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一口唾沫,我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瓶罐中的清水微微荡漾,其表面附上一层灰蒙的光芒,但这都不是关键。
井!
在那最多不过十厘米深的水面之下,居然存在着一口井!
而且,在那口井中似乎还蜷缩着一道身影,仔细看去,我愕然发现,那道蜷缩着的身影正是阳太!
那群小屁孩没有骗我,阳太他果然被困在这里了。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出去,又怎么去救他呢?
而且还有一个未知的敌人潜藏在暗处,甚至,是否只有一个也是未知数……
对于他或者他们,我没有任何的了解,再这样继续下去,我将会一直处于被动,这样的一种局面显然是极其不利的。
得想个办法打开局面才行啊!
凝视着蜷缩在井中的阳太,我突然回想起最初进入这个屋子时的那个房间。
那群小屁孩,在意识到这栋屋子有问题后,那肯定是逃得惊慌失措,就连阳太掉队了都没有发现。
那么,在这种仓促的逃亡中,他们真的会把房间的门锁上吗?
要知道,或许是因为连久失修的缘故,哪怕仅仅是打开那道锁,也大约花费了我一分钟的时间。虽说上锁不一定就比开锁难,但那肯定也不是能迅速解决的事。
在仓促的逃亡之中,在出口已经近在咫尺的情况下,那群小屁孩绝对不可能将时间浪费在锁门之上。
那么,那上门究竟是谁锁上的呢?
想到这里,我的额头不禁冒出一丝冷汗。
我非常确信,那道门只能从里面上锁,而且除了门和窗户以外,也没有其他的途径可以离开房间。
但是在我进去的时候,却并没有在房间中见到任何人,那些堆砌的木桌和椅子也不可能提供一个能不被我发现的藏身之所。
门锁应该不会自己把自己锁上吧?可我又为何没在那房间中看到任何人或者其他活物呢?
等等,我突然联想到,在我被打晕前的那一刹那,我回头望去,也没有在身后发现任何人。
莫非……他或者他们具有隐身的能力?
想到这里,我迅速转身就是一记侧踢。
“啪!”
“啊啊!好痛!”
从椅子上摔落到地面的我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刚才发神经似的一记侧踢理所当然的落空了,重心失衡的我也理所当然的因此摔落到了地上。
嗯,这是标准的狗吃式降落,面部与粗糙的地面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我悻悻地从地上爬起,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什么的伤,这或许是【流】的作用,让我变得更加皮粗肉厚了?
兴许这修炼还是有点用的嘛~
轻轻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我再次踏上椅子,看向那瓶罐的内部。
正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我这连伤疤都没有留下,当然是迅速将刚才的脑抽行为抛之脑后。毕竟是人都会犯错,我们要着眼于未来嘛。
再次看向这罐中井,我不由得又一次为之感到惊叹,这究竟是什么原理?
这是一个通向阳太所在地的通道?还是说,这罐中所显现的仅仅只是影像?
嗯~,既然搞不懂,那就做个实验吧!
之前被砸坏的那张椅子,悲催地成为了实验的第一个牺牲品,其残破的身躯遭受进一步的摧残,伴随着咔嚓的一声脆响,其中一支木腿正式宣告独立。
没有多余的犹豫,我双手反握着那一只木腿,一点点地探入罐中向下插去,很快,那只木腿的底端便与水面相接触。
水面向下凹陷,并荡起圈圈波纹,与此同时,一股阻力顺着木腿传来,并伴随着木腿的深入而不断加大。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果冻,却有着极强的韧性。
感受着木腿传来的阻力,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并控制【流】集中在手臂处运转。
随着我手臂力量的加大,木腿也是一点点的深入,但相对应的阻力也是不断的增加。
唔,这样不行。
我几乎已经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木腿之上,但那水面却出乎意料的坚韧,我所施加的力量仅仅只能使水面凹陷,想要将其刺破却是千难万难。
“我就不信了!”这水面的坚韧激起了我内心的倔强。
我将木腿抽出,高举于头顶,深吸一口气后,便是猛然刺下,水面荡起的波澜一层一层的激荡,显然是更加的激烈了,但还是不足以将之刺破。
再来!
又在短时间的蓄力之后,手中的木腿再一次猛然刺下,罐中水面的波澜尚未平息,又是一道激烈的波澜被荡起,但这层薄薄的水面却是依旧坚韧,宛如想要守住那最后的一层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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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太觉得,今天是他这辈子最倒霉的一天。一向在和泉“横行霸道”的他,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阳太的父亲是一位尽职尽责的镇长,一手带动了和泉的经济发展的他,在和泉有着很高的威望,其地位仅次于身为神主的长泽正藏。
看在阳太父亲的面子上,无论阳太闯了多大的祸,都少有人会刁难责备他,毕竟大家都不想因为一些琐事和镇长过不去。
平日里,阳台所受的最大的委屈,便是在闯祸之后,被帮他擦屁股的父亲简单地责备两句。
但即使是这样,这也足够让他两眼泪汪汪地跑去向母亲告状,说父亲欺负他。
然后她的母亲总是会用最慈爱的的方式安慰两眼泪汪汪的阳太,并用最不讲理的方式跟丈夫唠叨,对小孩子不要太严,毕竟他还小。
然而阳太的父亲却是一个喜欢讲道理的人,遇上不讲道理的妻子,就像是子弹打在棉花上,除了缴械投降外,便再无他法。
久而久之,阳台闯祸起来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虽然他的本性并不坏。
但是在今天,阳太显然选错了闯祸的对象,这栋旧屋里面的诡异可不管你的父亲是不是镇长,实现了某种意义上的人人平等。
而这一切的结果,就是被困在这未知的井里。
先前,他们四人在这栋旧屋的探险之中,遭遇了一系列诡异的事件,突然砸下来摔碎的瓷杯、一步步向他们靠近的脚印、怪异的嘶吼声……
虽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这也让他们瞬间意识到,这栋屋子里面有鬼啊!
十多岁的小孩能有多大的胆量?特别是在第一声尖叫响起之后,从众的心理更是加剧了他内心中的恐慌。
在慌不择路的逃亡之中,他不知怎么掉进了这处井中,明明他并没有看到前方的路有口井啊!
疼痛和惊恐让他歇斯底里地呼喊着同伴的名字,然而这却完全没有作用,他的三个小伙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呼喊,又或者是听到了,却没有回头对他施以援手的勇气。
“呜~,妈妈……救我……”嗓子因为长时间的撕哄而感到疼痛,阳太只能拍打着井底的墙壁,小声哭泣。
但哭泣显然是无用的,并不能改变什么,只能象征着他那无力的挣扎,以及逐渐滋长的绝望。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声音也逐渐趋向于微弱,周围的空间也只剩下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哦不,还是有一点声音的,那边是不知来自于何处的滴嗒声,那就像是水滴砸落到地上,嘀嗒、嘀嗒。
阳太,他哭累了,他放弃了,他……睡着了。
时间不知道流失了多久,阳太从睡梦中惊醒,他首先感觉到的便是一阵阵强烈的震动,就好像是地震一般。
细碎的石沙从头顶的墙壁脱落,井底的小石子不断的颤动,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阳太惊恐万分。
在他看来,这就是地震来了呀,而被困在井底的他断然不可能还有活路。
眼泪又是一下子不争气的冒了出来,“呜哇~,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闯祸了,再也不调皮捣蛋了,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上课认真听讲,妈妈,你快来救我啊!”
显然,吴淼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功地将一名失足落入井中的少年,简称失足少年,挽救回了学习的光明大道之上。
紧接着,一根椅子腿粗细的木棍从空中砸落,完美地命中了阳太的额头,这让阳太不由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