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不忘口吻颇是自来熟:“正好我打算拿你那五十两银子在南巷办个学堂出来,让阿正做先生,如此南巷的孩子念书就不用天天起早贪黑跑你们北街这头来了。我估摸着你那小皮脸也不好意思叫你们北街那几个先生教吧?不如来我们南巷,阿正教你?”
“你让我跟你们那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一起念书?”冷溪诧异地瞪圆了眼睛,“想得到美!我告诉你,姑奶奶有人教。”
他失笑道:“你还真拉得下脸去求你们城北的那几个老古板啊?别到时候一脚把你踹出来,你还不好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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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我可这样想过!”被看穿心思的冷溪立马矢口否认,硬撑也要撑过去。
只不过一时间还真让她想到一个人选,“我要找的人可比那些老家伙厉害多了。”
“切,能厉害到哪去?难不成你还能拜到李宰执门下?”木不忘不屑一顾。
“又错。”冷溪这一声哼得格外娇俏,她自己却丝毫不觉。
“那会是谁?”他好奇地问。
“你又不认识,告诉你作甚?”她道。
“不说就算了,只不过我可要好好提醒提醒你,别忘了你爹的人到现在还在你住的院子附近蹲着,随时要抓你回去。你与其在这里做参选锦衣卫的春秋大梦,不如还是先想想怎么才能逃出你爹的手掌心。”这厮纯粹是打击报复,才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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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溪不想理他,转身朝屋门口蹲着的张魁使了个眼色,抬腿就要往里走。
张魁会意,便赔着笑脸上前来请木不忘离开。
他却也笑嘻嘻的,就是不走,胸有成竹地抄起手:“若我说,我有一计许能成事呢?”
他的目光坚定地追随着冷溪的背影,静静等她一个回眸,他相信她会如此。
果不其然,三步之后,她当真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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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入宫去看玉昭,冷溪几乎都是带着别样目的的。
这让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所以她晨起后,冒着被冷成德的人抓住的风险,也要去花萼楼给她包了几道之前一直想吃的招牌菜。
卯时正刻,正是早朝的时辰,冷溪挑在此时从西华门进了宫,用不着人通传带路,她自己熟门熟路地摸到了重华宫前。
当她从重华宫刚刚打开的宫门里朝里探出半个身子,刚巧碰见那眉眼冷清的沈耻,默默守在那儿。
沈耻也瞧见了她,但他宁愿没瞧见:“公主不在。”
“沈兄,要是不会说谎那就别说了吧。”冷溪只看着正从屋里走出来的玉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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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公主仿佛刚去了钟粹宫,还未来得及换下那身华而不实的宫装,在屋里看到冷溪突然到来便忙不迭迎出来:“前不久姐姐让人送来柿饼时,玉儿就听说姐姐又被冷指挥使关住了,正想着如何救你出来呢。”
“原是关了许久的,不过架不住我小鱼儿人聪明,朋友多呀。”冷溪骄傲地昂首一笑。
心里却在想之前借口让张魁去买柿饼不过是递个暗语给他,没成想那小子想得还挺周全,当真送了柿饼入宫以掩人耳目。
玉昭被她逗得咯咯直笑:“姐姐好容易进来看玉儿一次,赶巧云容今天做了枣泥山药糕,得用过晚膳才许走。”
“这是自然了。”冷溪也不和她客气了,毕竟这一次她确实要在宫里呆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