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泽而渔?我不懂。”
沈越不明所以,他虽然认定血眸是另一种形式的生物,但想不通它和竭泽而渔什么关系。
萧暮雨神色有些复杂:“其实这也只是我的猜想,自从我被寄生以后,就一直隐隐有一种感觉,就是我的血眸一直在向外供养生命力。”
“供养生命力?”沈越吓了一跳。
萧暮雨点了点头:“对!就像是子女对父母的赡养,我眼睛里的这颗就在不断向外输送着生命力。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在思考,就是血眸的繁衍仅仅是为了繁衍么?还是说有别的企图!”
“依照被寄生这几年的记录来看,只有当我遇到体质或精神很强盛的人,才会生出同化的冲动,若低于这个标准,则丝毫没有。所以我判断,血眸的寄生对宿主也有一个严格的要求,这个标准线就取决于是否能够源源不断提供生长的营养。”
“所以按照这个标准,你口中的那个室友应该不是一个合格的寄生对象,但他又的的确确被寄生了。加上向外供养的情况,我猜测应该是母体需要大量的生命力,无奈之下只好降低这个标准,从普通人身上汲取生命力。”
沈越的心情沉到了谷底:“也就是说,刘宇现在很危险。”
萧暮雨不置可否:“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等见到刘宇之后才能下论断。”
“行!我叫车!”
“不用,我开的有!”
萧暮雨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轻轻一摁,路边的兰博基尼就响了一下。
她笑着问道:“你有驾照么?你开还是我开?”
“我倒是有驾照,考了之后就没再开过。”沈越尴尬地摆了摆手。
萧暮雨坐在主驾上,微微一笑:“那你坐稳了!”
“鞥……”
引擎声打碎了寂静的夜,兰博基尼狂奔而出。
沈越在副驾上紧紧抓住座椅,顿时脸都白了。
……
十分钟后,两人并肩上了楼,沈越抓着钥匙有些紧张:“我怎么感觉自己跟抓鬼天师一样?”
萧暮雨轻声说道:“没事,你负责当天师,我负责抓鬼。”
听萧暮雨这么说,沈越顿时感觉心中一稳,给她了一个“就你懂我”的眼神,便开了门。
开门以后,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萧暮雨跟沈越对视了一眼,示意她也感受到了。
“小心!”
沈越小声说了句,便走到了刘宇门前。
这是一所老式公寓,卧室门上面还有两扇小窗户,可以看出里面还透着微弱的光亮。
“砰砰砰!”
“谁啊!”
“老刘,是我!”
卧室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才响起心虚的声音:“奥……沈越啊!你有什么事情么?”
“老胡说你回来就没吃饭,我给你送点凉菜和啤酒。”
“奥,你放门外吧!我等会去取!”
“好!”
沈越给萧暮雨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又关上,实则是在刘宇门外守株待兔。
萧暮雨投来一个疑惑的目光:这是什么?
沈越眨了眨眼睛:骗他出来,警匪片里都这么演的。
萧暮雨点点头:哦……
一分钟。
两分钟。
十分钟。
萧暮雨靠着沈越的肩膀,巧笑嫣然:他怎么还不出来?
沈越尴尬地笑了笑:再等等……
然而,萧暮雨可没有再等等的耐心,一个漂亮的侧踹,卧室门就朝里塌了下去。
刘宇吓了一跳,飞快地退到了墙角。
“你,你们是谁?”
他瞪大了双眼,眼眸一片血红,手中握着一把水果刀,怒瞪着萧暮雨。
萧暮雨嗤笑了一声,眼眸中的猩红一闪即逝,刘宇顿时身体一僵,随即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大人!”
“大人?”
萧暮雨微微皱眉,对这个称呼感觉到很诧异。
她琼鼻微皱,轻轻地闻了一下。
“师兄,你闻到什么了么?”
沈越沉着脸问道:“血腥味?”
他定睛一看,果然看到地板上有丝丝血迹,应该是被刘宇处理过的,只不过时间太紧没有处理干净。
沈越顺着血迹,走到了刘宇的床头,刘宇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恶犬,声音凄厉道:
“滚克……啊!”
萧暮雨一脚踹掉了他的门牙,然后冲沈越挑了挑眉毛。
沈越点点头,将床上的被子枕头全都掀了起来,赫然看到一只断手,殷红的血迹浸透了大片的床单。
“卧槽!”
沈越吓了一跳,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断手修长细腻,看起来应该属于一个家庭环境尚可的女性,还吐着鲜艳的指甲油,手指处还有一些污浊粘稠的白色液体,他这才察觉到,血腥味中貌似还带着一丝石楠花的味道。
沈越:“……”
卧!
卧!
卧槽!
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恶心的一幕。
即使是在萧暮雨和秦钟的梦境中,也只是单纯的心理上的恐惧,根本比不上这一幕的冲击力。
他只感觉手脚冰凉,一股寒意从尾椎直窜天灵盖。
“真他妈是个畜生!”
沈越冲了过去,一拳打在了刘宇的左脸上。
“你特么……”
刘宇没能继续朝下说,因为又被萧暮雨踢掉了一颗门牙,沈越很快又补了一拳,抓着他的衣领一把提了起来,咬牙切齿道:
“你特么都干了什么?”
刘宇眼神狠厉中带着一丝癫狂:“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情?你摆出那副假仁假义的模样给谁看呢?”
沈越愣了愣,没想到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宅男,竟然有如此阴暗的一面。
萧暮雨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师兄,你不用跟他说了,他已经被血眸影响心智了。”
她转过头,眼神当中猩红之色更盛,本来还猖狂的刘宇瞬间萎靡了起来。
“说!你什么时候被同化的?”萧暮雨寒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