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回可谓是太岁头上动土,再好脾气的人想来都能把鼻子气歪,更何况冷成德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冷溪二人前脚刚从总司衙门出来,追兵后脚就紧紧跟了来。
如此之快的反应,虽不排除是冷成德一早就布下的手段,但这群人训练有素且身手更加利落,明显不是方才那两个三脚猫功夫的校尉可比。
只听“嗖嗖”几声,冷溪迅猛地伸出两指一夹,抓回支沾了麻沸散的袖箭。
回头一看,果见他们之中手持袖弩,朝着她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
“难缠死了!”冷溪烦躁地抱怨了一声。
木不忘想着这局势,轻功是不能再用了,索性拽着她落到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凭着矫健的身法,专门往人多的地方钻来钻去,推了王大婶的菜摊,翻了李大哥的鸡笼,一时间把城东的大街小巷闹了个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眼瞧着聚过来的锦衣卫越来越多,偏生又是在东坊这块对他们极其不利的地皮上,冷溪一时间也只能道:“分开走吧,他们要抓的人是我,你拿着这些卷轴去找阿魁,接下来的事交给他就好了,他知道怎么做。”
“跟你说了多少遍,我最不爱听这种话!”木不忘却急得吼了出来。
虽然跑在他后面,看不见他的神情,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这个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家伙,似乎有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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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溪不由怔了怔,不过一个瞬间,她忽地就被这厮用力握紧了手,朝着条昏暗无光的窄巷一头扎了进去。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用意,整个人就被他摁在了墙上。
揣在他怀里的那几卷黄纸紧紧贴住了她的胸口,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里传过来的急速心跳。
“抱紧我。”
他的手揽上纤细的腰肢,她惊得险些一个激灵把他打到对面的墙上。
“啊?”
紧接着,他的下巴已经轻磕在她的肩头,本就人高马大的少年人整个人倾身上来将她搂住。
那满身沁人心脾的书香,原应不属于他这样火里血里拼杀出来的儿郎。
“低头。”
另一只手不容抗拒地按着她的后脑勺往自己另一边肩膀靠过去,原本清亮的嗓音低沉下来时,与唇齿间温烫的热气一并呼在她耳根之后,脖颈之上。
冷溪脑袋里忽然一懵,全身上下独是觉得那不争气的耳根子,实在烧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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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如此暧昧之态,直至为那些满街乱跑的锦衣卫所留意。
庆幸的是,从巷口望进去,那些人所能看到的只不过是木不忘的背影和他二人身上几片暗得看不到颜色的衣袂袍角。
略有个心细如发的,非要驻足审视一番,最终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啧啧啧,如今的断袖都这么干柴烈火了么?”
冷溪气得险些没冲出去揍人。
等人彻底走远了,木不忘才小心翼翼地从冷溪身前直起了腰,然而迎来的果然是冷溪毫不客气的一脚。
木不忘无辜地嘟囔道:“我也是为情势所逼,再说了之前滚山坡时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我哪儿没碰过,都是兄弟害甚么臊啊。”
话音未落,这边膝盖还没揉好,另一边就又中了招,疼得他差点给这姑娘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