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啊?”云暮来回踱步。
“主人,要不我去把她.....”女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行不行。”云暮道,“还是去偷吧。”
“不可以主人,您这么金贵,怎么可以干偷盗的勾当。”女人说,“还是我去。”
“不行,都说了这里是楚夏,不可生出事端来。”
“那怎么办,反正我不会让主人去做偷盗的事情。”
“那只有用色诱了。”
“不行不行,主人千金之躯,怎么能用色诱这等粗俗之计?”
“那你说怎么办?”云暮道,“玉佩是因你而丢失的。”
“......”这能怪她吗?明明是你不让我说的,而且是你说挂在宫灯下面很安全,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就安全的地方”。
“那,那好吧。只不过,主人,这件事情可不能被太后知道。”
“你就放心吧。”
护城河边。
“徐子安,你写了什么?”
“钰儿,许愿的时候可不能讲出来,要不然就不灵了。”
“哦,好像也是。”聂澄钰嘟着嘴,心想:这样也好,我还怕你会偷看呢。她看着自己手中的河灯,将她写的纸条贴在上面——因为字数有点多:往日已逝去,我们都将迎来一个新的伊始。我的碧落神主,可否护我身边的人平安?
虽然她知道这里并不是宛疆,但她还是求了宛疆所信奉的神灵碧落。因为她认为,既然碧落为神主,那么她所庇护的土地,当是万里无边。
在好奇心的趋势之下,聂澄钰十分想看看徐子安写了什么,但是在她良知的驱使之下,她放弃了。
“好了吗?”徐子安问道。
“嗯。”
他们将手中的河灯轻轻地放入护城河上,看河灯随波逐流,愈漂愈远。
西灯楼。
正有三人站在灯楼上的眺望台。
“慷栎哥哥,阿妍今日很尽兴,多谢。”曲清妍道。
“阿妍不必客气。只是本殿下看阿妍,似乎并没有那么高兴,有心事?”
“是啊,阿妍,我见你从刚刚就这样了。你若是有心事,大可不必掖着藏着,得同表姐讲讲。”安沉公主慕容翎道。
“我.....”曲清妍有些犹豫。
“扭扭捏捏的,让本殿下猜猜,是不是因为徐子安?”慕容慷栎道。
“这.....”曲清妍咬唇道,“是。”
“阿妍啊,总归是你不够主动。”慕容翎道。
还不够主动吗?从小到大,有多少次,她主动去找他,可是,每次都换来推脱的结果,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而这次的灯会,他却又说已经有约。想来也不过是推脱的借口,他从来就没有陪她一起逛过灯会。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算了,据本殿下对徐子安的了解,他对灯会是不感兴趣的。”
“好了,阿妍,走,我们陪你去放河灯。”慕容翎牵起她的手,道。
“好。”曲清妍还是感到很失落。
护城河。
“真的是,护城河难得因为灯会而开放一次,本来还想去放河灯,结果碰上个什么云暮,真是大煞风景,害的我吃不了瓜。话说,就一转眼的功夫,徐子安和钰儿就被我跟丢了,真是气死我了。”秦雨柔提着这盏精致的宫灯,絮絮叨叨地抱怨着,脚下还踢着一块石头。
“哼,气死我了。”秦雨柔十分郁闷,“算了,瓜没吃成,还有盏精致的宫灯也不错。”
秦雨柔将宫灯拿到眼前看了看,确实,做工细致,“咦,这是?”秦雨柔将宫灯下面的玉佩拿起来,血红的玉体十分少见,是个宝贝。
“看来那个云暮还是挺有诚意的。”秦雨柔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进袖里。
话语间,秦雨柔看见了曲清妍,慕容慷栎和慕容翎三人。
“秦小姐。”慕容慷栎先出言。
“见过大皇子殿下,安沉公主。”秦雨柔道。
“秦姐姐一个人吗?”曲清妍问道。
“我.....”
“姐姐你在这里啊,可叫我好找。”
四人一看,一位举止间风度翩翩的男子走出来,姿态有些凌厉之感。
却是云暮。
“这位是?”慕容翎看见云暮,眼睛里好像闪着星星,真是好看。
“在下云暮,是秦姐姐的朋友。”云暮对那三人作揖,道。
一口一个姐姐的,明明咱俩看起来就差不多大,硬生生地被你叫老了。还有,明明咱们俩才见过一次,朋友?怎么可能。这小弟弟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哦,原来是云暮小弟弟啊。”秦雨柔阴阳怪气地说道。
“是啊姐姐,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寂寞吗?”云暮强笑道,小弟弟听起来真是别扭,要不是为了拿回玉佩,他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想多了。”还敢在她面前提这件事情?要不是他的小婢女,她现在应该是在吃钰儿的瓜的。还有,这个“寂寞”听起来真的很别扭。
“那秦小姐尽兴。”慕容慷栎道。说罢,便带着慕容翎和曲清妍走了。
看见他们走了,秦雨柔也打算走了,她要找钰儿,她要吃瓜。
“诶,等等。”云暮叫住了秦雨柔。
“干嘛,有事?”秦雨柔没好气地道。
“我看姑娘一人,要不我陪你吧?”云暮道,好趁机拿回我的玉佩。
“不需要。”秦雨柔立马就拒绝了,“就你这个铁憨憨?本小姐还有事,就不陪你玩了,臭弟弟。”
臭.....臭弟弟?冷静,冷静,我要冷静。还有,铁憨憨是个什么东西?一听就知道是在骂人。切,你不和我一起,我还不会跟着你吗?不就是个女子吗?我还就不信了。
市集。
“钰儿,你此生可信过神?”
“信过。”聂澄钰看着繁华的市集,眸中深邃,“我们宛疆的神灵,碧落。”
“还是我孤陋寡闻。”徐子安听都没听过这个神灵。
“我有些饿了。”刚刚逛灯会,都没怎么吃东西。
“那我带你去小馆子里吃些东西,顺便休息一会儿吧。”
“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徐子安对她的态度变了很多,好像是从猜灯谜那会儿。他.....他不会.....从七年前就喜欢我了吧?好啊,原来你从七年前就开始宵想我了,哼,我才不会这么快就让你如意的。
小馆内。
两人点了些小菜,面对面坐着。
“所以你想听吗?”
“愿闻其详。”
“好。”聂澄钰道,“只是这些都是族里记载的,真假性我不知。不过,我们族人所听到的故事都是差不多的。”
这世界,有人,仙,魔,妖,冥,神六界。
妖界。
妖界所信奉的神灵为溟渊,妖王一族为蛇族,最尊贵的是白蛇,青蛇为次。妖者,乃是万物生灵之中有悟性者,通过百年的修炼,吸食灵气而幻化成人形。化形成功后,若无契约者,则必须进入妖界。妖,大多数为善,但不免有些野心大的,越界来到人间,祸害众生,因而有了捉妖师一职。可纵使有了捉妖师一职,也会有妖疏漏,为区别妖以及防止妖伤害人,那些越界的妖身上就有一种符印,若是伤人,则会遭其反噬,万劫不复。这正是神灵的规矩。
但也会存在妖为越界是因为情爱之事,所以这些妖大多不伤人,与人婚嫁,但一辈子都不能够回到妖界。那些与人生下的后代,身上自然会有妖族的血脉,只是因在人界生育,故而人族的血脉浓于妖族血脉。这些后代有很小的几率能够继承妖族的血脉,大多都被符印束缚。但也不排除有些后代会被激发妖族天性,一切都因其遭遇有关。
魔界。
魔界所信奉的神灵为禹殇。魔界可分为两大派,一是凤凰城凤族,另是蛟龙域龙族。千百年来,两派水火不容。魔者,大多蚕食人界的怨气,怒气等负面情绪,通过几百年的修炼净化化为自己所用,然后幻化成形,渐渐才有了稳定的形态。同样的,魔界之中有些胆大之人,总会越界来到人界,蚕食更多的怨气。但蚕食过多怨气却没有在一定时间内净化为自己所用,则会遭到反噬。为了不波及人界,魔族之者越界的身上也会有咒符,限制波及范围。但是,魔族没有禁止伤害人族的规则,因而人界之中便有了驱魔师。
魔界之中也会有一些与人族相通婚,定居人界,与人族的后代自也会拥有魔族血脉,同样的,因是在人界生育,人族的血脉大于魔族血脉。但若要激活魔族血脉,则必需要以至亲之心头血孕养。
冥界。
冥界之主,莲域,乃是庇护冥界的神灵。冥界有众所周知的忘川河,奈何桥,孟婆汤,冥凤蝶,司魏征,司钟馗,陆之道,崔珏。司魏征职为赏善,司钟馗职为罚恶,牛头马面捉穷凶极恶之人,黑无常对女性吸其阳魂,对男性散其阳魄,而白无常对男性吸其阴魂,对女性散其阴魄。孟婆的职责以了却鬼魂的前尘往事为主。传闻黑白无常,长着一副恐怖的相貌,吐着鲜红的舌头。冥凤蝶,以死去的人,仙,魔,妖的记忆为食。黄泉路上,盛开着血红色的彼岸花。从冥界而衍生到人界有阴阳师一职。
神界。
神界之主为碧落。神界可分为神明和神灵。神明依靠信仰之力而存在,只有至纯至粹的信仰之力才能成为他们力量的来源,吸食人间所供奉的香火。而这世间的纯粹的信仰之力又极为稀少,故而神界之中,神明不过廖廖半百。神灵,是依靠世间万物之灵而生,其中有六位,是超越六界的存在,即为莲域,溟渊,禹殇,碧落,白景和柒音。其中,柒音是最为神秘的存在,纵使是其他五位神灵,也从未见过柒音。只知道柒音是一个十分强大的存在,闻其声不见其人。传说,天地六界皆因他而生,其他五位神灵皆是如此。只不过,没人知道柒音到底长什么样。而碧落,是世间最高贵的存在,据说,她的本体是世间第一朵盛开的花,那是一朵霜色洁白的彼岸花。而溟渊的本体为鲲,莲域的本体为七色冥凤蝶,禹殇为夜幽昙,白景为白鹤。
神界的神灵或神明不会死,或者说,神灵因依靠的是万物生灵,故而只要他们所依靠的生灵不死不灭不亡,便可永存;而神明依靠信仰之力而存,若无信仰之力的供奉,神明便会陷入沉睡。
仙界。
仙界所信奉的神灵为白景。仙界之中的仙者,大多是在炎帝和黄帝时期的佼佼者,渡劫飞升,不再过问人界之事。为确保仙界的秩序,白景设立了帝王制,天帝为最高等级,一如人界那般,力量越强大寿命便越长。因而,仙者,比人族多的是更长的寿命和术法力量。
人界。
人界没有明确的神灵或神明,甚至求的只是仙界的仙。
聂澄钰喝了一口水,讲了这么多,确实渴的不行。
“继续啊。”
聂澄钰一听,四下看了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徐子安的周围多了一群人,都搬了张凳子,手里捧着瓜子等零嘴。
“这位小哥,你倒是继续讲啊,咱们大伙都听着呢。”
“对啊对啊。”四下附和。
“我.....”聂澄钰在心里打满了问号,且不说这些人是哪来的,就是他们这么看着她,她倒是有些怂了。
徐子安朝她使了个眼色,两人轻轻挪开椅子,抓准时机,徐子安将一把碎银放在桌子上,间隙抓过聂澄钰的手,便跑了出去。
“诶,别走啊,这位小哥,要不你留下来做个说书人?待遇丰厚啊。”小馆子的老板看聂澄钰招来了这么多客人,内心蠢蠢欲动。
“慢点,他们没追出来,慢点啊,我跟不上。”聂澄钰道。
“哦。”徐子安见他们没有追出来,便停下来了。她的手,好小,好软啊......
“那个.....手。”聂澄钰注意到自己的手还被抓着,虽然她挺愿意徐子安抓着她的手,可是她现在可是扮着男相啊。
徐子安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她的手,马上就松开了。
而就在他们附近。
“哇塞,终于被我找到了,原来你们在这里,诶嘿嘿嘿嘿。”秦雨柔偷偷摸摸地躲在一堆干草堆后,十分八卦地看着徐子安和聂澄钰。
“啧啧啧,不是吧,进展这么快,都手拉手了。”
“是啊,两个大男人当街手拉手,不会真的和传闻中的一样吧?徐子安是龙阳断袖之癖吧?”
“你把眼睛给我擦亮了,那个是钰儿,钰儿今天为了能出来玩也是拼了,竟然扮男人。”
“哦,原来如此。”
“害,我家钰儿真是扮男子都那么好看,真是清秀。”
“嗯,是啊。不过,我觉得你更好看些。”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秦雨柔洋洋得意地拍拍胸脯,然后是一阵呆滞。她在和谁聊天啊?她缓缓转过头,便看见一张正对着她笑着的脸,正是云暮。
“啊!”秦雨柔拖长了尾音,“啪”的一声,云暮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巴掌印。
“你干嘛?”云暮不可置信地捂住那半边被秦雨柔打红的脸。他长这么大,还从没人敢打他呢,真是窝火。
“什么叫我干嘛,明明是你先吓我的。”秦雨柔抱着双臂,有些心虚地说着。
......到底是谁吓谁?云暮只感到脸上是火辣辣的疼,他引以为傲的容貌啊。要不是为了玉佩,他才不会放过眼前这个女人——下手是真的重啊。
“你没事吧?”秦雨柔看他痛苦的样子,问道。
“你看我是没事的样子吗?”云暮真的好想杀了这个女人,但是他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现在他是在楚夏,绝对不能生出事端来。
“算了算了,我先带你去上个药。”秦雨柔面对这种情况,有些束手无策,只好先放弃吃瓜,带着云暮回府。
——
“子安哥哥。”曲清妍看见了徐子安,喊道。
三人本是打算放完河灯就去曲府,却没想到在市集上碰见了徐子安和聂澄钰。
“大皇子殿下,安沉公主。”徐子安象征性地作揖行礼。
“见过殿下,公主。”聂澄钰见状,也行了个礼。没想到之前学的礼仪,在这会儿派上用场了。
“这是?”慕容慷栎问道。
“回殿下,这是陛下新封的惜音惜音郡主。”徐子安道。
“郡主?”慕容慷栎有些疑惑,这明明就是男子扮相。
“殿下,这是因为今日来市集,怕有宵小之辈,便是如此打扮。”聂澄钰看出了慕容慷栎的疑惑。
“哦,原来如此。”
“你就是那个新封的郡主?”慕容翎好奇地看着聂澄钰,不难看出,她若是一副女子扮相,必定是倾国倾城之姿。
“是。”聂澄钰回答道。刚刚徐子安不是说了吗?真的是。
冥界。
“哇塞,又有瓜吃了。”小黑怼了怼小白的肩。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小白道,“还有,是谁告诉她我们长着一副恐怖的相貌的?”
“哈哈哈哈小白,你也会在意这些的啊?”小黑道。
“.....”小白仍是一脸严肃,“你感受到了吗?有客人来了。”
“嗯,感受到了,是位很重要的客人呐。”
冥府。
“禹殇,好久不见了。”
“莲域,咱们有必要这么嘘寒问暖吗?”
“几千万年了,你怎么还是一副孩童的模样?”莲域笑道。
“那还不是因为,阿姊看见我这副模样,还愿意抱我。”禹殇道。
“......”真是心机,莲域无言以对,“你来我冥府,想必一定有什么事情吧?”
“要不然呢?”禹殇道,“如今形势不太乐观,人界战火连天,有大片区域爆发疫情,死伤无数,怨气漫天,我感觉,再是如此下去,我会撑不住的。”
“可是碧落沉睡,溟渊失踪,又寻不着柒音,我们三人,又能如何?”莲域道,“白景那里如何?”
“仙界的情况也不太好,战神至今下落不明,怕是卷入时间涌道,还有那个月老,也找不到了。”
“.......”莲域思畴着,“我明白了,我会先派牛头马面替你清理怨气和冤魂。”
“那边呢?”
“我派黑白无常盯着了。”
“嗯,那我先回魔界了,凤族和龙族真是叫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