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近女色。”秦雨柔一脸认真。
此言一出,一行人都憋着不笑出声。
聂澄钰在心里狠狠地点头,为了哥哥的婚事,她一定要找秦雨柔联手。
而秦雨柔仍是一脸认真,问道:“不是吗?从小到大,阿凌你对女人毫无兴趣。疑惑就是疑惑这个,一个正常男子,你说会这样吗?”秦雨柔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老母亲,替这帮人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如今看来,只有和钰儿联手,帮阿凌和祭司绫芮撮合撮合了。
她又顿了顿,四下看了看,又道:“真是奇怪,柳姑娘和她那条白蛇没有跟来呀?”
“哥哥说,芩棠要留在族中帮大长老,所以就不能来了。”聂澄钰说道。
“哦。”真是老天都在帮她啊,没了那两个烦人的存在,相信她和钰儿会很快帮助阿凌脱单的,要知道,她那个时候,可是被人称作月老再世的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行了,少说话。”聂凌笙道,他觉得,钰儿和秦雨柔凑在一起,简直是话多的不行,从前他就已经见识过了。所以珍惜生命,首先要制止秦雨柔和钰儿聊天。
“哦。”秦雨柔道,“啊,到皇宫了。记着了,千万不要乱讲话。”秦雨柔再三叮嘱道。
“走吧。”聂凌笙带着一行人入了大殿。
秦雨柔停在大殿前,她没有看见,折角处,有个人影溜走了。
一只白鸽飞出皇宫,落下一片羽毛,四下摇落。
“宛疆族聂氏,携使团,参见楚夏皇帝。”聂凌笙带着一行人,行了个礼节
“快起。”慕容郝忙道。
“聂某此行,是为了建交楚夏。”聂凌笙道,“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自然恭迎,今有晚宴,还请使者等候。”慕容郝道,“听闻令妹也一同前来,不知哪位是令妹?”
意下如何?除了建交,他慕容郝倒还是想用联姻来维系这份关系,他就不信气不死北月那个新上任的君王君无痕。
“回陛下,这位便是。”聂凌笙拉过聂澄钰的手,示意她行礼。
“陛下万安,小女子聂沐怀。”聂澄钰微微作礼,美丽的脸庞在面纱的遮挡下,若隐若现,风轻摇,白衣飘,青丝浮乱。慕容郝怔了几秒,那身影,像极了一个故人。
“陛下,既已请过福,可否容许我等安置下来?”聂凌笙道。
“自是可以。秦家的小姐应该为你们解释过了,不过还请使者,务必在晚宴前到达皇宫。”
“谢陛下。”
和月楼。
聂凌笙的房里,正有三人对坐。
“阿凌,方才是我疏乎了。”秦雨柔将一张纸道给聂凌笙,“是初云阁的人送来的。”
“是的主上,初云阁在岚京城,樊花楼为据点,我为楼主,师君荟。”师君荟答道,“早在几日前,阁主便命我要对皇城出来的东西加以留心。”
阁主,指的便是祭司绫芮。
聂凌笙接过纸条看了看,勾起一抹笑:“北月的手段,倒也不过如此。”
“主上,这儿还有一封,是前几日,皇宫中出来的信件。我抄了一份,请过目。”师君荟道,便将一封信递给聂凌笙。
“原来是皇后娘娘要回来了。”聂凌笙看完后,语气里透着伴件寒意,约摸着还有几分不屑。
“半月前,皇后带着皇子公主,及官家子女们去灵音寺祈福,大抵明日就会回来吧。”秦雨柔道。
“也许无需明日,今日的晚宴,她是不会不回来的。皇后娘娘怎么会舍得,让风头都让贵妃出尽了。”师君荟道。
“那样,最好不过了。”
师君荟看着聂凌笙轻笑,却看不出一丝阴险。只有高冷与腹黑,还有那么一点.....残暴嗜血?她也算是知道了,阁主为何倾心于他。
而此刻,聂澄钰的房里。
“钰儿,你也一起吗?”凤流年问道。
“我不了,我还是和阿婼一起看你们玩吧。”
祭司婼韵点点头,她对此还是有些无奈,此情此景,像极了.....赌坊.....
而可怜的巫怜珠则是被蓝眠瑟拉着一起。
“赌大赌小?”凤流年按住罐子,问道。
“阿楚,我们赌大吧。”云谣道。
“那怜儿和我就赌小了。”
“好嘞,我开了。”凤流年开了罐,“一三是小。云谣,月楚,只能说你们远气不好咯。”
凤流年递给蓝眠瑟一支毛笔,而对面的两人,脸上则写满了“苦”。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蓝眠瑟的画技在族中,那是出了名的差。
聂澄钰对凤流年深表无语,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了两枚骰子和一支毛笔,就这么玩了起来。
待蓝眠瑟画完,凤流年便对着云谣和沈月楚大笑。云谣本就因赌输了,再加上凤流年大笑,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夺过蓝眠瑟手中毛笔。
“阿楚,给我抓住他,让他一直笑。”云谣对着沈月楚喊道,手中的毛笔就要画上凤流年的脸,却被凤流年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凤流年,对不住了。阿谣的意思,不能不从。”沈月楚开始与云谣夹击凤流年。
“好你个沈月楚,枉为兄弟一场,竟败给了她。你简直就是个妻奴!”凤流年抿嘴一笑,“不过想抓我,你还不够格。”
凤流年将云谣手中的毛笔打飞,笔尖直指门口,正逢凤流年与云谣沈月楚使着得意的眼神之时,门开了。
未触及来者之身,笔便落下。
余下,尽是众人之惊。
来者,聂凌笙。
岁月如梦,春朝秋夕,过往云烟,再起波澜。追忆昔年,故人是否安在。曲自流芳梦自扬,卧心流年素,且看人间是非地。
和月楼。
“凤流年,都怪你,那拿的什么破玩意给我们。”云谣闷闷不乐地道,眼神中充满了埋怨。
“虽说我是根本原因,但是你们如果不玩的话,不就不会遭殃吗?”凤流年道。
“你……”云谣瞬间没了底气。
“瑟儿,别不开心了。“巫怜珠挽着蓝眠瑟的手,递给她一块糕点,“喏,你爱吃的绿豆糕,吃一块,降降温昂。”
“嗯..……”蓝眠瑟有气无力地过,一脸苦丧,抱了一下巫怜珠,“怜儿,还是你最好啊。”
门开了,聂澄钰进了房,祭司婼韵端着一盘糕点进来。只见凤流年,沈月楚,巫怜珠,云谣与蓝眠瑟围坐着一张桌子,脸上写满了“丧”字。
凤流年嗑了一盘的瓜子,沈月楚正安慰着云谣,而云谣倒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喝。巫怜珠拿糕点给蓝眠瑟,而蓝眠瑟则是整个人瘫在桌上,闷闷不乐地吃着糕点。聂澄钰和祭司婼韵坐下。
“桂花糕,小姐做的,吃吗?”祭司婼韵问道,又将那盘糕点推到桌子中央,只见众人一只只手伸过来,拿走了一块又一块糕点。
凤流年问:“钰儿,你哥哥那边…....“
“行了,我已经帮你们保证过了,如若有再犯,你们知道什么后果的。”最钰用手托着脸庞,道,“还有,特别是晚的宴会,一点差池都不能出,按旨意行事。”
“哦。”众人答道。
这将,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岚京城,未时。
聂澄钰仍是身着那身衣裳,袖口及领口的丝绸轻花边令她看起来十分优雅,就算是戴上了面纱的她,也同样会是焦点,她自带的那份常人难以相比的气质,便是原因。
宴会之上,舞女们尽情地舒展着身姿,音乐不停地跳动着。
“阿婼。”聂澄钰轻唤着身旁的祭司婼韵。
“怎么了?”
“我听闻京城繁华,少不了年轻公子小姐,怎么今日席中,尽是老臣。”
没错,大多为老臣,还有一些公子小姐,不过,只有一些。
例如,在对面喝酒的徐子安,或者是正对着她笑的秦雨柔。席上多为两人一起坐,而徐子安一人,便略显得有些孤傲了。秦雨柔身旁,坐的是一位蓝衣小姐,容貌并不出众,但是举止端庄得体。在她们的邻桌,坐的是一位样貌清秀的公子,举止间,透出他高雅的气质,他正是莫家莫屿然。
“主上说,当今皇后带着众皇子公主,及公子小姐们去灵音寺祈福,这一段时间,就会回来。”
“噢,这样啊….…”聂澄钰用双手托住脸颊,毫不掩饰地看着徐子安。翩翩少年耶!害,她有面纱她怕什么,他真的,长得好好看啊。她本以为,哥哥已经够好看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和哥哥一样好看的人。说实在话,她刚见到他时,有那么一瞬间,她心动了。
那个时候,她只是想来河边采采草药,却捡到个徐子安,他穿着一袭白衣,晕倒在河边的石头上。呃…准确地来说,是河边的石头拦住了他。白衣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多的是,苍白的脸色也掩不住他冷峻的容貌,她差点就认为,那是上天念她成人而送她的神仙哥哥。
一不小心,对上眼神…...
聂澄钰花痴傻笑的神情被徐子安尽收眼中,她愣住了,有些欲哭无泪,随即便安慰她自己:我有面纱,他认不出来的。
好吧,她承认,她好像喜欢上徐子安了,这感觉就像是上辈子未了的情缘,或着是月老为他们绑了红线,总而言之,她认定徐子安了,她会试着去靠近他,去了解他的喜好,接受他的一切,以及让他接受她的一切。
然而,对面的徐子安却对这位小姐,有不同的见解——对面的莫不是个傻子?他又默默地满上一杯茶。是的,他一直都在喝的是茶,他很少喝酒,只有偶尔兴致极高的时候才喝。至于聂澄钰为何会认为他在喝酒,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聂澄钰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却是对上了秦雨柔的视线,她还能感受得到,秦雨柔的眼底,带着一阵浓浓的八卦味。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叫做八卦,但是从前经常听秦雨柔说起过这个词,久而久之,便有了一定的了解。秦雨柔还曾说过,她的身上有种叫做“八卦细胞”的东西。
只是,聂澄钰看着秦雨柔,想着:雨柔姐姐这是怎么了,笑得好夸张啊,不会是笑抽筋了吧,赶明儿找巫怜珠替她治一治。
自然,这“抽筋”一词也是秦雨柔教她的。
一阵歌舞过后,聂凌笙起身,双手持一杯酒,作揖,道:"陛下,我族愿与贵国结邦交好,敬上。”
“多谢使者,朕定当珍重这结邦。”慕容郝道。
至于怎么珍重呢,朕还是想联姻。
一杯酒过后。
“哀家听闻令妹擅抚琴,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听得一曲?”一旁的独孤嫣突然发话,她真的觉得聂澄钰托着脸颊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长凝公主。
聂凌笙朝聂澄钰使了个眼神,她便起身道:“既然太后发话,沐怀也便不扭捏作态,愿献一曲,只愿太后不嫌沐怀技拙。”
“自是不会。”独孤嫣道,“来啊,去把哀家宫内的那把玉骨琴取来。’’
玉骨琴,席间众臣上下谁人不知,那是长凝公主的琴,连独孤珠薇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耳背了,独孤嫣平日里很是喜爱这把琴,今日怎么?
片刻后,琴被呈上,聂澄钰便端坐在琴前。十指放在琴弦上,指上缠纱,轻舞着,曲音似潺潺不息的河流,日夜奔流;似枝头月华,柔情似水;好若芽顶枝花,常开不败;更似三月春风,拂面而来。
曲音忽近忽远,拨撩着心怀,在座的,无不怀有各自的心思,而目光,却都焦距在她的身上。不因为别的,只是她抚琴的时候,太过美好,很……很是让人怜惜,是一种想把她保护在身后的欲望。
如果可以,凤流年真的会冲上去,让她不要开弹了,然后将她一把拉走,狠狠地数落一顿。因为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弹琴的时候……是有多么令人动容。三千青丝随风动,一袭白衣迎曲舞,她的神情,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于众人而言,简直就像是天上的神仙姐姐。
然而徐子安却想着,是她,错不了。聂沐怀,聂澄钰,是同一人。应是聂沐怀,字澄钰。等等,那也就是说,她只告诉了我她的字,那是她的字……徐子安越来越不敢直视她了,他只是有一点点害羞,只有一点点,还有不好意思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的耳朵,已经红透了,徐子安故作镇静地干咳了两声。
聂凌笙则是勾起一抹冷笑,却意外地落入对面莫屿然的眼中。
各怀心思,各自思量。
一曲终了,四座皆无声,弦音犹若绕耳般,久久不绝。
“姐姐…….”独孤珠薇听完后,更是喃喃自语道。
她已然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听得此曲是何时了。犹记得,那时年少,兄妹三人,兄长独孤怅舞剑,姐姐独孤素闻闻奏曲,而她,则是跳着水袖舞,她真的好怀念那个时候的无忧时光,她好想姐姐。然而那首曲子,是姐姐自创的,只有她会,而那位聂沐怀小姐,又怎会熟知此曲。既然她听出来了,那么想必太后也一定听得出来。
聂澄钰起身,微微作揖,欲还位。
“慢着。“独孤嫣道。
呵,果然,如她所料。独孤珠薇本不想出言掺和一把,却见聂澄钰腰间的玉佩,她再也没法平静了。不会错,错不了的,那枚独特的玉体,唯有姐姐才会有,一定是姐姐,一定是。可是这女子,瞧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又不像是姐姐。
独孤珠薇命娟儿俯身,在她耳畔话语。话毕,宫女又向独孤嫣走去,俯身传话。
却见独孤嫣脸色一变,又温声道:“聂姑娘,你这琴技不错,敢问师从何人?”
“回太后,小女子这一手琴技全由家母相传。”
家母?会是姐姐吗?独孤珠薇思畴着。
“哦…那不知,聂姑娘腰间玉佩从何而来?”
“回太后的话,是家母相传的。”
“你这琴技,玉佩都从家母而来,不知家母姓名。”
“回太后,家母与太后同姓,名素闻。”聂澄钰淡淡一笑,道。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独孤素闻,长凝公主,有谁不知,二十多年前那住所负盛名的公主,那位先皇亲赐封号的公主。
“此言千真万确?”慕容郝问道。
“回陛下,自是千真万确。”聂澄钰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她就算是记性再不好,也不至于记错母亲的名字。
独孤珠薇仔细打量了一下聂澄钰,姐姐的女儿。又转向聂凌笙,姐姐的儿子,真是俊郎。那姐姐呢.……
“那你母亲呢?”慕容郝问道。
“回陛下,小女子的母亲已在小女七岁时便离世。”
.…离世……她要他们怎么相信啊……
“既然你母亲已离世,不如你承袭她的地位吧。”独孤嫣道,“皇帝可有意见。”
“朕同意。”
?等等等等,聂澄钰真的是有点晕了,她怎么从来不知道,母亲是楚夏的人,还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
座下皆为议论纷纷。
“等等,臣妾不同意。”未见其人,先闻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