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夏悠然一改往常，天未亮便在院中等待。
“师傅早～”叫牛鼻子走出茅屋，嘴上乖巧的问好，心中却偷骂牛鼻子现在才起害自己白白等了好些时间。
麻溜的为牛鼻子递上早茶，“师傅今儿个开始教我习武的吧。”
“哈～呸～”早茶在牛鼻子喉中润上一遍后吐出，溅在夏悠然裤脚上。
“老不死的！”夏悠然心中暗骂，不是为了习武，恨不得冲上前先练练手。
牛鼻子指着墙脚的一堆铁疙瘩，“看见那双铁鞋和铁衣没有，穿上。”
凑近才发现一双铁鞋和铁衣崭新得像是才制作而成，没有一点锈迹。
原本打算听话照做，可光是这一双铁鞋，自己提起都有些吃力。
摆弄了半天，可算是把鞋和这铁甲衣穿在身上，刚想起身走上几步，简直比登天还难，卯足全身劲才迈出一步。
“老家伙你不是玩我吧，这么重如何穿得？”夏悠然认为牛鼻子就是在糊弄自己。
牛鼻子知夏悠然聪慧，并不打算来良苦用心那套，而是直接告知，“这铁衣铁鞋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从今日起的两年时间，除了睡觉的时间，其余时间都不能脱下。”
夏悠然立刻明白其中道理，“可我想学的是那练气修内之法，并不想做个力大的莽夫。”
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让夏悠然一直觉得修炼真气的内功高手才是真正的厉害，而那些只是力大的，都是配角。
“愚蠢！”牛鼻子责骂道：“习武哪有内外之分，谁说外功就比内功差，何况想要练就浑厚真气，没有十年的基础是不可能的，你认为你那朋友等得上你？”
此话瞬间将夏悠然从习武的愉悦中惊醒，对啊！自己到此不就是为了能在最短时间内强大起来吗？
“愿听师傅教导！”此言发自内心，夏悠然突然觉得或许牛鼻子真有办法，努力挺直腰杆，即便铁衣下已被汗水浸湿一片。
牛鼻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去泉口边打一桶水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再说习武之事。”
“什么？”夏悠然已经做好准备，原以为接下来是穿着这身铁件跑步什么的，结果迎来牛鼻子这般要求。
甩了甩头，“不行，牛鼻子这般做一定是有目的，或许是让自己锻炼锻炼。”
艰难的提起空木桶，头也不回的向观外走去。牛鼻子却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晒着初升的太阳，喝着酒。
三个时辰，夏悠然才走到泉边，仿佛见到生命的曙光，整个人直接扑进了泉水中，溅起几丈高的水花。
贪婪的喝着脑袋大的泉口流淌而出的清澈甘露，仿佛整个人都得到了解脱，泉水早已将身子打湿，感觉无比清爽自在。
直到看见头顶的太阳已经开始下垂，夏悠然才紧张起来，取桶装了桶水，开始往回赶。
因为休息太久，加上多了桶水，此时比之前更加吃力，半柱香时间也才迈出一两步。
等回到观内，天早已暗下，残月高高挂起，牛鼻子和除夕满嘴油腻十分满足。
牛鼻子望着半跪在地的夏悠然，“恭喜，今日没时间了，烤兔也没了，还有两个馒头凑合吃吧。”
说完牛鼻子提着酒壶走进了自己茅屋中，除夕顾不得擦嘴，赶紧上前扶夏悠然，才发现夏悠然一身的铁疙瘩。
“公子…你何必呢……”
夏悠然摇了摇头，虽然疲惫，望着满满的一桶水却充满笑意，“这牛鼻子居然也不给我留口肉吃。”
说罢大口的将馒头塞进口中，连嚼也不嚼，直接吞下。
除夕见状拿来碗接水递给夏悠然，“公子你可慢些，别噎着了。”
说罢不知从何处变出一个油腻腻的兔腿，“我给公子留着呢～”
夏悠然愣了愣，“还是我们除夕有良心～”说到这夏悠然突然想起，“对了除夕，如今我已不是小琴仙，不必做戏叫我公子，叫哥就行～”
除夕哽咽，从决定练琴开始，叫了三年的公子，如今终于可以叫回哥哥了。
牛鼻子在茅屋中看着月光下院中两兄弟流露而出的真情实意，欣慰的点了点头，却又低头叹气……
“老夫也享受一番，泡个脚早些休息～”只见牛鼻子走出，将夏悠然打来的一桶水倒入木盆中，挽起裤脚直接将一双脚放了进去。
此举动气得夏悠然将口中的兔肉喷射而出，想要冲上前去找牛鼻子算账却忘记了一身的铁件摔倒在地。
“老家伙我恨你！！！”撕心裂肺的痛喊声将沉睡的林中鸟惊飞。
“叫什么叫，今日只是尝试，日后每天都必须去打一桶水，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开始。”说完牛鼻子将洗脚水就泼在了夏悠然一旁，头也不回的进了茅屋歇息。
在除夕的帮助下回到房间，终于卸下了一身的负重，夏悠然感觉此时整个人都快要飘上天去。
当还未来的及感受，夏悠然刚倒在床上便睡着了，除夕望着夏悠然熟睡的背影心头一紧，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他却知道，夏悠然决定了的事，谁也劝止不了。
轻轻的掀开夏悠然的内衫，在肩部，脚上淤青的地方涂上膏药后将灯吹灭歇息。
深夜寅时，月明星稀，夏悠然突然睁开了双眼，轻手轻脚的越过熟睡中的除夕下了床，慢慢套上铁衣铁鞋，提着桶向观外泉口处走去。
天际点点鲜红，朝阳映出了一抹鱼肚白，牛鼻子从茅屋中走出，看着院中消失不见的铁衣和水桶，脸上笑意忍不住的浮现，这孩子，没看错…
直到太阳快落山，夏悠然才拖着身子回到观中，这次牛鼻子为他留了半只烧鸡。
大口啃着鸡肉，夏悠然问道：“老家伙，现在该教我习武了吧？”
牛鼻子却摇头道：“你看这天色已晚，习武最好的时间是在太阳初升之后。”说完牛鼻子又回了茅屋。
这次夏悠然没有回驳，咬牙吃着鸡肉。
半载转瞬即逝，夏悠然已经习惯了负重生活，每日还是寅时起床打水。
今日牛鼻子如同往日般起床，见夏悠然坐在院中，身上摆了三桶水，得意的看着自己。
这半年若是牛鼻子的考验，夏悠然用了三倍的目标摆在面前，这次该不会再拒绝传授自己武艺了。
谁知牛鼻子却笑道：“老夫这存的酒也快喝光了，想了想这打来的酒还是放不得，毕竟漏了气，以后你每日再从后山下山，到集市上替我打一壶酒上来，何时这两个日常任务达成，我便开始传授你武艺。”
“什么？！”夏悠然站了起来，“老家伙你到底在玩什么，莫非是我瞎了眼认为你会功夫！”说罢突然一拳朝牛鼻子打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