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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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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天缺微定心神,暗中忖道:“自从罗浮山一败后,自己仿佛处处交上霉运?简直无法再混!

无论凭耳聪目力,或是内功修为,周围十丈之内,便是金针落地,也应立有所知。

怎会在怪石顶端,出现了十名红袍奇瘦的披发少女,而竟毫无所觉?”

但他毕竟数十年苦心修为,身负奇绝武学,越是在这种情况不利之际,越是能够镇摄心神。

右手一探腰间,先把自己那根百炼精钢所铸,外镀黄金,能够伸缩自如的“夺魂旗”杆取出。

挂上骷髅白骨红旗,以便迎拒万一突发的暗器攒袭,然后手指十丈以内最左面的一名红袍披发少女,沉声问道:“女娃通名……”

这名红袍披发少女,倒极其干脆,不等“九毒书生”姬天缺话完,应声即答!

但所答却更为干脆,简简单单地,连姓带名一齐报出,只是“孟一魂”三字!

而且不等姬天缺再向,十名红袍披发少女,由左至右地纷纷依序自动报名。

不过她们这些姓名,取得太已刻板,均系以“孟”为姓,以“魂”为名,只在当中加上由一到十的数字而已!

最妙的是每人脸上,冷漠得不带丝毫表情,语音之中,也平淡得没有丝毫抑扬顿挫。

个个均是极缓极慢地,微启那两片惨白得不带血色的嘴唇,吐出“孟某魂”三字!

姬天缺一听她们这些奇异姓名,再自她们活似死人般的神态上,忽有所悟。

把语音变得略为柔和地,继续问道:“你们是不是‘罗刹掌教’孟三娘门下的‘十大溺魂’?”

十名红袍少女,虽仍寒脸不答,但听得姬天缺说出“笑面阎婆孟三娘”名号之际,却一齐庄容肃立,神态极其恭敬!

姬天缺看在眼内,知道所料不差,心头顿觉微放。

又向那十名红袍披发的奇瘦少女问道:“姬天缺此次武夷之行,便系风闻孟教主及潘副教主,在此闭关,特来求见!

有烦诸位姑娘,代为传话……”

他话犹未了,那十名红袍披发的奇瘦少女,动作完全一致地全是右手持幡不动,左手平招,向着姬天缺身后,虚空一指。

这一指,指得姬天缺周身毫发一竖,手中夺魂旗的红绸旗影微飘,滑步转身,不由得更是惊得有点目瞪口呆,心头打鼓!

原来那块上书“夺魂神坛”四个血红大字的高大青石顶端,有位白衣书生,盘坐其上,背对自己。

此人虽未转身,但姬天缺已可断定是“笑面阎婆”孟三娘的师弟,“玉箫郎君”潘午!

适才孟三娘教下的“十大游魂”,在身后现身,毫未觉察之故,还可说是自己因观察八卦石阵门户,随之盘旋进退,心有专注!

但如今咫尺以内,突现“玉箫郎君”,自己依旧懵无所知,却似乎无法再作解释?

倘若“玉箫郎君”潘午,乘自己与十名红袍少女答话之时,突加暗算,岂非早已遭人毒手?

姬天缺不知那青石顶端,微作坡形,前面较高,向后倾斜,潘午早就藏身其上,此时不过故意现身而已!

却深深惊诧怎的忽然耳力失聪,目力失明,以及对方功力竟会如此突飞猛进?

他心头虽然自惭自惕,但表面神态,依旧从容,抱元守一,岳峙渊淳地,把手一拱,笑声问道:“潘副教主,别来可好?”

潘午这才慢慢回身,英俊面庞以上的眉目之间,深笼煞气,极其轻蔑地瞥了姬天缺半眼。

用一种高傲无比的语音,冷然答道:“祁连山玉柱峰腰一会,潘午侥幸未死,但想不到你这位‘夺魂旗’,仅仅是个假货而已!”

姬天缺一听便知,孟三娘师姊弟虽然弃罗浮基业,到这武夷秘境闭关。

但仍在“万梅谷天香坳”内,安排下了心腹之人,随时报知一切动静!

她师姊弟未忘名利的这种情形,本对自己有利,但却未曾料到潘午苦记前仇,不知是否唇舌之力,可以解释?

姬天缺生来赋性,骄暴凶狂,从不肯对任何人低声下气。

但因自己如今势穷力绌之下,寻人联手,不能再结强仇。

所以装做听不懂讥嘲,哈哈一笑说道:“当年玉柱峰腰的那段误会,实因你我不曾相识。

如今既已敌忾同仇,潘副教主何必斤斤计较,那段已成过眼云烟的无聊往事?”

潘午两道剑眉,倏然一挑,依旧冷冷说道:“就算如你所说的,我们如今业已敌忾同仇。

但大丈夫必须恩怨分明,潘午也要先把那段过节,作一了断。”

姬天缺见潘午这副冷傲神情,心头怒火,不由高腾,极其勉强地再复往下一压。

干笑两声说道:“潘副教主,姬天缺生平不惧天下的任何人物!

但因我与孟教主有旧,并有要事待商,可否等我与令师姊会面以后,再和你一了当年旧案?”

潘午目**光,傲然叫道:“你若过不了潘午这一关,哪里会见得到苦练神功,杜绝俗扰的‘罗刹掌教’?”

姬天缺真被这位潘午,逗得眉腾杀气,目射凶芒,也把说话的神情一变,阴森森地“哼”了半声问道:“祁连山玉柱峰腰的那段过节,你打算怎样了断?”

潘午点头一哂说道:“照你目前这副神情,虽然是个冒牌货色的假‘夺魂旗’,也还算有三分气概!

若像方才那等脓包……”

他话犹未了,姬天缺便自沉声叱道:“潘副教主请放尊重些,姬天缺此身既已在你八卦石阵的伏埋之中,尽管以手下绝艺招呼,何必仗唇舌之利,妄肆轻薄!”

潘午闻言,把神色一正说道:“当年玉柱峰腰,我记得你要我在你那面假‘夺魂旗’之下,斗满百招。

如今我却只要你接我三记‘罗刹阴功’掌力,并听我一曲‘七情箫声’,看她们一场‘十魂妙舞’!”

姬天缺何等行家?一听便知“玉箫郎君”潘午在凉州一败之后,必曾痛下决心地苦练“罗刹阴功”!

而所云箫声妙舞之中,定然是入耳乱意“七情箫声”的威力,高于入目销魂的“十魂妙舞”!

人家既然提出以此相较,自己哪能再复示弱?

但心中却好生为难,因为这一场比斗若败,固然太已无颜,而胜了又必与潘午仇上结仇,恨中加恨。

可能会影响到与“笑面阎婆”孟三娘,合手抵御“乾坤五绝”的未来大计?

他感觉轻重不得,左右为难地这一沉吟,却使潘午一阵狂笑,晒然问道:“姬天缺,你往日威风,而今安在?

怎的不回答我所问?潘午决不倚势欺人,你若怕我的‘罗刹阴功’,我便免去这劈空三击。

你若怕听我的‘七情箫声’,及不敢看她们的‘十魂妙舞’,同样可以一概免除!

只要你呈上手中那面骷髅白骨红旗,我就把当年之事,一笔勾却!”

姬天缺久经大敌,加上新遭奇辱,自然稳健异常,任凭潘午如何刺激讥嘲,只当未闻。

反而趁着对方发话之时,把自己气机调匀,功贯周身,凝神待敌!

等潘午话一讲完,姬天缺便即一阵森森阴笑,应声答道:“潘副教主莫狂莫傲,好自施为!

但你这三记‘罗刹阴功’掌力,及所谓‘七情箫声’、‘十魂妙舞’,若不能使姬天缺碎骨粉身,或神迷意乱之际,却须引我与孟教主一会。”

潘午仰面朝天,哈哈狂笑说道:“万事便均好商量!来来来,我们久别重逢,潘午先奉敬一掌!”

话音甫落,右掌倏推,一股重如山岳的奇寒劲气,便向姬天缺当头压到!

姬天缺虽然推测潘午的武学有进,但因如今距离昔日祁连山玉柱峰腰之会,为时尚未及一年,未免以为即令功力增强,也不致增强到何等惊人地步!

何况审情度势,心中早就决定不宜仇上加仇,故而姬天缺虽然劲贯右臂,翻动血红的骷髅白骨红旗,卷起旗风上迎,但只用了所练“七煞寒灵阴功”的八成左右功力!

哪知潘午当日祁连山一败,深觉若非上官灵隐身暗加协力,几乎当时送命。

遂在回转罗浮以后,痛下决心,一雪前耻,昼夜不懈地苦练本门“罗刹阴功”。

如今又于武夷绝壑之下,巧得“玄玄真经”,洁心参究,功力进展,自然出人意料!

奇寒掌力与劲急旗风,一接之下,姬天缺居然足下连退三步,而潘午却仍巍坐青石项端,神情自若地丝毫不动!

姬天缺口中方自“咦”了一声,潘午一阵哈哈狂笑,剑眉双轩,傲声说道:“姬天缺,彼此不过三百日小别,你手中那面‘夺魂旗’的威风何在?”

“在”字才出,扬手又是劈空一掌,不但划空生啸的劲气比先前加强,连劲气中所挟的阴寒程度,也为之增益不少!

姬天缺见“玉箫郎君”潘午的境界,如此突飞猛进,自然不肯吃暗亏,白骨骷髅红旗展处,也用出了十成真力!

这次倒是半斤八两,轩轾难分,姬天缺一笑说道:“潘副教主,你这‘罗刹阴功’,果然进步神速,姬天缺钦佩无已!

我们就此点到为止如何?”

潘午冷哼一声,根本不答理这位名惊天下的“九毒书生”,只是神功潜聚,双掌齐推,把所练“罗刹阴功”,全力施为,威势直如涛卷浪翻,山崩海啸!

姬天缺见对方如此相逼,暗想,常言道:“英雄不提当年勇,好汉不吃眼前亏”。

目前潘午既如此记仇!只有先把这场过节,应付下来,然后再寻“笑面阎婆”孟三娘加以解释。

遂把“七煞寒灵阴功”,聚到十二成,贯注手中“夺魂旗”上,红影再翻,力拂而出!

两种左道奇功三度互接,因双方一个为了一雪前耻,一个为了顾惜盛誉,均是全力施为。

“砰”然巨响之下,不但姬天缺心神大震,往后退了四五尺远,潘午气血翻腾,从青石顶端,坐不住地飘落下来。

连那周围的嵯峨怪石,都被排空四溢的劲气罡气,激撞得或碎或折,一片“咔嚓嚓”的断裂之声,石粉飞扬,漫天乱舞!

潘午到此时才知道,自己虽然功力精进,人家这位“九毒书生”,确系名不虚传,一样身负绝世武学,并非三记“罗刹阴功”,便能打发!

所以身形落地以后,先略为运气,流转周身,察看适才最后一记硬拼,脏腑之间,是否受损。

再把起初那种看不起对方的傲气一收,慢慢自怀中取出惯用的那管玉箫,向姬天缺点头笑道:“‘九毒书生’果然名不虚传。

潘午三记‘罗刹阴功’,既已无奈你何?且再复招待你听一曲‘七情箫声’,看一场‘十魂妙舞’!”

姬天缺戒意一深,心神立肃,先把“夺魂旗”收好。

然后向面前这位脸上傲气骄色已敛,但目中凶光仇火仍露的“玉箫郎君”,抱拳笑道:“

潘副教主请自尽兴施为,此处虽非桃花扇底,燕子灯前,姬天缺一样恭聆仙音,并钦妙舞!”

潘午见这位素以凶残狠毒闻名的,“九毒书生”姬天缺,不但神情和善,言词之间,亦尽量谦雅。

不由微然一笑,未再答话,只举起手中玉箫,凑在唇边,吹出一声尖响!

一声尖响,唤来十片红云,那“笑面阎婆”孟三娘手下的“十大游魂”,闻声之后,一齐宛如飞絮舞空地,飘落当场,向潘午恭身肃立!

潘午玉箫一收,正色说道:“这位‘九毒书生’,名惊宇内,艺压当时。

好容易才自动来到武夷绝巅,你们且各宽衣,随我箫声,献舞娱客!”

手执引魂长幡,红袍覆体的“十大游魂”,闻言向潘午齐齐俯首,口中嘤咛一声。

长幡轻摆,便自挑落身着红袍,各运内家功力,把长幡戳进山石三寸!

时维新岁正月,地值武夷绝巅,加上又是深夜之间,气候自属严寒,但这“十大游魂”的红袍以内,居然肌肤晶莹,未着寸缕!

十名少女全是长发披肩,奇瘦无比!

不过这一裸裎相向,却令“九毒书生”姬天缺看得暗暗称奇。

原来她们脸上身上,虽然极瘦,但乳丰臀巨,与那嶙峋骨骼,惨白肌肤,简直难相配合,不像是一人所有!

姬天缺见“十大游魂”摆出这种阵仗,心中不由又觉可笑,又觉可疑!

可笑的是:慢说以这十名活骷髅似的少女,配上些丰乳肥臀,便是西子南威,玉环飞燕,群施狐媚,各现柔嘉,也不会使自己心神,稍受感动!

可疑的是:潘午既然明知自己绝非色相可迷,偏偏仍在“罗刹阴功”不能克敌以后,如此施为,脸上神情,并颇含得色。

是否什么“七情箫声”,及“十魂妙舞”,全是些表面文章,而在声声色色之间,另伏阴谋毒计?

就在姬天缺疑念起伏,参不透其中奥秘之际,潘午的箫声已作,一起首只是曲意奇淫的靡靡乐韵。

而那“十大游魂”,便随着箫声,翩跹起舞,款摆腰肢,在“九毒书生”身前身后,掀起一片****!

姬天缺越是见对方箫声妙舞,无甚奇特之处,便越是惊心,提聚真气,暗护周身,静以待变!

他所料果然不错,“玉箫郎君”潘午这“七情箫声”与“十魂妙舞”,确系别出心裁,以其无形妙用,配合伤敌!

潘午的“七情箫声”,此时尚未施展,他在吹到妙处,能随听箫之人的环境遭遇,勾动七情,使其心神不能专注,“十魂妙舞”的煞手绝招,便即乘隙而入!

至于那十名长发披肩的奇瘦少女,不仅双手十指指甲,全练就极毒阴功,力能洞金穿石,并专破一切“金钟罩铁布衫”,及“十三太保横练”等属,半丝见血,立即封喉!

连那看来与周身瘦骨极不配衬的丰乳肥臀,全是特殊装置的极毒暗器!

可以在柳腰款摆,媚眼如丝之际,突然提气鼓胸,自那—对假制豪乳以内,喷射出两股沾身无救的剧毒毒泉!

或是玉腿轻抬,鸿沟隐现,使人目荡神迷,再复抢在上风,略拍那人皮所制肥臀,便自臀上无数目力难见的细孔之中,进发出一种无形无色毒粉,只要鼻端闻见丝毫桂花香味,立将心神丧失,任人处置!

所以姬天缺虽然警觉,料出其中深藏厉害,却决料不到杀人利器,会藏在肥臀丰乳之中!

他越是纳气凝神,抱元守一地静观其变,便越是危机四伏!

潘午的箫声吹得越来越觉柔媚,“十大游魂”的翩跹妙舞,舞得越来越觉冶艳,姬天缺意料不到的杀身危机,也就越来越迫近!

就在“十大游魂”所练阴毒功力,业已凝集指甲尖端,渐渐贴近姬天缺身畔,即将在潘午号令下,群起发难之际,绝壑以下,突然连声鸟鸣,飞上一只其大如鹰的翠色怪鸟!

翠鸟钩喙之中,并衔了两封柬贴,飞落在潘午的肩上。

潘午眉头一蹙,箫声立停,“十大游魂”也知教主孟三娘特遣翠鸟传谕,一齐静俟吩咐地停足不舞!

潘午自翠鸟钩喙之内,取下两封柬帖,把自己一封,拆开看时,只见上面仅有八个大字,写的是:“共图大事,暂释前仇!”

这位潘午虽刚愎凶傲,但对于师姊而兼掌教的,“笑面阎婆”孟三娘,却畏服已极。

看了帖子之后,玉箫一挥,“十大游魂”便即拔起插入石地的引魂长幡,各以红袍覆体!

然后潘午用食中二指,挟起另一封柬帖,凌空甩过。

姬天缺接在手中,拆开一看,柬上写着:“字奉‘九毒书生’,‘天香坳元宵大会’之一切经过情形,孟非烟均已得报!

‘西道、东僧、南笔、北剑、夺魂旗’等‘乾坤五绝’,各怀绝学,非托虚名,尤以真‘夺魂旗’‘逍遥老人,钟离哲,心计之精,武功之高,令人难以企及!

孟非烟新练神功未就,无自信能胜‘逍遥老人’之前,决不再出江湖。

但至多三年以内,必遣翠鸟传书,广约天下豪英,赴会罗浮,重兴本教,并与‘乾坤五绝’,再较艺业!

姬兄与潘师弟的前仇,孟非烟已嘱其释怀,凡事请与计议,孟非烟意欲烦兄,乘此余暇,代为邀约几位世所未知的隐迹高人,以壮他年重出武林之声势!”

姬天缺看完以后,心头不禁大惊,原来自己弄来装傀儡的那位假钟离老人,竟是真货!

怪不得越看他越觉不凡!但此老与自己仇深似海,何以不乘自己懵然无觉之下,报复被禁九华山腹廿年之仇,而只是唱着那首逍遥歌词,踏壁而去!

他也是积恶太多,灵智久迷,体会不出钟离老人那等宽仁博爱的度世襟怀,略为纳罕疑思,也就放过一旁。

目光微瞥那位神色悻悻,似乎对自己恨意未消的潘午,叫了一声“潘副教主”欲待发话。

潘午不等姬天缺开口,便即先行冷冷说道:“我师姊的两封柬帖,来得太已及时。

不然你早已在‘十魂妙舞’、‘七情箫声’以下,命丧无常,魂游墟墓!

既得便宜,怎不快走?还在意欲唠叨则甚?”

若换平时,姬天缺听了这一番话后,定然暴怒而起,辣手立施!

但如今一来日暮途穷;二来身在重围;三来还想仗着“笑面阎婆”孟三娘师姊弟之力,有所作为。

故而不得不强忍恶气,索性一阵呵呵大笑说道:“姬天缺先前便曾说过,彼此业已敌忾同仇。

当年祁连山玉柱峰腰的一段过眼云烟,望潘副教主莫再计较,姬天缺这厢谢罪!”

说完,竟自略整衣衫,向潘午深深一揖!

潘午到底不如姬天缺阴险深沉,见他居然向自己如此低头,胸中恶气遂平。

也自哈哈一笑,抱拳还礼说道:“姬兄既然这等说法,潘午再若斤斤较量,未免过份小气?

我们不如算是就此订交,当日今朝的无聊之事,谁也不许再复提起!”

哪知“玉箫郎君”虽然尽释旧恨,“九毒书生”反而深记新仇!

姬天缺虽把今宵之事,引为毕生奇耻大辱般地深记心头,但脸上却装出一副从来未有的和蔼谦冲神色。

向潘午笑道:“潘副教主,姬天缺既蒙海量相涵,并欲应付一家仇敌的武夷绝巅之约。

本当立即告辞,但令师姊尚有事相嘱,故而不得不向潘副教主,略为求教。”

随即递过那张柬帖,潘午接在手内看完以后,“哦”了一声,含笑说道:“潘午在这武夷绝壑以内,曾经巧得一部武学奇书‘玄玄真经’,及其他两件武林异宝。

遂因而知晓北天山玄冰凹内,隐居一位‘玄冰仙子’,滇西怒山百盘岭上,隐居一位‘万相先生’。

这两人现已年逾百岁,武学奇高,当时均是为了一桩伤心恨事,因而穷边匿迹,永绝江湖!

姬兄只要能见到这两位世所未知的武林奇人,告知他们所百搜莫得,无处找寻的‘双心碧玉’及‘九结金环’,均在我师姊手内。

倘肯出山为助,共灭‘乾坤五绝’,使‘罗刹教’声威重振,独秀八荒,便当举以相赠!

‘玄冰仙子’及‘万相先生’,因这两件异宝,对他们太关紧要,闻言定必惠然肯来!

加上我师姊神功再成,慢说‘西道南笔’,不足为道,便是对那真‘夺魂旗’‘逍遥老人’钟离哲,也都无所忌惮的了!”

姬天缺静静聆听,心头并在暗自思索。

潘午却把话锋一转,向他问道:“姬兄适才说是与另一仇敌,在武夷绝巅有约之事,能否为潘午一道?”

姬天缺心中一动,顺着潘午的话锋答道:“罗浮山‘万梅谷’中,新旧‘乾坤五绝’的‘元宵大会’了后,姬天缺正欲离去。

忽有一人自称阎元景,率领四名鬼卒打扮之徒,直闯谷中,声言要扫荡‘罗刹邪教’,并追索‘笑面阎婆’之魂,夺取‘玉箫郎君’之命……”

潘午听到此处,两道浓黑剑眉,倏然双挑,接口说道:“此人名号颇觉陌生,居然敢如此狂妄?

不管他是否意图扫荡本教,我师姊既叫‘笑面阎婆’,就不许他再称这‘幽冥神君’四字!”

姬天缺听出潘午话锋,并未全信自己所言,赶紧继续说道:“此人也是一身‘夺魂旗’打扮,故亦曾指名邀斗小弟!

我与他在‘万梅谷’口,恶战连宵,因他手下鬼徒助力,胜负未分,本改约于二月十六子夜,互来武夷绝巅,一决生死!”

潘午“哦”了一声,姬天缺又装出他那副傲然神情,朗声说道:“如今令师姊既然闭关练功,并有所命。

姬天缺亟愿效劳,且等我与阎元景了断这场约会之后,便即西奔北天山玄冰凹,及滇西怒山百盘岭。

照潘副教主所说劝动‘万相先生’、‘玄冰仙子’,出山助力与‘乾坤五绝’一战!”

“罗刹教”掌教孟三娘外号人称“笑面阎婆”,似乎恰好被阎元景这“幽冥神君”,占了便宜。

所以本来就性情狂傲,胸襟褊狭的潘午,听了这四字之后,怒火早腾,冷笑一声。

接口说道:“姬兄既愿万里西行,叨在彼此同仇,共谋大事,潘午也不深言谢!

但我有一事相求,就是二月十六武夷绝巅的这场约会,请姬兄让潘午代你了断!”

姬天缺见潘午,已被自己激动,心中自然高兴,但面上神色却丝毫不露,也不立即应声。

故意略为沉吟片刻以后,才庄容答道:“姬天缺本不知潘副教主与令师姊隐居此间,才和那阎元景,定纠武夷绝顶。

如今彼此既已释嫌订交,并属敌忾同仇,谁来应付这场约会,原本一样。

但大敌‘乾坤五绝’,‘西道东僧南笔北剑夺魂旗’等未除之前,冤家不宜多结。

望潘副教主二月十六之会,得侥人处便饶人,能放手时且放手……”

潘午不等姬天缺说完,便即接口说道:“我本来与他无甚深仇大怨,何况在我师姊神功未就之前,也委实不愿多惹是非!

定当遵从姬兄金言,只要阎元景那厮,自动取消他那‘幽冥神君’外号,便不使他在我‘罗刹阴功’掌力以下,碎骨粉身。”

姬天缺深知阎元景性情极其刚傲,这样—来,嫁祸江东,驱狼拒虎,让他们逞强斗狠地龙争虎斗,自己岂不可以从从容容地,布置—切?

两人计议既定,潘午遂带着“十大游魂”,在武夷绝巅,等候阎元景。

姬天缺却真个仆仆风尘,万里西行,去寻“玄冰仙子”、“万相先生”那两位久隐穷边,未为世晓的奇客!

但他这—路上,不但未替“笑面阎婆”孟三娘师弟加以隐讳,反而竭力宣扬。

说是“罗刹教”残余徒众,刻正遁居武夷绝顶幽壑之中,苦练阴毒功力,企图东山再起!

姬天缺这种作法用意,是想把孟三娘师姊弟的隐迹所在,传到“西道东僧南笔北剑夺魂旗”等“乾坤五绝”耳中。

使他们寻向武夷幽壑,彼此相拼,互消实力,自己则只要寻到“玄冰仙子”及“万相先生”,便伪称无意巧得“双心碧玉”、“九结金环”。

并获知他们渴需此物,正亲自携送北天山及百盘岭途中,却被“逍遥老人”钟离哲、“笑面阎婆”孟三娘联手劫走!

这样一来,“玄天仙子”、“万相先生”,十之八九可能出山,与钟离老人及孟三娘为敌。

自己再复从中设法尽量挑拨,觅机把这些强有力的对头,一一暗加铲除,再行辗转嫁祸,使他们反复寻仇,永无宁日!

到了最后,或可仍遂独霸天下的向平大愿!

二月十六日子夜时分,天清月朗,一碧无云,武夷山三仰峰头的那片嵯峨石阵,均已被“罗刹教”徒,事先清除,空荡荡的五六丈方圆之间,对立着一十六位江湖人物!

“玉箫郎君”潘午,依然是一袭白色儒衣,衫袖飘飘,消闲而立。

身后雁翅排开长发纷披,红袍覆体,奇瘦无比,号称“罗刹教”下出色人物“二云一鬼十大游魂”之中,酷似怨鬼游魂的十名少女!

另外五人,自然是“幽冥神君”阎元景,率领着“重泉秀才”甘化桂、“红衣火判”穆雷、“大头鬼王”焦魁、“勾魂使者”酆杰。

阎元景因与姬天缺已互把本来面目揭穿,所以不再作“夺魂旗”打扮,仍然恢复了王者衣冠的“幽冥神君”装束!

他万想不到,在三仰峰头等候自己的,居然不是“九毒书生”姬天缺,而由一位陌生不识的白衣书生,率领十名红袍长发少女,列阵以待!

“幽冥神君”虽远居“九幽地阙”以内,新近才入尘寰,一看潘午及“十大游魂”的部众气宇神情,便知决非俗手。

不禁眉蹙,发话问道:“足下何人?在此武夷绝顶作甚?”

潘午因听了姬天缺谗言,本有先入为主之见,再与“幽冥神君”阎元景的高傲神情,互一对证,确实觉得对方未免太不讲理!

“哼”了一声,冷冷答道:“这句话似乎应该我来问你。你们这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跑到我隐居之处,意欲何为?”

阎元景听说这三仰峰头,是人家隐居之处,知道自己把话问错,只得暗忍恶气。

避免正面答复潘午,偏头向“重泉秀才”甘化桂说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九毒书生’姬天缺,居然食言怯阵,不敢到这三仰峰头赴约!”

潘午颇为佩服对方,藉词答话,甚为得体,冷然接口说道:“姬天缺是我潘午的好友,他因事不在,由我代他赴约,也是一样!”

阎元景闻言微退半步,目光在潘午身上,来回一扫,沉声问道:“原来足下就是‘罗刹教’中,‘玉箫郎君’潘午,潘副教主!”

潘午傲然点头,阴森森地笑了一笑说道:“大概你就是那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阎元景。

听说你们凭一点鬼门鬼道,居然就敢妄闯罗浮山‘万梅谷’,声言欲与本教作对!”

阎元景一听便知姬天缺从中生事,搬弄是非,但也着实看不惯潘午那等狂傲神情。

遂亦双眉一轩,朗然答道:“罗浮山‘万梅谷’,既不是人间禁地。

‘罗刹教’所为所作,更多违天理人情,何况你们为了躲避‘乾坤五绝’,不敢参与‘元宵大会’,业已舍弃那片基业,阎元景难道还有什么去不得?”

潘午一阵仰天狂笑,笑声刚强高亢,震得远山近壑,回响嗡嗡,鸟兽惊窜,林木落叶!

笑完厉声说道:“‘罗刹教’因事暂时解散,但三年以内,定然仍在罗浮山‘万梅谷’重新开坛,并且誓取‘乾坤五绝’的项上人头,作为祭坛之物!”

阎元景闻言不觉晒然,潘午又道:“你不要笑,‘乾坤五绝’尚能活上个三年两年,你却要在顷刻之间,命丧武夷绝顶!”

阎元景手下四人之中,以“大头鬼王”焦魁性情最暴,见潘午神色狂傲,屡屡口出不逊,不由愤然欲起。

但阎元景却怒极反笑地,拂袖止住“大头鬼王”焦魁,向“玉箫郎君”潘午说道:“潘副教主,阎元景与你何怨何仇?

难道狂妄嗜杀,就是你们‘罗刹教’中,所奉宗旨么?”

潘午“哼”了一声答道:“‘罗刹教’中,倒并不狂妄嗜杀,但却不容人加以丝毫触犯!

你若想生下这三仰峰头,最少自动取消你那‘幽冥神君’的四字外号!”

阎元景听潘午这等说法,因未曾想到他师姊孟三娘的外号“笑面阎婆”之上,不由诧然问道:“我这‘幽冥神君’外号,与你‘罗刹教’,有何触犯之处?”

潘午因“幽冥神君”与“笑面阎婆”两个外号的冲突关系,非常微妙,无法作答。

遂双眉一剔,怒声说道:“我叫你取消,你就取消好了,何必多问?

不然就把性命交代在我‘罗刹阴功’,与‘七情箫声’、‘十魂妙舞’之下!”

阎元景见潘午如此放不过自己这四字外号,不由深自诧异,沉思有顷,突然会过意来,忍俊不禁地“噗哧”一笑!

这一笑却把“玉箫郎君”潘午,笑得满面通红,双眼一张,精芒四射地厉声叱道:“你笑些什么?”

随着话音,雪白儒衫的大袖,往上一翻,右掌挥处,一记劲急无俦的“罗刹阴功”,便自怒劈而出!

阎元景自从知道潘午的姓名身份以后,便已深深警惕!

因为一来“罗刹教”向来收徒甚严,极少弱手;二来“笑面阎婆”孟三娘武学精湛,连“乾坤五绝”都把她视为未来隐患大敌!

自己闯入人家巢穴之中,怎可丝毫大意!

所以潘午的“罗刹阴功”才发,阎元景也功聚右掌地往外一翻,并因初会这位江湖中颇有盛誉的“玉萧郎君”,彼此未知深浅,不敢轻敌地用上了九成真力!

一股劈空劲气,一阵阴寒疾风,往中一合,恰好功力悉敌,秋色平分!

潘午不但惊讶对方武学之不同流俗,更惊奇阎元景的掌风家数,停手诧然问道:“你与‘九毒书生’姬天缺,竟是同一师门?”

阎元景摇头笑道:“阎元景的师兄弟之中,怎会有姬天缺那种蛇蝎为心,豺狼成性人物!

只是各自得了四篇前贤‘修罗尊者’所遗‘幽冥十三经’,故而武功路数,互相仿佛!”

潘午缓缓自腰间解下那枝玉箫,在手中略一盘弄,向阎元景说道:“今夜之会,潘午一来代我好友‘九毒书生’姬天缺践约;

二来要你取消‘幽冥神君’四字外号。

彼此既是武林人物,行事最好按照武林规矩,不必多费唇舌,也不必讲甚仁义道德!

潘午意欲讨教的,只是‘罗刹阴功’掌力、几招玉箫,以及一曲‘七情箫声’、一场教中女弟子的‘十魂妙舞’!

你则无论有本领,尽管施为,胜者有权命令对方,服从—切就是!”

阎元景哈哈一笑,双目精光烂如闪电般地,在潘午以及被红袍披长发的“十大游魂”身上,扫视一周。

点头说道:“阎元景遵命,我先以一枝多年未曾用过的兵刃‘阎罗判’,领教潘副教主玉箫绝招!”

说完便自怀中取出一枝似笔非笔,似刀非刀,圆头钝锋,长仅二尺一二的奇形兵刃!

“玉箫郎君”潘午,一听“阎罗判”之名,再见阎元景那枝手中非笔非刀,尺寸极短,又复无锋无刃的奇形兵器,便知对方定然精于点穴打穴手法!

也自不敢过分轻敌,把玉箫往右手肘后一隐,双目精光,笼定“幽冥神君”,活开步眼,侧身左走!

阎元景见潘午狂傲之时,极其狂傲,沉稳之时,却又极其沉稳,知道此人先时便享盛名。

如今甘舍罗浮基业,隐身此处练功多时,必然成熟更大,身负绝世武学。

所以也对“重泉秀才”甘公桂等人,略施眼色,命他们注意潘午所率十名服装独特,神情诡异的披发奇瘦少女的动静,留心掠阵!

两位盖代奇人,回环互错地游走数周以后,身形往中一合,潘午意欲先发制人,右手玉箫斜斜一举,雪白儒衫的下摆轻飘,便待进招攻击!

高手过招,虽然讲究以静制动,但这只是要求心澄如水,身稳如山,在不曾完全料准对方举措之前,调气凝神,抱元守一!

所以武家妙诀有云:“敌不动时我不动,敌欲动则我先动”,才合了那个“制”字精义!

否则墨守以静制动之语,必然坐失先机,徒自授敌方以可乘把柄!

阎元景不仅武功绝世,心计亦深,怎旨让“玉箫郎君”潘午先占先机。

在他玉箫才举之间,便即左手凝集神功,拍出一掌“力捣元霜”,右手中的“阎罗判”,也“斜指三星”,幻化出一片光影。

连点“玉箫郎君”潘午胸前的“神封”、“幽门”、“四隔”三处大穴!

潘午何尝不知道自己玉箫一举,阎元景定然立即抢攻,所以毫不慌忙,收招错步,闪开对方的一记“力捣元霜”重掌,及漫天“阎罗判”影,并乘隙还招。

玉箫挥处,极其潇洒美观,但也极其诡奇灵妙地,当空漩出无数光圈,攻向“幽冥神君”阎元景!

阎元景左右并击的两招一空,便知潘午身法灵妙,实是劲敌。

如今再复发现他这漩影箫光,异于一般招术,仿佛在刚猛之中,兼含蕴藉,不由也自以一式“硬脱天罗”,飘身五六尺外。

朗声笑道:“潘副教主,果然高明,精娴武学以外,并擅词章,这一招何名?仿佛有点象唐诗的高浑醇厚之致!”

潘午见阎元景居然能看出自己招术所含精微,也心中钦佩地点头笑道:“我这一招,是化自杜工部后出塞诗中的‘平沙万幕’!

你既然识货,便索性再叫你见识两招连环绝学,潘午于诗道之中,心仪工部,崇尚盛唐,且看看这两手‘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威力,是否如你所说高浑醇厚?”

“高浑醇厚”四字余音,犹在空中荡漾,潘午便已功力潜聚,左手儒衫大袖,由下往上一拂。

拂出一片阴寒无比的劲气狂飙,在中天皓月流辉之下,挟着碎石飞沙,向阎元景,宛若江涛滚滚地怒卷而至!

人则随着袍袖一抖,发声清啸,直窜上三五丈高,吸气收势,掉头一扑,手中玉箫连挥,果然幻出万点寒星,临空洒落!

阎元景怎肯被对方掌风所化滚滚狂飙,及玉箫所化万点寒星的威势所罩?

施展一式得自“幽冥十三经”以内的脱险绝学,“散影离魂”,袍服一飘,连身电漩,足下并倒踩三星,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地往左一晃,再复往右一闪。

其实这些都是上半身的虚动作,下身却稳如泰山的,足跟用力,快如石火电光般,一退八尺。

避出了潘午生平最得意的以“罗刹阴功”,配合玉箫施为两记绝学“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威势之外!

潘午在阎元景袍袖飘飘,连身电漩之际,便猜到他要出花样,故意略为空中提气停身,留招不发!

但见对方身形往左一晃,潘午却误加判断,认为阎元景是以进为退,定然向右脱身。

所以“哈哈”一笑,掌中玉箫略偏,万点寒星,挟着飒飒劲风,齐往阎元景的右侧罩落!

谁知寒星劲气落处,不仅人影空空,阎元景并已微退即进,自八尺以外,晃身闪到,手中秃尖钝刃,非笔非刀的独门兵刃“阎罗判”,用了一式“画龙点睛”,向潘午的眉心点到!

但见对方脱身之灵活诡妙,及还招之神奇迅捷,不由越发心钦。

暗想自己若非昔日祁连山玉柱峰腰,在假夺魂旗姬天缺手下,遭受挫折,因而痛下苦功。

再加上新得“玄玄真经”,又有大进,只怕今夜真难免败在这位“幽冥神君”手内!

心头微一动念,“阎罗判”便已即将点到眉心,潘午艺高人终是胆大,偏头右闪,左掌一翻,竟以拇食中三指,向“阎罗判”上撮去。

“幽冥神君”阎元景脸上突然浮起一丝似笑非笑的晒然神色,但那枝“阎罗判”,却似因招术用老,收势稍慢,即将被“玉箫郎君”潘午撮住!

双方虽然不过微一接触,便均看对手智勇兼全,极不好斗!

故而潘午心内忽然生疑,认为阎元景不应把招术用老,遂在即将撮到那枝“阎罗判”的刹那之间,多向斜上方看了一眼!

这一看,却把位潘午看得大出意外,眉头紧蹙!

原来阎元景的那枝独门兵刃“阎罗判”,竟有变化,秃尖以上,微露三分极锐钢尖,钝刃之旁,也现出了两排不留神细看决看不出的微薄锋刃!

“阎罗判”既然在暗里藏锋,则这种锋刃,必非寻常可比!

所以“玉箫郎君”潘午一见之下,便知自己偶一轻狂,上了恶当,赶紧收势撤指!

但阎元景哪里肯放过如此良机,顺势把“阎罗判”一送一翻,饶潘午收招如何快速,左手中指,也被“阎罗判”上突然出现的微薄锋刃,轻轻划了一下!

虽只轻轻一划,“玉箫郎君”潘午左手掌上,业已一片鲜红,伤几到骨,疼得眉头一皱。

知对方“阎罗判”上暗刃,果是“红毛钢”之类所铸,幸亏自己收招尚快,不然一根手指,定必深深断送!

阎元景得理之下,不再让人,“阎罗判”趁势连挥,“指鹿为马”、“寿阳点额”、“韩信将兵”三绝招回环并发。

卷起一片精光幻影,威势无俦,逼得个“罗刹教”副教主,大名鼎鼎的“玉箫郎君”,施展“燕青十八闪翻”轻功身法,闪展腾挪地,在干钧一发以下,连连后退!

高手过招,先机一头,便处下风!

所以潘午实在被阎元景逼得透不过气来,危机迭现?

连那静立如山,脸上惨白得像陈死人般,毫无表情,红袍披发的“十大游魂”,也在眼角眉梢,流露几分忧虑神色!

潘午接连闪避阎元景十来招凌厉攻击,一张俊脸,业已羞气得红到耳根,钢牙猛挫,血掌一挥,拍出一记十成十的“罗刹阴功”掌力!

阎元景这回却也大意,以为潘午左掌受伤之下,功力总要打点折扣,哈哈朗笑声中,只凝聚了八成“七煞寒灵掌力”,凌空硬接!

哪知潘午因祁连山玉柱峰腰之败,便系败在真气内力,逊人一筹。

曾经对此痛下苦功,加上又是十成劲气,与八成掌力互抗,所以双方神功凌空硬接之下。

潘午虽然感觉左掌痛彻心肺,仍将“幽冥神君”阎元景,震退了七八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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