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我同意后,神刀中传出的声音变得格外的兴奋。
“嗯!本座一定会尽力配合主人的,主人真好,就比天和子大人差那么一点点了。”
我撇了撇嘴,那天和子究竟是对你有多好,又为你填了多少个坑?你居然这么想念他。
这么一想,我不禁对自己的未来深感担忧,难不成我也会像那天和子一样,成为萝莉控变态大叔外加中二病智障少年,走上一条日夜为小雪填坑的不归之路吧?
不行,这绝对不行。看来这神刀虽然强大,但能不用时还是尽量不用为好。万一真变成了天和子那样,那我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的同时,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神乐铃,用公主抱的方式将昏迷的芳乃抱在怀中,踏上了返程的归途。
……
在夜晚的森林中,我尽量沿着宽敞的地方走,但总是会有一些小树枝挡在我的去路上。
而我的手中又抱着芳乃,无法用手去将树枝拔开,只能尽力用头去顶开一些树枝,有的时候,树枝会滑过我的脸颊,触碰到我脸上的伤口,让我不由得一阵生疼。
现在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深夜了,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夜空之中,它的清辉遍布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
神刀散发的幽蓝色光芒衰弱了许多,不仔细观察,根本就无法发现,也只好委屈地被月亮的清辉压制。
或许是注意到了还晕厥在我怀中,未曾苏醒的芳乃,小雪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主人,当你看到芳乃受伤的时候,心会痛吗?”
心会痛?小雪倒是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不过,好像、可能、大概我的心还真……不痛呀。
相反,我似乎还有些小窃喜,这光滑柔润的肤质,这温热柔软的触感,这任君采摘的睡姿……这莫非便是,人生赢家的感觉吗?
不好!这种思想非常的危险,再这样下去,我岂不是会变成一头木有感情的禽兽?
看来,只能用行动来将我的思想掰正了。
于是乎,我满脸的惆怅,悲痛欲绝地感叹道:“怎么会不痛呢?在看到芳乃受伤的那一刻,我简直就是心如刀绞。哪怕是到了现在,我的内心还在因此而隐隐作痛。”
“这样啊,主人,对不起……”小雪的声音有些低落,在一段短暂的沉默后,她又像是鼓起勇气一般问道:“那么,虽然这样问,有可能会勾起主人心中的伤痛,但是本座还是有些忍不住。主人,能跟小雪描述一下那种痛苦吗?”
纳尼?我大惊失色,这个小雪,不简单呐!
难道,她早已看出其实我一点都不心痛,反而有点小窃喜?
我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我警惕地瞥向正夹在腋下的神刀。原来,哪怕智商低如小雪,也一样会有着心机婊的一面吗?
小雪一定是想找到我并没有心痛的证据,并凭此来要挟我,让我不得不臣服于她的淫威之下!
我似乎陷进某种奇妙的误解之中。
冷静,吴淼你一定要冷静。在这种时候,只需要将你的心痛叙述得像真情实感一样就可以了。这不难做到吧?
不难个腚啊!我一点都不心痛,又怎样才能做到真情实感呢?这绝对是一个伪命题啊!
不对,这道题有解。虽然我现在不心疼,但在近期,我可是心痛过一次的。那一次,我的心脏仿佛被千刀万祸……
那一瞬,新枝乍断木浆迸,锐叶凌下刀枪鸣。我恨不得爹娘做给我生出一双手臂来,以便在抱住芳乃的同时,可以捂住我那受伤的小心脏。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与倾刻之间对人夺去一半。你掏出钱包的手在发颤,你伸出去的手在发颤,不仅如此,你的身心也在发颤,也在哀嚎……”
哀嚎为什么日本的的士费这么贵……
“小雪,你明白了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跟钱包扯上关系,但本座还是不懂。”
我摇了摇头,以长辈的口吻训诫道:“小雪你还是太年轻了,不过没关系,以后你跟在我身边,我会多培养培养你,很快你就会懂了。”
“小雪,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
“这是因为……”神刀中传出的声音出现了一丝停顿,短暂的犹豫之后,小雪继续说道:“因为天和子大人以前经常跟本座说,因为某人,他的心很痛、恨痛。但他却从来不向本座说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所以本座有点想知道。”
原来如此,又是天和子那个家伙在作祟,看来他还是一个抑郁向的中二少年。啧,真是个可悲的人啊。
小雪一提到天和子,我便没有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而且也就在这时,我又沿着原路回到了邪祟所在的地方,它原本两米多高的身体已经消散了一小半,丝丝缕缕的黑色烟气正从它身体里冒出,并不断淡化。
看到这货,我心中就来气,一切都是邪祟的错。
如果它没有出现的话,我肯定是勤勤恳恳地呆在家里面写作业,以便早日完成王蒙的委托。
我说你,老老实实地呆在森林里面当个小怪兽,小日子美滋滋,多好。
可是你偏偏要出来作妖,影响我挽救世界经济的大计,犯下了破坏生产经营的滔天大罪,按照我写的刑法总则,你这就应该被凌迟处死啊!
怒从心中起,哪怕是手里还抱着芳乃,在经过邪祟身侧时,我抬腿就是一记侧踢,向它劈去,以泄心头之愤。
可就在这一踢之下,惊变突起。
邪祟被冻僵的身体化作万千碎片崩散,碎片在半空中融化,浓郁的黑烟升起,吞噬着周遭的月光,仿若一个巨大的黑卵。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它还没死?
在惊愕之中,我慌忙向后撤退,并死死地盯着黑烟的中心,但那黑烟似乎能吞噬一切光芒,我完全无法看到其内的情景。
唦、唦、唦……
附近的树丛中似乎传来异响,那是风吗?
“主人!小心周围!”察觉到周围的异动,短时间内无法离开神刀的小雪,只能迅速地向我警示,希望引起我的警惕。
被小雪警示后,我连忙扫视周围的树丛,心脏猛地一抽,一股难言的危机感将我覆盖。
那,那是什么?
那是两团犹如绿翡翠一般的鬼火,在黑暗的森林中显得格外的明亮,仿佛能勾动并焚烧人类的魂魄。
局势糟糕的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在原先的邪祟还有很大可能并未死亡的情况下,居然还出现了另一个邪祟!
可恶,怎么会这样?
在危况之下,我别无选择。只好将抱在怀中的芳乃放下,神刀再次被紧握于手中。
芳乃所陷入的这趟浑水太深了!而我也真的是太天真了,居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毅然涉足。
倒底是因为神刀给了我盲目的勇气?还是因为成为一个修炼者,而导致我的内心过度膨胀?
黑烟弥散到空中,给残月染上了一身漆黑,原本清澈的月光,竟变得有些浑浊。
为了防备来自于树丛中的突然攻击,我不得不随着幽绿鬼火的移动而转动身体。
于不经意间被我踩断的枯枝咔嚓作响,就连残缺的完整也无法保持,碎断成好几截。
枯黄的树叶在风中零落,宛若将行就木的老人在做着临行前最后的挣扎,却还是飘落在地上。
操劳的心脏托动着疲惫的身躯,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又开始猛烈地砰砰跳动,为我提供最后一丝用于挣扎的力气。
油尽灯枯的我还要护着昏迷的芳乃,丝毫不敢有所轻举妄动,只能借着神刀的威慑与两个状况不明的邪祟对峙。
也许是小雪的努力,神刀上泛着的幽蓝色光芒,又逐渐明亮起来,却也远不如之前。
到底该怎么办?我绞尽脑汁,拼命思考着逃生的办法,但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想出什么对策。
所幸,那两个邪祟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动进攻,给我留出了苟且残喘的时间。
芳乃的伤势愈合得很快,说不定很快便能醒来。原先的那个邪祟身受重伤,哪怕是借助诡异的手段,战斗力也肯定远不如之前。
看着被我系在芳乃腰间的神乐铃,我阴沉得发黑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点。
正所谓细节决定成败,幸好我先前还记得芳乃被小雪击落的神乐铃,并将它捡起。
这样的话,苏醒后的芳乃应该有与新入场的邪祟一战的实力。
也就是说,只要继续拖下去,此局并非无解!
然而,就在希望的萌芽刚在我心中冒出之际,局势骤变!
“灵果,给我……”
黑烟缓缓散去,藏身于黑烟之中的邪祟,终于是逐渐露出了身形。
原本两米半的身高,大约缩水了五分之二,身体也由原先的壮硕转变为瘦弱,应该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但我跟他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问题的关键是……
伴随着唦唦的轻响,游走在树丛中的邪祟,缓缓迈步到我的视野之中。
漆黑柔顺的黑毛,让它似乎能与黑色的夜空融为一体,也让我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更难以捕捉它的身影。而那两团幽绿色的鬼火,正是它那双泛着绿芒的竖瞳。
昏倒在地上的芳乃毫无动静,距离苏醒还遥遥无期。
呵,我苦笑一声。
原来,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