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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芥草

帝国历34年秋。黄昏时分的小雨在这个偏干燥的城市并不常见。

丁不犹站在全市最好的浅草中心医院门前,身上的白色雨衣已经发黄起皱得不成样子,甚至还有一道差点拦腰截断的破口,是他精心用胶带反复粘了好几次才勉强不至于当场撕裂。他在医院正门的台阶上小心翼翼地掀开自己的雨衣,低头确认了自己怀抱的小盒子上只有零星几点水渍,轻舒口气。丁不犹走到正门口,脱下雨衣,轻轻地叠整齐放在了雨伞架旁边的地上。他走出几步,有点踯躅不前,然后他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来到了前台。前台的护士小姐长得在一般人中算好看,远远达不到惊为天人的标准。但是在丁不犹心里,接触到这么干净白洁的人,只有在医院这少数几个地方而已。他拨弄了几下头发,尽量平缓语气说道:“那个,护士小姐,你能帮我注意一下我的雨衣,不要让它被人拿走了可以吗?”护士小姐看了一眼门口那个虽然整整齐齐但是很明显破旧得不行的雨衣,然后抬头看到丁不犹。

原来是那个每次给他妹妹交住院费的时候都掏出一大堆零钱,然后数来数去还是不够数的可怜人,还好院长心肠好,看他这个样子,不计较他欠了多少,只要有交就不赶他们走。

护士小姐有些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便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丁不犹略微弯下腰对她说了声谢谢,转过头顺着不远处的楼梯往上走。

【312室。丁不豫】

丁不犹站在病房门口,用袖子擦擦脸,尽量让自己显得精神些。伸出手推开门,高举右手亮出自己手里的小盒子:“不豫你醒啦!生日快乐!”丁不豫靠在病床上,这间在楼层最角落的病房小到只能放下一张病床,不过至少还有窗,还能看到医院门口因下雨而显得稀少的过往路人。丁不豫在醒着的时候一般就看着窗外,一个一个的数进出医院的人数。除非是实在无聊,她才会拿起哥哥在刚刚住院时给她的画册,画了擦,擦了又画,除了前几页的纸张都显得被擦薄了一层外,剩余页数保存得就如全新。

丁不豫捂着嘴,眼泪顺着消瘦的脸庞滴落在身上单薄的棉被上。丁不犹搬了条凳子坐在床边,拆开盒子的包装,露出一个只有巴掌大小、朴素得甚至奶油都只有薄薄一层的蛋糕。把它放在丁不豫的手上:“这可是玉子屋的蛋糕哟,小时候我第一次上学,你可是哭着要和我一起去,妈妈无可奈何带着你一起送我去学校。没想到到了半途,你看到玉子屋的蛋糕就走不动路了,连我已经走了都不知道。哈哈哈哈。”“什么嘛,我根本就不记得这件事好吗?”“哈哈哈,也对,毕竟我去上学那会才6岁,你才3岁。现在都13年过去了,不记得也正常......”丁不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低头不语的妹妹,打破凝固的氛围:“快吃蛋糕吧。我们家不豫16岁了,到了上高中的年纪了,是个大姑娘啦。”丁不豫用叉子在蛋糕的角落轻轻刮下一小块放进嘴里。说实话,温热得有些溶解的蛋糕绝对说不上好吃。丁不豫还是张开笑脸:“很好吃,谢谢哥哥。”吃了几口后放下了叉子,好像自言自语:“我还能去上学吗?”丁不犹鼻头一皱:“说什么傻话呢,你一定能好起来的。你放心吧,哥哥一定会陪着你把病治好。然后陪你从家里走到学校,笑着挥手把你送进校门。”然后又用低声得只有他自己能听到是声音补了一句:“至少还有那条路。”丁不豫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丁不犹临走把身上仅有的一点钱全掏给了丁不豫。对她说:“下次护士姐姐来的时候你可以托她帮你买点想吃的。不用担心,护士姐姐人可好了,我来的时候拜托她帮忙照看一下我的雨衣,她笑着答应了,还和我说我的妹妹很可爱这样的话。所以,我可爱的妹妹如果拜托她一点小事,她一定会很热心的帮忙的。”

丁不犹离开病房走到洗手间,关上隔门。他双手撑在墙壁上,低着头,眼泪就不会在脸上留下泪痕。他小声啜泣:“对不起爸妈,我没有保护好不豫,让她变成这个样子......对不起不豫,哥哥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整理好自己的丁不犹换上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却没有离开医院而是走到另一栋大楼,沿着走廊七拐八弯到了写着【院长工作室】的房间。敲门,里面响起中正平和的壮年男子的声音:“请进。”房间的摆设和普通,和绝大多数的办公室没什么区别,只是里面还有一个挂着【闲人勿进】牌子的门。办公桌后的男人看到是丁不犹后,放下手中的报纸,准备站起身:“进去里面换上衣服吧。”

丁不犹却没有像以往一样乖乖听话,而是用一种冰冷刺骨的语调说:“你说过会治好我妹妹的病,为什么三年了她没有一点好转。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在帮她治病!”院长用手扶了下眼镜,嘴角翘起一个戏谑的角度:“你妹妹的病在整个人类史上根本前所未闻,能保证她苟延残喘了三年我已经尽力了。况且要不是我收留她,你们怕不是早就饿死在那间破屋子里,直到臭不可闻才会被人发现吧?你就如此对待拯救你们的救世主?”

丁不犹愤怒的扫落桌上堆积的文件,撑在桌子上沉重的喘着粗气。院长也没再落井下石,只是靠在窗边看着雨幕抽着烟。安静的氛围持续了一会,丁不犹起身走到那个标着【闲人勿进】牌子的门前,站定了几秒后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院长见状掐灭了烟,在工作室大门的把手上挂了一块【leave for a moment(暂时离开)】的牌子后,把门反锁也进了那个小房间。

和表面的办公室完全不同,小房间里面布满了各种精密的医疗仪器和琳琅满目的各种药品,这才符合工作室的样子。丁不犹已经在入口处的衣帽间换上了一身简洁的防菌服,站在院长的面前等候他下一步的指示。院长在墙边按了几下,墙壁突然打开一个小窗口,露出一个摄像识别仪器。丁不犹早就对此见怪不怪,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人前人模狗样,背地不知道有多阴暗的怪物大叔,保守自己的秘密做到这个份上毫不为过。而此时院长已经通过虹膜识别,又输入了一串不明意义字符组成的密码后,从保险箱里拿出一本空白封面的小册子,翻到上次记录的空白处,说:“那这次就从这里开始吧。”

“这次要测试的是这个。”说着便拿起一根针管,里面的液体呈现出一种瘆人的淡绿色,任何人见到的第一感觉便是:这肯定是毒吧。丁不犹对此却见怪不怪,甚至驾轻就熟的拿起仪器上各种电极片贴在自己身上的各个部位,然后躺在手术台一般的床上。即便这三年来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丁不犹的脸上还是微微渗出了汗。

院长走到床边,确定缚着丁不犹四肢身体的绑带,然后将一个防止丁不犹咬舌的固定器塞进他嘴里。举着针筒确定一切无误后说:“如果忍不住了就想想你的妹妹,如果你要是死了,我就没有义务再为她治病。到时候应该会在这期住院费用完了后直接扔到某个天桥底下,然后静静等她断气。虽然她已经病成这个样子,身体器官却是出人意料的健康呢。”丁不犹瞬间就红了眼睛,鉴于嘴里含着东西也叫不出声,从嗓子里发出几声似是威胁的低吼后就闭上眼睛。院长轻呵一声明白了他的示意,找到丁不犹的静脉,将针筒里的液体缓缓推进他的身体。

几秒钟过后,丁不犹的身体开始了剧烈的颤抖,药物作用产生的无法抗拒的痛苦在一步一步的侵蚀他的身体和精神。院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整套泡茶器具,一边泡着茶,眼角余光盯着仪器上显示的各项数据,一边从容地在为丁不犹解说,虽然此时丁不犹的精神状态已经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音:“这次的样品是来自澳大利亚的裂颊海蛇的蛇毒,这种蛇是海蛇中毒性最强的品种。这种蛇毒由70%的长短链神经毒和一些肌肉毒素组成,会逐渐麻痹你的神经,破坏你的血管。不过绝大多数中毒者运气都不错,基本都死于神经麻痹而造成的窒息,你会给我惊喜对吧?一定会的对吧?哈哈哈”

丁不犹的身体经过刚开始的颤抖后已经平静了下来。看不见正常呼吸应该有的胸口起伏。院长此时紧紧盯着仪器上的数字,在数字归零的瞬间拿起了放在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空针筒。

嘀--嘀--嘀--并不空旷的工作室内只响起生命体征一切归零后的仪器声。院长拿着针筒依然面色平静地站立在丁不犹的尸体前。“咚!”仪器上的数字开始急速变化,本该是一具尸体的心脏又重新开始了跳动。院长在这一瞬间用针筒从丁不犹的身体里抽出了一大管的血,小心翼翼的放入无菌冰箱中。

院长看着已经活过来,但是仍处于沉睡状态的丁不犹,平静的眼神中除了对生命的淡漠外似乎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他起身离开了工作室,准备在抽完这根烟后就继续身为本市最好的医院的院长的工作。

时钟上较短的那根针逐渐停留在了【11】这个数字。而院长倚靠在办公室门口,和一位年轻的护士小姐聊些什么。

护士小姐看了眼手表说道:“啊,已经这个点了,我差不多该回去了。那就先这样啦陈院长,再见咯。”陈院长笑着点点头:“我也差不多整理一下今天的文件就下班吧,回见。”说罢便转身准备走回办公室。身后突然响起刚刚那个护士的声音:“那个,陈院长。我听隔壁组的小吴说正佳广场附近新开了一家泰料店很不错,下次一起去尝尝.......”说着还不停揉搓护士服的衣角。陈院长闻言微笑着对护士说:“嗯,下次有机会的话可以的。”如果里面躺着的丁不犹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表现得比活见鬼还夸张吧。这个变态阴暗s属性拉满尖酸刻薄无恶不作的陈院长居然还记得笑容是什么表情?

目送着小护士一蹦一跳的消失在走廊转角后,陈院长重新换上了那副阴沉的面孔。或者说,微笑的假面才是他的伪装,现在这个样子才是他的真实面貌。

睁开眼睛的丁不犹看到熟悉的场景,心想自己果然还活着吗。然后就按下被缚着的双手旁边的按钮,告诉陈院长自己已经醒了。陈院长推开门走近来,却一反常态的并没有第一时间为他松绑,而是靠在门边点起了一根烟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丁不犹被陈院长这反常的行为弄得有些生气:“喂,我说你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替我松绑,万一我没被蛇毒毒死反而被绑着憋死了,以后谁帮你做实验?”

陈院长闻言边径直就过来帮丁不犹解开身上的束缚,丁不犹更是感到困惑了。陈院长一边帮他解开绑带,一边终于开口对他说:“不管是病原体病毒还是生物病毒都已经差不多尝试遍了,却还是没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下一次可能要开始尝试器官的物理摘除,但是会不会复原我并不能保证,也许你可能不会死,但是会缺胳膊少腿。鉴于你过去几年前为我所做的贡献,我决定把要不要继续下去的选择权交给你。当然,如果选择不继续,我也就没有义务再为你妹妹续命。如果继续,那就抱着变成一个废人的觉悟吧。”丁不犹沉默了许久,最终对着陈院长鞠了一个标准的90°躬:“我很感激你为我妹妹做的一切,也很痛恨你对我做的一切。关于这件事,请容许我考虑几天,感激不尽。”陈院长站在丁不犹身前毫无愧疚的接受了这个大礼,身体微微站直几分,重新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可以,最迟不超过下个约定期限。”

[下个约定期限,七天么......]

“再次,感激不尽。”说罢丁不犹便离开了院长办公室。因为担心自己这么晚从医院离开被自己的妹妹发现,于是每次到了这个日子他都是从后门偷偷走的。医院的后门正对着通往“尖”的道路,远处漆黑的圆锥体建筑表面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平整,因为尖端常年发出红色的光,所以被人们称之为“尖”。对于很多人来说,尖塔就像潘多拉魔盒,是一个恐怖而令人惊惧的存在。明面上所有人都视其为禁忌避而不谈,但暗地里掩藏的欲望却让数不尽的人忍不住掀开遮布的一角窥视它。

丁不犹很不喜欢任何关于“尖”有关的东西。自从十年前“他们”带着“尖”到了这里,他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父母的消息。是偶然吧?丁不犹找不到任何理由推翻这个想法,但是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只是偶然而已。他们兄妹自打出生以来就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亲戚,在那之后只能和妹妹簇拥在房间里,就像南极的暴风雪里只有两只企鹅相互偎依。每天靠着罐头和邻居大哥哥偶尔带过来的新鲜食物过活。

丁不犹想起最后一次见到父母的场景。尖塔出现的前一天下午,父亲和母亲带着对于平常日子来说有些过于丰富的食材回了家。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小的缘故丝毫没有发现父亲和母亲的慈爱的表情有些过于明显了。吃完饭自己被妈妈叫到他们身边,他们两静默的坐在椅子上,对自己说:“不犹,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护好你妹妹。无论发生什么事......”然后自己便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醒来后发现父亲和母亲怎么也找不见。黑暗的屋子里除了还在安睡的妹妹之外再也没有人的气息。明明是晴朗的晚上,窗外却偶尔闪过几道亮光。之后的生活除了那座突然耸立的“尖”以外,就和平常父母双亡的孤儿并没有什么区别。

[真是令人难忘的经历啊。]丁不犹这样想着:[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的父亲和母亲,可是再也没有见到了。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而我家人,只有她一个人了。放心吧不豫,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不管有没有和爸妈的承诺,你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丁不犹穿过干净整洁的街道,走进一个与周遭泾渭分明的贫民棚户区。那座看起来最完整,最高大的房屋就是王棠的家。丁不犹是在背着妹妹在垃圾堆翻找食物的时候遇见的王棠。父母消失后不久,家里的罐头也已经吃完,隔壁的邻居也不知道为何早已人去楼空。街上所有看起来干净整洁的店铺都不接受一个背着妹妹的十岁男孩打工的要求,只能在贫民窟的垃圾堆里翻找一些还算新鲜的食物果腹度日。

丁不犹第一次见到的王棠是一个看起来只有20出头,但是缺了一条右腿和一只左手的人。残肢上面分别绑着一根木棍,右手拄着一根拐杖缓慢行走在垃圾堆中。时不时用替代左手的棍子在垃圾堆里翻找,然后俯下身去把心仪的垃圾用右手捡到背着的大袋子里。丁不犹好几次想和他打招呼,都被他完美躲避了过去。终于有一次因为好几天没找到像样的食物,不豫饿的止不住的哭。不远处的王棠可能是动了恻隐之心,走向两兄妹拿出一个干瘪的面包递给丁不犹:“吃吧。”丁不犹呆立看着王棠,还是接过了面包,稍一犹豫过后,便把整个面包递给了身后的妹妹。王棠对这一幕甚是惊讶:“小子你不饿吗?她是你的谁?”丁不犹回答说:“她是我的妹妹。我当然也很饿,但是我答应过爸爸妈妈,我会好好保护她的,这是一个哥哥的责任。”

王棠第一次在丁不犹面前展露笑容:“没想到还挺有男子气概的。好小子!”然后他用左手的木棍扫开旁边一块建筑废料上的垃圾,示意丁不犹来这里一起坐下。王棠说:“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呢?”丁不犹想起小时候妈妈对他说过不要搭理陌生人的搭话,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了:“我叫丁不犹,我妹妹叫丁不豫。爸妈自从那件事后就再也没回来了。”王棠低头看了眼自己失去的手脚,阳光照射下的影子也似乎染上了落寞的颜色。过了一会说:“也是失去了这么多重要东西的可怜的小家伙。你要是没有生活保障的话,要不要来帮我做事,你看我手脚不便,效率实在不行。只要你能帮我在垃圾堆里找到我指定的东西就行了。工钱肯定是没有了,但是一日三餐我还是会尽量保证。”话音刚落就听见旁边坐着的丁不犹已经哇哇大哭,用着变形的语调说:“我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王棠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是你小子的话,没问题的。”......

“棠哥,谢谢你的雨衣啦。”丁不犹有些吃力地推开王棠家的门。不知道为什么,表面破旧的屋子里面却是一副很重金属的装修风格,就连门也用拼凑的金属板糊了好几层。弄得如此结实的房子,即便是强烈的地震也至少能像铁盒子一样保证外观的完好无损吧。王棠坐在一堆不知名的破旧机器中用完好的右手摆弄着,听声音也知道是丁不犹回来了:“知道了,你放旁边就行了。”丁不犹拉开凳子眉飞色舞地和王棠描述自己和护士小姐姐调笑的经过,王棠却放下手中的活计,盯着丁不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丁不犹慢慢平静了下来,扯出一个笑脸:“没有啊,王哥你别疑神疑鬼了,能发生什么事情嘛。”王棠听见后也不说话,站起身慢慢地走向里屋:“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走的时候把门关好,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丁不犹家所在的巷子这些年不知为何已经搬空了,断水断电却依旧供应。原本在这种作为一国首都的城市,即便再小的巷子没有几个居民也应该是一件反常的事情才对。

丁不犹躺在床上,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然后转头看着摆在床头柜上的全家福,小声嘀咕着:“我该怎么办呢,爸妈......”

邻居家对着丁不犹房间的窗户突兀的闪过一点红芒,房间里蹲着一名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男人。他嘴里啃着红豆面包,正在用夜视仪盯着丁不犹,仔细看的话,他身后红豆面包的包装袋子已经堆积如山了。趁着咽下一口面包的功夫,他对着耳机那头说:“目标无异常,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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