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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交谈(上)

一家口享受了这种温暖的片刻安宁后,母亲拉着冰心的手,生动地叙述着冰心一家口以前的事情,其中父亲也偶尔插嘴几句,想要唤醒冰心失去的记忆。但冰心总是摇头,父母也不强求,就当聊天一样。

聊了半天后,冰心主动提出要回家住。因为发现自己应该没什么不适了,摸了摸后颈,也没什么可恐的疤痕,白皙的皮肤和身体其他周围一样完整。

父母起初有点反对,但检查了之后发现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了,于是请来了大法师。

在详细检查时,大法师突然对冰心说:“你的体质好像有点奇异,正常情况下常人受到了像那样的致命伤后肯定是直接毙命,但你却只是昏迷。我当时取出匕首时也发现你后颈皮肤下虽然有部分器官破碎了,但奇迹地没有影响其他器官的功能,而且就连破损的骨骼也在缓慢自主修复连接,可以说我实际上除了帮你抵住可能喷出体外的血外,并没有做什么大不了的事。”

说到此处,大法师突然顿了顿,视线突然集中在冰心脸上。

冰心单纯地看着他,有些不解,心里则是一跳。

大法师沉默了片刻,说:“你难道没想过去当一名裁决者?你这个体质应该很适合。”随后他又记起来冰心已经失忆了,连连抱歉。

母亲连忙问道:“那他的大脑呢?他现在这个失忆的状况是不是和他脑部的什么损伤有关?”

冰心暗自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脑部没有什么问题,可能要暴露了。

大法师纳闷了一下,说:“从刀刃的方向看,他的脑部应该是没有什么损伤的,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在当时受到了比较剧烈的撞击,毕竟从他的恢复速度来看,之前有什么淤痕已经消退了也说不定,也有可能是受到了精神性质的攻击。”

母亲听闻,思考了片刻,不甘地沉默了下去。

冰心松了一口气,大家总是习惯先入为主地去思考真是太好了。不过此时他又产生了另一个疑惑。

裁决者?冰心注意到了这个奇异的词语,他已经浏览过几遍以前冰心的记忆了,可还是对这个“裁决者”没有任何印象,这表明冰心的父母也没有把关于裁决者的事情告诉他。

是没必要吗?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虽然他不知道关于裁决者的具体情况,但凭借他以前的世界经历来推测,这个可能是类似于骑士或者守护者之类的,起保护种族繁衍作用的一种武力形式。

冰心没有将疑惑问出来,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父母。

不过父亲注意到了冰心的视线。

大法师在检查完毕之后,松了一口气,说:“总而言之,冰心的身体现在没有什么问题,虽然还只在这里住了两天,但已经基本康复了。只是关于失忆的问题,那就只能慢慢恢复了,如果你们不嫌麻烦的话,可以去找专攻精神系的法师看看。”

得到了回家的许可,一家口在与翁叔和大胡子告别后,从城里上山回了家。

回程的路上,冰心踩着雪地上的脚印,一步一步向前走。父子俩之间没什么对话,倒是母亲总是在说,告诉冰心这里是什么什么路,那里是什么什么地方。

回到山上的木屋之后,已是中午。母亲又唠叨了几句,便去准备烧菜吃饭了。

本来这个时候,以往的冰心应该会去跟母亲帮忙,但今天冰心坐在客厅中的小木椅上没动,看着坐在旧沙发上难得空闲的父亲,疑惑着是不是要问出口。

最后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爸爸,那个大法师说的什么裁决者是什么?你们刚刚在那里和我闲聊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告诉我这个方面的事情。”

父亲沉吟了片刻,缓缓地说道:

“这里本来不是这样的。”

?冰心有点没理解这个脑回路。

“这个世界本来不是这样的。”父亲从大褂内侧口袋中拿出一根貌似雪茄的东西,又掏出一个类似于点烟器的金属盘状物将“雪茄”点燃,猛抽一口,悠悠地吐出,烟雾缭绕。

这一切动作在冰心眼里倒不是很奇怪,虽然以前的冰心没见识过,但他在别的世界中见多了。只是这个动作发生在这间屋子里就显得有点奇怪。

“饶了我吧,在外面我可只有这两个家伙可以陪我了。”父亲笑笑,接着陷入了追忆中。

“数千年前,这个世界还没有这么寒冷,倒不如说十分温暖,有陆地有海洋,我们人类便是陆地上类似于管理者的一种种族。和龙族,矮人族,兽族位于同一级别,共同管理其他数万种种族,大家虽互有争斗,但大体相处得还算和睦。”

冰心心里忍不住吐槽了:“环境舒适,物种繁多,没有优势种族,在这种情况下除非这个空间中的资源和用地是无限的,不然不可能和睦的。”不过转瞬又想,每个世界毕竟有不同的规则,用自己固有的知识去判断结果很可能大相径庭,于是也就没吭声。

“那时这个世界一年中有四个气候明显不同的时期,我们把其区分为四季,春夏秋冬,每个季节都有自己的特点。”

冰心呆了一下,那不是和他出生的世界一模一样的吗?

父亲没注意到冰心的异常,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世界的温度开始逐渐降低了,我记得最开始好像是世界的降水慢慢增多,夏天渐渐变成雨季,基本上不出几次太阳。”

“那时候,观测这方面的一群家伙好像发现了什么异常,但由于为了避免普通群众恐慌,所以没有公之于众。”

接着,父亲仔细想了想,有点尴尬地笑道:“这些大部分都是我从书上,或是别人那里听来的,所以也记不很清楚,毕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反正应该是短时间内没有解决问题,拖了一段时间后,冬季不知什么原因,时间慢慢变长,等大家看到稻田里的谷子只成熟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后便成片地冻死时,各个种族都意识到了不正常。”

“可那时候已经晚了,也可以说就算提早知道也无可奈何吧。”

“冬季开始占据一年的绝大部分时间,弱小的种族相继死去,庞大的种族也有些支撑不住。在坚持了几十年后,大家发现气温还是在继续下降,推测到不出几年,所有的物种都要冻死。”

在这时,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很长时间没有接着往下说。

冰心猜到了一点什么。各个势均力敌的种族在有共同的敌人时,会抱有同仇敌忾的想法一致对外,可当敌人强大到让所有人都完全看不到希望,甚至明天就可能会灭亡之时,物种的本能反应是…

“残杀!”冰心缓缓地说出这个冰冷的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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