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云中酒楼今年一早就卖出去的那坛云尘醉是胡月卿买的;原来他还记得当初许诺过我的事;原来今夜他原本计划就是来寻我的……
只是如今望着地上支离破碎的酒坛与那四处逃窜着的酒香,我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跟胡月卿解释,才能让他不生我的气。
墨寒一直安静的站在我的后面,见胡月卿不顾我的感受把云尘醉在我面前打碎,而我伤神地低着头默不作声,便径直走到了我的身旁将我一把扯到了他的身后,接着寒着脸对胡月卿说:“幽取神君,烟儿她不找你只是觉得你在忙所以不想打扰你,而你这般伤害烟儿又是何意?她可是你的神后!”
我与胡月卿本就解释不清了,若是墨寒再给我横插一脚,那岂不等于火上浇油吗!于是我连忙从他身后出来重新站在了胡月卿面前,并侧着脸对着他喊到:“墨寒!这与你无关,麻烦你回避一……”
我话才说到一半,突然一阵剑光在我眼前一闪,接着一把散发着凌厉剑气的长剑便随着一抹散发着如兰暗香的白色身影,从我的面前擦身而过飞速地刺向了我身后的墨寒!
这速度快到让我来不及眨眼,随着我那被剑气划断的几根发丝落在地上,而我面前的胡月卿已经不见了,只剩身后传来兵刃碰撞发出的“铿锵”声。
我连忙转身望向后面,只见胡月卿剑锋流转,剑气凌厉,青锋所指之处便是寒光乍破。而墨寒也不知何时幻化出了一把宝剑,正以同样快速果断的剑法,迎着胡月卿的凌霄剑而战!他们周身迸发出阵阵杀气,看来这次两人皆是动了真格!
我在一旁焦急的望着他们,能做的只有不停地喊着:“别打了!你们住手别打了!”
可他们两人都已经斗红了眼,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眼看二人同时被对方的剑气震开,随后猛然连退几步,站住脚跟之后又再次执剑向着对方冲去!
我看着他们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心里也跟着一阵急躁,突然间仿佛周身血液都加快流动了一样,一股熟悉的强大灵力顿时开始在我体内飞速蹿动!
他们再这样打下去伤了谁都不好,一时间我想也没想,就直接凭着那再次突如其来的强大灵力直接飞身闪到他们两个的中间,然后面朝胡月卿张开了双臂大声喊着:“别打了!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这股灵力让我的裙摆衣袂都无风自舞,身后的长发也跟着飞扬,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一阵温热,想必此时它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他们两个见我突然横在中间又是这幅模样,便顿时神色一惊,瞬间各种强行收回了自己的攻势,然后一齐缓缓的落在了地上。
我身上的灵力依旧还在蹿动,而我望着胡月卿,准备跟他认认真真的道个歉、认个错。
可就在这时,突然身后扑来了一个人,不由分说将衣袂翻飞的我一把拥入了怀中!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吓了一跳,身上的灵力也瞬间冷却下来并缩了回去!
身后的人将头埋在我肩上,喃喃地的喊着:“揽月……是你么揽月!”
“呵……呵呵……”我对面的胡月卿突然低着头兀自笑了起来,那笑声自嘲又落寞。接着他收起了笑,面若寒霜的望着我说:“这就是你将本君拦下来的原因?行,你们聊,本君告辞。”
说罢,他冷漠的望了我一眼,便化作了一阵烟雾,径直离开了我的视线。
“墨寒你做什么!”
我这才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随后用力挣扎着将身后的墨寒狠狠推开,并“啪”的一声,用力地在他脸上甩了一个清脆的耳光,连带着他的半副面具,也一起被我这一巴掌给打落在地。
墨寒保持着侧着脸的姿势没有动,那俊朗的脸上赫然一个鲜红的五指印,而他那好看的嘴角,正微微渗着血。
我望着略显狼狈的墨寒,气得不知该如何发泄,连同胸膛也随着我大口喘气而不停地起起伏伏。
我们两个默不作声,就一直僵持着。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墨寒才是回过头来面向我,抬起那空洞的目光轻声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呵……对不起?”我笑着胡乱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随后望着地上那流得到处都是的云尘醉,说到:“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又能改变什么?是能让这坛云尘醉还原?还是能让时光倒退?亦或是,能让我与他破镜重圆?!”
墨寒浑身一顿,随后他紧握着双拳,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望着我说到:“他对你而言,真的就那么重要?”
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是,无论你问我多少次答案都一样!墨寒,我这辈子已经不再是什么九公主揽月,我就是普普通通的苏沐烟而已!算我求你了,放手吧。”
墨寒的神色微微一愣,随后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低声说到:“你的答案不会变,本君的答案,也亦是如此。愿意爱谁是你的事,而愿意守着你,则是本君的事,我们互不相干。”
“你……!”我被他的话给硬生生堵住了嗓子,不知该如何接着说下去。
明白自己就算说破了嘴皮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再与其争执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索性往回走了几步,停在了那坛破碎的云尘醉面前。
我缓缓蹲下身来,一片一片的捡着支离破碎的酒坛子瓦片。一边心乱如麻,一边脑海空白。
“嘶……”一个不留神,自己的手指竟被锋利的酒坛碎片割破了,也就在这时,豆大的眼泪也跟着从我的眼眶里坠下。
我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手指疼,还是心疼;是为了伤口而哭,还是为了谁而哭。
墨寒听到我的抽泣声,顿时就转过身大步朝着我走来,见我捂着手指一直掉眼泪,边赶紧汇聚灵力替我愈合着伤口。
我就那样蹲在地上,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大声。
直到后来哭累了,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