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铭渊跌跌撞撞的在前头走,花棠则默不作声的跟在他的身后,别问她为什么,她也不知道,那一瞬间她就追出来了,然后就跟到现在。
花棠走神期间,铭渊的身子已经摇摇欲坠,就在他完全跌落的那一刻,花棠跑上前扶住了他。
“依依……”铭渊朦胧期间,他看到了一个美的惊心动魄的女子,她犹如跌落凡尘一般,这让他想起心里的另一个人。
“你……你说什么?”花棠还未听清他刚刚口中到底嘟囔着什么,铭渊就已经昏睡过去。
花棠尝试着要把他抬起来,但是她发现铭渊真的太重了,还好后面有跟来的灵儿和怜儿,三个人才得以齐力把铭渊抬回了院中。
“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我来照顾就好了。”花棠对灵儿两人吩咐说,灵儿两人相视过后才退下。
花棠用湿布给铭渊擦了一下脸,然后强制的给他喂下一些醒酒的草药后,才停歇下来。无意间她忽然瞟到桌上的休书,愣了愣,然后走了过去,拿起来。
花棠凝视了一下手中的休书,然后看向床上躺着的铭渊,苦笑了一下:怎么办,你都这么过分了,本该不管你的,但是见你这个模样,又不忍心放任不管,医者仁心啊。
花棠将休书收起来,放在盒子中,这份休书她不想丢掉,就留着吧。
做完这些都已经午夜,花棠才疲倦的将自己的头饰取下来,简单的洗漱一番,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她真的有些累了,她桌子边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待到静渊王府都进入歇息状态时,在花棠的房中,那个白色的身影才进来。
戴着金色面具的霁月看了一下屋中的情况,担心铭渊中途醒了,就点了他的穴位,以防万一。
检查好没有被人发现隐患过后,他才拿下面具,站在花棠的身旁,他看着花棠皱着眉,梦里都带着纠结和矛盾的样子,他的心里泛起一阵心疼。
“今天,很辛苦吧,头饰那么重,脖子都酸了吧,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固执,揭下来又会怎么样呢,真是倔驴。”霁月担心花棠回中途醒来,想要点花棠的穴位,但是最后没忍心,因为怕她明日起来会不舒服。他催动内力,小心翼翼的为花棠按摩头部和肩部。
不知道是感受到了霁月的存在,还是梦境转好了。花棠的皱眉渐渐的疏开,最后连嘴角都带着笑容。
霁月看着花棠甜美的面容,他满足的笑了笑,可忽然花棠又皱了皱眉,好像是因为睡在桌上不舒服引起的。
霁月轻手轻脚的将花棠的脑袋移到自己的肩上,他又担心自己的肩太硬了,衣服太粗糙,会让花棠睡得不舒服,于是在自己的肩上垫了一个还算是柔软的裘皮,让花棠睡得舒服一些。
直到霁月为花棠盖上自己的披风,看着花棠恬静的睡容,他满意的勾了勾嘴角,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又想起来了。
“霁月,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衣服都是上好的丝绸做的,你还担心你衣服太粗糙了;还有用内力去帮她按摩也亏你想得出来,你真是大半夜不睡觉,来干这种事,不是受虐是什么!”包子喋喋不休的声音响了起来。
“包子,你最近话有些多,看来是上次闭关修行的时间太短了。”霁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包子说。
包子不是吃的,而是他胸口印的一株海棠树的小枝干,一个小空间里面被霁月存放了一些物品,霁月称为包子而已,而它是有这株海棠花幻化成的小精灵。
“切,不说就不说嘛,小心眼的男人。”包子耷拉了自己的耳朵,嘀嘀咕咕的声音慢慢消失了。
霁月的耳边安静了。他转头看着自己肩头熟睡的花棠,她长长的睫毛在颤动,微微红肿的眼睛是刚刚流泪留下的痕迹。
霁月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再次催动内力,轻轻的按摩她的双眼,当时手不经意间碰到她的睫毛,霁月还忍不住用手去逗弄。
“棠儿,你的睫毛怎么这么长长的,翘翘的,像是会说话一样的。”这一刻霁月的眼中都是花棠,他眼眸中的深情抑制不住的涌现出来,这是他的棠儿……
“唔,痒……”花棠迷迷糊糊中嘟囔的一句话,将霁月拉回现实,他看着睡得香甜的花棠,嘴角上扬,真是,睡觉都不安分。
霁月看着花棠,也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房间中一直都弥漫着温馨的气氛。
天快亮的时候,霁月便睁开了双眼,他必须要走了,要不然就要被人发现了。
他轻轻的将花棠的脑袋移到茶桌上,他担心她睡得不舒服,还特地将肩上的裘皮放在茶桌上,才将她放在茶桌上。
霁月轻轻的起身,然后来到花棠放休书的地方,打开箱子,然后拿出休书看了一眼,然后又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将它放回去。
霁月的眼眸看向铭渊的时候,忽然变得幽暗和嗜血,但是听到花棠传来的呼吸声,他的气息收敛了起来。
霁月坐在花棠的对面,深深的看着花棠,仿佛要将她的眉眼,牢记一生一世,他听到床上的人有动静了,而且花棠的样子也快醒了,拿起面具起身离开了。
随后铭渊就醒了,他睁眼看着这个陌生的摆设,他知道这不是他的床榻,他连忙坐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他的动作也惊醒了茶桌上的花棠。
花棠睁开迷离的双眼,然后看了一下陌生的环境,不是花家,她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嫁人了,这是静渊王府,素兰院里。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铭渊看了一眼花棠,有一瞬间的被惊艳到,但也只是转瞬即逝的惊艳,他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他就记得昨晚喝多了,然后跑到他新王妃的院子里,给了她自己早写好的休书,然后然后就记不得了。
“我是花棠。这是素兰院。昨晚王爷喝多了,妾身有些担心您,然后就跟着您,最后没想到您在半路就跌倒昏睡过去。妾身便将你带回来了。”花棠起身,行了行礼,波澜不惊的回答。
“是这样的啊!辛苦你了,花小姐,想必我昨晚说的也很清楚了,花小姐是个明白人。静渊王妃,只能一个人坐,花小姐不必自称是‘妾身’。还希望昨晚真如花小姐所说的那样。其实不瞒花小姐,本王已经有心仪的女子,还希望花小姐自重。”铭渊说要后,看都没看花棠一眼然后就离开了。在他的眼中,花棠的确很好看,也很温顺,知书达礼,但是他心中已经有人,那怕那人已经为人妻。
“王爷!”准备进来的灵儿二人也正好听到了这段话,心里很为花棠打抱不平。
花棠还没反应过来,铭渊就离开了,头都不回,而他的话犹如炸弹一般,在她的脑中炸开“我已经有心仪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