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杀人利器鬼女现世
那韩举一听满脸赤红若猪肝,哆嗦道:“凤芷岚,柴少游,你……你们不要胡说。”
坐在玉儒琛对面的凤老将军见此情景,呵斥道:“岚儿,陛下面前,休得多言,狂吠的犬多的是,你跟他一般见识作甚?”早知道今日乃多事之秋,所以他已安排了暗卫在鼓阵中,别人他管不着,可芷岚却是他拼了性命也要保住的。
凤老将军言下之意便是骂那韩举是狗,差点没把那韩举气得晕厥过去。
沐景麟面上一沉,眸光流转,扫视整个大殿,战鼓方阵中很多人都不是国子监的监生,那边吹竽队中也暗藏着诸多高手,再看看他的皇弟身边带的竟是最善使暗器的西风卫队,心下冷然,玉家,凤家,景王果然一个都没闲着。
沐景麟拿起面前桌案上的酒杯,轻轻摇晃道:“眼下这般,该如何是好呢?”
沐景麟话音刚落,大殿帷幕后便有刀光伴着烛影摇晃。
玉儒琛早知今日夜宴绝不会平静,于是吩咐凝露在吹竽队中安插了死士,以防万一,而眼下这局势看来,皇帝似乎真想在今夜动手,若是平时他自然有把握全身而退,可今夜这事却牵扯到了风儿,让他不得不有所顾及,思及此处,细汗不禁从前额渗出。
沐景冰广袖中的双手暗暗握拳,抬眼望了眼朱砂,见那人依旧平静若水的模样,心下稍安,他的十一就是这般张狂,即使安静地站在那也难掩一身的狂逸。
仿佛拿定主意,沐景冰淡淡一笑,对沐景麟道:“皇兄登基时曾送给臣弟一副围棋,今日臣弟很想与皇兄探讨一番棋艺,不知皇兄以为如何?”
沐景冰此言一出,除了知道内情的玉儒琛微微拧眉,其他人都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不知在如此情况下景王怎会突然提到围棋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沐景麟闻言微愣,景冰啊景冰,这玉清风当真对你如此重要吗,让你不惜拿出保命符来护他周全?摇头浅笑道:“皇弟,你以为威远侯公子离奇被杀之事当如何处置?”
沐景冰淡笑如水,“臣弟以为此事蹊跷,理应交由刑部处理,而有嫌疑的也不止玉监生一人,陛下以为呢?”
沐景麟将杯中酒一口饮尽,笑道:“皇弟设想地周道,来人,将乐池内一干人等押送刑部处理,待真相查明朕绝不姑息,杀人者偿命。”抬眼锁住朱砂双眸,却见那双眼眸中波澜不惊,犹如明镜台。
皇帝下了旨意,大殿上其他人等自然安静下来,整个殿宇陷入诡异的沉默,落针可闻。
两名士兵来到朱砂面前,正欲伸手压制她,却见原本安静的朱砂突然淡淡一笑,好似彼岸花让人神魂摇曳,然而在士兵恍然的瞬间已被朱砂周身散发的内劲震开。
朱砂伸手,纤长的手指在古琴上滑过,抬头望向沐景麟,眸间的杀气一点一点聚集,嘴角勾起,邪魅而危险,指尖颤动,好似银瓶乍破的琴音牵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圣尊交待要取郑如华的性命,鬼女已经办到,请圣尊开恩放过玉公子。”
密林间阵阵阴风呼啸而过,月光下胡乱摇动的树影斑驳得好似鬼魅一般,只见一名黑衣女子跪倒在白衣鬼面人面前,那柔弱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哀求的味道。
鬼面人微微弯腰,银质的鬼面在女子眼前放大,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漆黑眼眸让人感觉无尽的绝望,女子心间颤抖,被巨大的恐惧笼罩,本能地撇过头,逃避那双可怕的眼眸。
见此,鬼面人伸手扣住女子的下巴,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逼迫女子与他对视,随后,甩手就是一个耳光将女子扇倒在地,“鬼女,你以为你有资格与我谈判吗?”
尖厉的笑声刺痛女子的耳膜,女子伸手擦掉嘴角的血渍,对鬼面人叩首道:“求圣尊放过玉公子。”声音虽然依旧柔弱却有着异乎寻常的坚定,那种坚定不惜鱼死网破。
鬼面人目光幽暗不明,望着地上的女子,道:“玉清风你究竟有什么魔力让这么多人为你着迷?”
女子微微抬头,觉得鬼面人的眼眸虽是看着她却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的人,难得看到圣尊有如此表情,也许有机会也说不定,于是试探道:“圣尊可是愿意放过玉公子?”
闻言鬼面人回过神来,好像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狂笑道:“放过他?本尊从出生的那刻起就注定与他纠缠,我活着的意义就是看着他死。”
看了看女子瞬间暗淡的眼眸,鬼面人继续道:“不过本尊答应过一个人暂时不会动他,所以本尊不会亲自出手,至于这次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
女子闻言欣喜万分,眸间一闪而过的光华好似流星。
鬼面人嘴角勾起嘲讽一笑道:“鬼女,本尊虽不出手却也不意味你可以帮玉清风脱困,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雪国的事便是给你的教训。”说完便飞身远去,空余下满山的风声鹤唳。
女子抬头,任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月光倾泻在女子素净的面庞上,眉如远翠,秋水横波,竟是子鱼。
“雪国的事便是给你的教训’,曾经她以为可以改变受制于人的命运,曾经她想为自己活一次,所以她要逃离圣尊的掌控,而独孤玥便是她唯一的契机,因为天下间唯有雪国皇宫是连圣尊的势力都无法触及的禁地。
她要成为独孤玥的女人即便是进入另一个囚笼她亦无悔。
可是连老天爷都不帮她,那一****多年来尽心伺候的纳兰芯割裂了她所有的希望,把她当作垃圾一般丢出领主府,可笑曾经她竟天真的以为可以信赖这个女人,以为即便这女人并不善良,却至少愿意善待她。
她是鬼女,是武林中人都想得到的“利器’,她可以在无声无息中轻易取走任何人的性命,可悲的也正是因为她是鬼女,天生无法习武,以至任人宰割。
她在雪国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过圣尊的耳目,所以她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娘亲的性命……
皇宫那悚然的琴音让场面显得剑拔弩张,就在所有人以为朱砂会对沐景麟做什么的时候,却听朱砂极慵懒的声音传来,“我自己会走,用不着押送这么费事。”
说完朱砂收回按住琴弦的手指,适才铺天盖地的杀气转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让人不禁怀疑先前发生的种种是真实或是幻境。
朱砂嘴唇微翘,魅惑一笑,让月光都跟着晕眩轻摇,转身绝尘而去,徒留下满殿哗然。
沐景麟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种死亡的恐惧,不得不承认那少年如死神一般的凛冽眼神让他这个帝王都自愧弗如。
朱砂被领到刑部大牢,却未与其他监生关押在一处,停住脚步,朱砂嘴角微抽,差别待遇果然无处不在,眼前这哪里像囚室分明就是宾馆的贵宾套房嘛,虽谈不上奢华却也古朴简洁,一应俱全,于是回头对刑部侍郎道:“大人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