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二蛋正在深睡,突然他爹冲进屋里,激动的大喊大叫:“二蛋,快醒醒,快醒醒,你看这是啥?”
二蛋眯着眼睛问:“怎么了爹?让我再睡会。”可是当他看清他爹手里的东西时,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喜道:“哇,天呢,哪来那么多钱,爹?这也太多了。”
二蛋他爹看了儿子一眼,笑道:“你说今天巧不巧,张富贵家的儿子济慈回来了,人家现在在城里可是大老板,听说咱家要卖灵芝,二话不说就要了。”
二蛋正在数钱,听他爹这么一说,不住的赞叹济慈的好,又是感激又是羡慕的。
他爹用一张纸卷上烟叶子,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吐出一个大烟圈,烟雾缭绕,脸上的老褶子都变得云里雾里般,像个老神仙。
儿子沾一下唾沫数一张钱,老头笑呵呵对儿子说:“有了这两万块钱,就可以给你张罗张罗婚事了,一会我买点东到隔壁老李家,问问你老李婶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原来老李家他那口子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媒婆,村里好多年轻人都来找她说亲,倒是成了不少。
二蛋从出生起,哪有见过那么多的钱,翻来覆去的点过来数过去,最后一张张排列到桌子上,凳子上,看着一张张红色的百元大钞,感觉像做梦一般。
吃了饭,二蛋他爹果然买了两瓶二锅头,一斤牛肉给老李家送过去了。
听说二蛋他爹卖灵芝得了两万块钱,老李和他媳妇那个羡慕啊,当场答应下来给二蛋说媳妇的事情。
二蛋牵着他那十只羊,到山上放羊去了。
此时正是夏末初秋季节,但是山里却是清凉的很,二蛋躺在绿油油的草上,望着天上几朵白云,想着家里那两沓厚厚的钱,想到将来的媳妇,他居然捂脸傻笑起来。
傻笑一阵,他坐起来看看远处山坡上正在吃草的羊,觉得那群羊都在高兴的笑。
就在这时,一男一女正从小径向这边走来。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红裙飘飘。
二蛋立刻起身迎了上去道:“济慈哥,啥时候回的村,俺可想你了。”
“哦,二蛋啊,在放羊呢?我昨天刚回来的。”叫济慈的男子留着一头油光的分头,戴一个银框眼睛,显得很不斯文儒雅。
“那、、、这是嫂子吧,真好看。?”二蛋冲女子看了一眼,向男子问道。
“呵呵,不是,她是我秘书。叫她娇娇姐就行。”济慈甜蜜的看了女子一眼,一手搂住了女子的的小蛮腰。
二蛋看济慈哥这缠绵动作,脸一红讪讪道:“娇娇姐好,欢迎来俺们村玩。”
“哎吆,小兄弟您太客气了。”女子看了笑道,二蛋不敢抬头,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二蛋啊,听说那个灵芝是你找到的,你是在哪里找到的,真厉害。”济慈笑吟吟问道。
“说起这事,俺还要谢谢哥你呢,给了俺那么多钱。听俺爹说,如果是别人,那灵芝可卖不了那么多钱,谢谢济慈哥。”二蛋好话说了一大堆,确实是出自实心诚意。
“二蛋你和我客气啥,都是乡里乡亲的,我能帮自然要帮你。呵呵。”济慈拍了拍二蛋的肩膀,笑了笑。
“济慈哥,其实那灵芝是俺无意中发现的,就在前面那处悬崖上。”二蛋边说边指了指。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济慈带着自己的秘书向前面走去,说是去游山玩景,呼吸呼吸山野的清新空气。
二蛋望着二人离去,尤其多望了那女秘书几眼,二蛋自言自语道:“真好看。”
天色尚早,二蛋找了快平阔的地面,练起“保健操”来。
想到昨夜和黄皮子以及大蟒蛇的话,又真真正正的被大蟒带着飞了一回,他是真的相信“修炼”这会事了,这好像不是迷信。
经过两个时辰的“修炼”,二蛋睁开眼睛,感觉真的神清气爽了不少,站起来走了两步,觉得全身舒泰无比。
他刚把羊皮纸收好,突然听到地面有个细小的声音道:“大仙,暴风雨快来了,您快躲躲吧。”
二蛋半蹲下一看,原来是一只蚂蚁对自己说话,他把蚂蚁放在手心,问道:“小蚂蚁,你怎么知道的?我看天晴的很好啊。”
“大仙,您就相信我吧,是我族的女巫预测的,向来很准的呀。”小蚂蚁左右摇了几下触角,很是信誓旦旦的说。
“嗯,那好吧,小蚂蚁,俺信你,你也快回家吧。”二蛋把蚂蚁放到地面,蚂蚁飞快的爬远了。
二蛋正想牵羊往村里赶路,突然意识到什么,向山上跑去。
刚走两步,晴朗的天空打了个霹雳,震的耳膜生疼。二蛋只觉得一阵眩晕。
风不知从那里吹来,势头越来越大,与之一起来的,还有乌黑乌黑的阴云,像无数阴兵黑压压的涌滚过来,苍穹好像低矮了不少。
山路崎岖不平,二蛋跑的气喘吁吁,不住的向四周呼喊济慈的名字,可是始终没有人回应。
只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天地一片昏暗,大雨倾注而下,哗哗的雨声和呼呼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山野间风声鹤唳。
雷电蛛网般交织轰鸣,甚至有几道闪电击中巨大的山体和高树。
二蛋没时间看这些,也没时间害怕,他就是不停地跑,不停地爬,不停地呼喊济慈的名字。
他的声音弱小的就像一片叶子掉进无边无际的波涛中,他的人也在这偌大的暴风雨里飘摇。
雨水落在地上,汇集成山洪,山洪像洪荒猛兽肆虐人间。
终于,二蛋发现了济慈,他和他的秘书正好被困在一个小土丘上,湍流的洪水已经包围了他们。
二蛋身上带了一捆绳子,他把绳子一头拴在一棵大树上,另一头拴在自己身上,然后他来不及多想便一头扎进了洪水里。
因为距离小土丘太远,绳子投是投不过去的。
二蛋在洪水里向棉花一样,左摇右摆,有好几次被冲了出去,幸好有绳子绑在身上。
最后他只得抱起一块大石头,一步一步挪过去,虽然步子稳定的多了,可齐腰的湍流还是有好几次险些把他冲倒。
这半个小时漫长的就像三年,当二蛋走到小土丘时,他已经浑身没了力气,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
可是再看济慈和他秘书,脸色早吓的失去了血色。看到二蛋过来,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神色镇定了不少。
二蛋先是吃力的将绳子绑到石头上,然后说:“快,济慈哥,咱们抓住绳子过去,你们在前,我在后面。”
于是三个人顺着绳子往前走,再看水位,已经涨到胸口了。拴绳子另一头的石头太小太轻,三个人被洪水一下子扯到水流中心,绳子像水草一样摇啊摇啊,三个人也跟着不停晃动。
“慈慈,我、、我没力气了,走不动了。”女秘书艰难的说,被一浪又一浪的流水击打在脸上,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周遭。
“娇娇,坚持住,快到了,就快到了。”济慈喊道。
经过四十分钟的跋涉,济慈第一个来到岸上,可是就在这时,上游洪水一个大浪猛的打来,一下就把女秘书和二蛋吞没了,女秘书手一松,立刻被冲出,二蛋手疾眼快,也顾不得抓住绳子了,向前一个猛子就抓到了女秘书的裙子,但是同时两个人也被冲出了十几米,两个人像烂白菜叶子在洪水里翻滚起伏。
二蛋死死拽住女秘书,让她的头露出水面,这时候两个人已经被洪水冲出了二十多米。二蛋暗想,这下完了,不但救不了人,自己恐怕也要交代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颗胳膊粗的小树的枝干歪倒在水里,而根部已经有一半被冲刷出来了。
二蛋一喜,一手就抓住了树干,借着惯性,另一只手一用力就把女秘书险险甩到岸上,可就是这猛的一停一甩,小树终于连根拔起,二蛋也随着小树被洪水冲远,片刻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