱼儿、游彪、金德都是一脸贱笑，似乎都有闹洞房的兴兴头。
只有相师李冉笑得胸有成竹，他仔细看过朱汉旌的神色，对葛方说道：“老游医，还得你开一泄心火的方子。”
孙大哥等人吓了一跳，异口同声道：“还泄？不怕泄光了元阳出人命？”
葛方点头又摇头，说道：“老神棍说得没有错。王子是一晚阳气郁积不泄，急火攻心了。”
朱汉旌唉声叹气道：“某都成这样，还能等你慢慢熬药？弄点冰糖水，先提高血糖再说。都当了一夜举人，这消耗实在是太大！再开点利尿药，安抚一下前列腺。否则才二十多岁，就要前列腺肥大了！”
冰糖水只半刻钟就送上来，朱汉旌猛喝两大碗，才抹了抹嘴，叹气道：“还是医生厉害，还是相士厉害，一看便知。哎……说起来丢人，这一夜，三个美人都没有享用到。前列腺哪里能好？”
前列腺是个什么东西，诸位不懂，可这话大意诸位还是明白的。孙大哥、小鱼儿、游彪、金德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方百花、樱雪被留宿，听雨是妾侍，自然是要侍寝的。怎么搞成这样？
朱汉旌唉声叹气道：
方百花是方腊贼乱军的所谓百花公主，上报朝廷时说此女已经被他招安了，留她一条命不难，纳入帐中就要当心犯忌讳。朝廷对将领占有前朝、伪朝后妃公主可是相当提防。自己还是不要犯这个忌讳为好。
樱雪是个青楼女子，某怕她有花柳病！大宋没有艾滋病，当时淋病还没有从海外传入，总该有些其他病吧？这在个没有安全套的时代，染上一身病又没有抗生素来救，那死得惨啊！
听雨还小，才十八岁啊，长得玲珑可爱，就是一个大号萝莉，实在是下不了手哇。万一有孕，这生产就是鬼门关啊。
这一番话听得众人无比尴尬。
后宫之事本来就不应该说与臣子知晓，臣子最好也不要有什么意见，不过……在场心腹之人谁当他朱汉旌是王子？人人心中都觉得他只不过是一个假冒王子的骗子。只是这骗子乔情了些！在古代，女子十五及笄，就可以嫁人了。考虑到十五是虚岁，周岁可能14岁不足，绝对是那个什么萝莉。此时女子十四五岁嫁人，太正常不过。只有医官葛方觉得女子年纪太小容易难产。其他人都觉得：哪个士大夫不留连青楼，哪个妾侍进门时不是豆蔻年华？十八岁？都嫌老了！
孙大哥是个猎户，小鱼儿是船夫，能娶上亲就心满意足，管他什么萝莉不萝莉？游彪是个贱役，手头有钱也攀附不起名门大户良家女子，他觉得换成是他，听雨和樱雪都是可以当正室的良配啊。骗子金德的眼光稍微高一些，也觉得这三人都不错：方百花是朵鲜艳野花，听雨是位家居美人，樱雪是个艳丽小姐，哪个都是做妾的上佳人选！
孙大哥、小鱼儿、游彪、金德想到最后，于环顾对望中都有了默契：难不成这骗子好寡妇？也是，寡妇知道疼人！
当然，众人谁也不敢说出来。此时必须当他是王子，只能当他是王子！他们出身低微，更是囚犯，至今还有罪囚的身份，不跟紧他，如何得以脱身？
吃过早饭，这“王子”就上二堂议事了。
方百花将经过描述一遍，与在内书房中所说基本一致，即她到时，蔡京祖坟已经被破坏，守墓人被杀。
朱汉旌只讲三点：蔡京是当时奸相，虽然去位，可还有复出可能。为了今后能够在汴梁朝堂立足，必须保护和修缮蔡京祖坟，向蔡京要一个大大的人情，也借此结好蔡京。
当下诸位心腹没有意见，骗子金德只是提醒此事不可张扬。毕竟蔡京在杭州太招人恨。修缮工作悄悄进行。相师李冉懂阴阳风水，这事情就落到他头上。
诸位心腹各自禀报了自己负责的工作。
相师李冉与骗子金德一起漏夜整理了官衙中的文档，发现之前上报的奏章底稿与朝廷下文。这些奏章底稿内容都是粉饰太平，缩小方腊影响，开脱当地官员责任。朝廷下文也是要求两浙路自行处置，莫要扩大事态。
朱汉旌松了一口气，按照李冉和金德整理的材料，历史和《宋史》剧本基本一致。据《宋史》所记载，方腊之乱初起，两浙路官员竭力隐瞒，当朝执政王黼也要求当地自行处置，以维护“丰亨豫大”的大好局面。错误的应对方式导致方腊之乱蔓延开来，最后席卷东南。待到整个东南乱得不可收拾，消息堵都堵不住，皇帝宋徽宗这才派遣准备北伐的西军南下平乱，因此耽误了北伐。
现在由李冉和金德两个人草拟出来一封奏章，大致意思是：
大燕国万里越洋来归王子朱旗字汉旌在途中遭遇风浪沉船，万幸得救，上岸以后被杭州衙役误捕，关押入狱。杭州府组织囚犯配军平乱。王子朱汉旌从军，平息城中乱军内应扑营，在军官死亡之后率众打退乱军，整顿约束大军，前往富阳、桐庐平乱。在桐庐县境内陆战获胜，诛杀方腊乱军先锋方十九，杀俘敌七百人。朱汉旌即前出混入失陷的睦州城，刺杀方腊未成，杀其伪太子，制造混乱以后顺水路逃回桐庐。
方腊大军数万人水路来攻。朱汉旌奋不顾身，水战获胜，诛杀穿黄袍的方腊替身，歼俘敌万余人。奈何方腊乱军人多势大，突破封锁，顺流而下，攻击富阳县，被击退，流窜杭州。杭州知州赵霆等众多官吏弃职逃跑，两浙路官员无措，导致杭州沦陷。乱军劫掠全城并放火，两浙路官吏多死，官仓损失惨重，市井小民被杀不知几何。万幸朱汉旌率精兵夜航回旋，光复杭州，捕杀乱军，扑灭大火。
今杭州城市井秩序尚稳定，然损失惨烈，一时难于统计，恳请朝廷免税赈济。今大燕国万里来归王子朱旗字汉旌暂时署理两浙路、杭州府，方腊尚盘踞睦州等地，主力尚存，随时可能再次进攻杭州。朱汉旌所部系初建之军，全军不过万余人，本地民壮仓促成军，甲胄军械不全，人员疲惫，也请朝廷犒赏平乱朱汉旌所部。目前全军对朝廷忠心耿耿，发誓要光复沦陷区，拯救乡亲族人。倘若朝廷犒赏早至，本地民壮组成的大军定能收复沦陷区。
奏章附件是一张长长立功的名单。名单中除了朱汉旌所部，还特地提及富阳县、桐庐县官吏、衙役、民壮有大功；讲明方百花虽然是方腊族妹，但是不愿意附逆谋反，接受朱汉旌招安，愿意配合朱汉旌行事，带路反攻平叛，唯一乞求就是不要株连她家这一脉。
当然，朱汉旌不忘在这份奏章中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东南损失酷烈，官吏多死，民多逃亡，街坊闭市，城中百业俱废，乞免三年钱粮。”朱汉旌得到城中富商支持，必须给相应的回报。“免三年钱粮”是文字游戏，朱汉旌就没有指望朝廷能批准，要是能够批准半年到一年钱粮，那就是上好的结果了！大宋立国之初，为了防范地方重演唐末的节度使之乱，财政体系高度集中，朝廷对地方搜刮酷毒，只要能免杭州等沦陷区一年钱粮，就足够让地方积累不少了。
这份奏章议定，人人都是喜笑颜开。
班头游彪是桐庐人，来随军立功，已经算是擅离职守，心中本来忐忑，听到朱汉旌说奏章中要求犒赏富阳县、桐庐县衙役、民壮，心中也有计较：此人虽然是骗子，倒也有情有义，值得跟随！
朱汉旌这一定调“方百花已被招安”，方百花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方腊谋反，事败必然导致家族遭到诛杀，她接受招安，不单单保全自己家，还能随意指定几个亲近友好，保全下来。
对于朱汉旌等人，多一些招安，有利于分化瓦解方腊所部，减少正面硬战，减少伤亡，也能尽快平乱。平乱越快，当地损失越小！朱汉旌所部几乎都是两浙路当地人，实在希望早日平定乱局，早日恢复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