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倾云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端起杯子咚咚咚就喝了。
虽说是啤酒,但是刺激嗓子啊,刚把杯子放下,曾倾云就咳嗽起来,脸上的泪水也不知道是伤心的还是被呛出来的。
“别这么喝!”苏育凌心疼得不行了,小丫头什么时候喝过酒啊,别给喝醉了。
曾倾云也不说话,又到了一杯,往嘴里送。
“哎!都说了别......”还没来得及阻止,第二杯酒就下了肚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说出来,二哥给你解决啊!”
曾倾云放下杯子,用袖子擦了擦嘴,目光呆滞,看着跟前的菜碟儿。
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倒酒。
这一次,苏育凌找到规律了,就在她抬起杯子往嘴边送的时候,苏育凌一把就拉住了。
“你到底怎么了这是?”
酒杯被夺走了,曾倾云抓起酒瓶子就灌。连着灌了几大口,将空了的瓶子放回桌上,没形象的打了一个酒嗝儿。
小脸也开始微微泛红。
喝的太急了,虽说是啤酒,也架不住这么喝,更何况这辈子的曾倾云滴酒未沾。
劲儿也开始上来了,哇的一声就哭了。
“哎哟喂,你可急死我了,到底怎么了呀?”苏育凌又着急又没办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骂,也舍不得骂。
“二哥!”曾倾云吸了吸鼻子。“完了,一切都完了!”
如果说刚才曾倾云哭得是肝肠寸断,那么此刻的曾倾云就是撕心裂肺。
“什么完了?怎么就完了呢?”
曾倾云抓起另一瓶酒,又灌了几口。酒是店家直接给开好的,所以喝着也方便,拿起来就可以喝了。
“二哥”曾倾云喊了他一声,擦了擦脸上的泪,开口:“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吗?”
苏育凌闻言,差不多也明白了一点了,小丫头是为情所困啊,但究竟为什么哭就猜不到了。但既然,她愿意开口,也就不着急了,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安静的听她说。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曾倾云还没醉,只是有些迷糊,还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上辈子的事情是万万不能提的,所以也就从这辈子的事情开始讲。
“脑袋后面甩着一条小辫儿,跟着姐姐到园子里听戏,目光清澈,就看着台上演戏,他也跟着唱,唱得特别好听。”
“他牵着我的手,怕我摔了,他的手不大,但是很温暖,他就那样牵着我走着,走着,那天的风,不大,轻轻的吹着,阳光也好,正打在他脸上,他笑起来是那么的好看。”
曾倾云回想起那年的天津街头,他牵着她的模样,那时候真好,他就站在自己身边,手心里是他的温度。
擦了擦眼泪,又压了一口酒。
“后来,我又看见他了。就在大观园的庙会上,他说他来北京了,我以为他会永远留在北京,我就可以经常看见他了。可是他的倒仓期到了,他走了。”
“他这一走就是六年,我以为,我以为我这辈子是见不到他了,没想到,他又回来了。”
“二哥,你知道我看见他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
说着话,喝着酒,脚边已经摆了好些个空瓶子了。
苏育凌喝得不多,因为他还得照顾着曾倾云,不敢多喝。再一个,又不是他难受,他也犯不上喝那么些个酒。
就数曾倾云喝的最多,喝到最后,曾倾云已经说不清楚话了。
“丫头,咱不能再喝了,你醉了,回家吧,啊!”苏育凌站起身,去搀她。
曾倾云哪能乖乖听话,死活不走,嚷嚷着还要喝,苏育凌拗不过她,又只能重新坐下,陪着她。
“二哥!我疼!”曾倾云哭着,拿手没轻没重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就这儿,特别的疼!”
“十五年了,打从我第一眼瞧见他,我就喜欢他。”
“可是,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那个人她不是我!不叫曾倾云!”
“二哥!我难受!”
苏育凌眼眶都红了,他看着曾倾云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揪着疼。从小到大,全家人都是把她捧在手心的,哪儿见过她这副模样?
喝了酒开不了车,苏育凌背着她,往家走。
半夜三点,街上安静极了,只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苏育凌落泪了。
“辫儿哥哥,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啊!”曾倾云趴在苏育凌的肩上,呢喃着。
“辫儿哥哥......”
辫儿哥哥,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小团子已经长大了,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也想站在你身边啊!
我以为,我这辈子只要够努力,你就可以看见我了。
我努力练功,努力学艺,我只想你能看见我。
我的辫儿哥哥啊!
“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柳叶儿就遮满了,天!在其位的这个明,明阿公!你细听我来言......”
“太阳落下山!秋虫儿闹,嗝!闹声喧!日思夜想的辫儿哥哥,呵呵!来在了我的门前!约下了,今晚,三更来相会,哈哈哈!辫儿哥哥!”
曾倾云唱的都没了调儿了,可还是唱着。
“桃叶儿呐尖上尖,柳叶儿呐遮满了天,日思夜想的辫儿哥哥,辫儿哥哥,你为什么没来?”
唱了一遍又一遍。
什么时候回的家她不知道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道。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悠悠转醒。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跟二哥说。”苏育凌站在床前,问她。
“二哥,我昨晚?”
“你昨晚喝多了,以后不许喝这么多了,对身子不好。”
“我头疼!”曾倾云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只记得她和苏育凌去喝酒,然后说了一些话,好像是关于张云雷的话,但具体是什么想不起来太多,一想脑子就开始疼。
“所以我才说以后不许再这么喝了,脑袋疼了吧,我给你兑点儿蜂蜜水,喝了就不那么疼了。”
“二哥,我昨晚是不是说了什么?”还没等苏育凌出去,曾倾云就开口问道。
“能说什么,不就是你喜欢那个黄毛小子的事儿吗?说你三岁就喜欢人家了,三岁的小屁孩懂什么!”
苏育凌本来都不想跟她提昨晚儿的事儿了,但听见她这么问,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嘴。
“后来呢?”
“后来你就醉了,都醉了还能说什么!”苏育凌也不敢多说,怕小丫头心里不好受,昨晚的样子可是把他吓坏了。
苏育凌不会做饭,曾倾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苏育凌出门吃饭。
头天晚上喝太多了,她也没什么胃口,但苏育凌怕她身子出毛病,强拉着她出了门。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两人刚到饭店,打迎面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