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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菲洛镇

菲洛镇,这是亚非拉王国的一个边境小镇,属于一个名叫赵满仓的一个小贵族的管辖范围,因为之前连年征战,所以这里的人民生活水平,明显不行。

连年的战事导致这里的税收沉重,并且经常被抓去充当壮丁,或者直接说明,“先锋送死队”。

不是敢死队,而是送死队,因为现在几乎没有一个人是自愿上战场的,敢死队是自愿上战场充当前锋,破敌战将!用鲁莽与勇敢杀出一个本来看不到的希望口子!

而送死队的人们,则完全不同…她们的主要任务是探路,确认前方究竟有没有敌方的埋伏或者陷阱,好让大部队不至于过多牺牲。看似必要,实则惨无人道……因为至少她们并不是自愿去做这些的…

什么什么?你说为什么是“她”而不是“他”?因为好几年前就被抓光了。包括年尽七十的老爷子,只要能够走动,就可以前往战场,当上一名“光荣又伟大的先锋送死队”队员。

“这是光荣而伟大的!保家卫国平敌军!”

这是最开始时的口号。

刚开始时自然是一人呼来百人应!血气方刚的热血男儿自然是首当其冲!!但……连年不断的战事与缺少了青壮劳动力而导致粮食年产量大幅度下降而税收不降后,就渐渐的不是那么回事了……

但即使如此,战争仍然没有停止,所以“征收先锋敢死队”人员的任务仍在继续,并且每个季度来一次的频率也渐渐让人感到不安,并且因为勇敢自愿报名而去的人们也都渐渐没了音讯,家书没了回音,并且征收人数还在增加,从开始时的自愿到后来必需的五十人,再到上百人,察觉到不对的人们终于还是爆发了,但是……失去了所有青壮年的村庄拿什么去对抗装备精良的武装队伍?…所以,这场由菲洛镇剩余全体人民所爆发的反抗战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就被镇压了……并且把领头之人斩首,以儆效尤。扩收孩童、女子上百人,进入“先锋敢死队”,啊不……可能就是从这时开始,“先锋敢死队”改名“先锋送死队”………

好在,战争在迎来它的第五个年头里,终于结束,因为亚非拉王国与其对手炎非特王国的连番打斗导致内耗严重、发展迟缓,在察觉到这样下去等到双方国力空虚时,很容易被在其一旁虎视眈眈看着双方打斗而默不作声的赫尔卡姆王国与非特兰斯王国给趁机吞噬,所以双方的王在终于察觉到这一点后,握手言和,在“和平城上”缔结“和平契约”,保证此前的战事不论强弱,不论输赢,不论恩仇等,就此一笔画过,百事皆消。并一起举办宴会庆祝,史称

“和平契约”

就这样在双方察觉到拖延战争的严重性后握手言和,菲洛镇也终于迎来了它久违的和平岁月,好在之前被抓去参加战争的人们都没全死,他们回来后,以前耕田纺织的生活在不久后,还会回来!至少他们是这样坚信着!

*…………………………………………*

(这是分割线)

“诶!丑八怪!”

一块碎石击中一名面相奇特,利齿尖牙的紫黑色头发的小孩子的头部后发出

“咚!”

的声音,而他,痴痴呆呆的,露出难以捉摸的表情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而在离他不远处,有几个打中了他的小鬼在欢欣雀跃着,并且在口中疾呼:

“好耶!我打中头了!得十分!是第一!!”

“啊!…下个到我了!到我了!……”

………

“喂!!你们这群死小鬼们!又在欺负小玉米对不对?!”

“啊!是老婆子来啦!大家快跑啊!”

“快跑啊!快跑啊!……”

“快跑!……”

随着一名明显腿脚不便的大人疾步走来,并且大喊,本来拿“小玉米”的身体当“计分板”的“小坏蛋”们一哄而散,追自然是追不上的,因为很明显的腿脚不便,而看不出喜怒的小玉米也是一直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直到“老婆子”来到他的身旁,他平静的小脸上才开始微变,写满了委屈的小脸上眼睛都红了,用着一种说不出的沙哑声音,对着老婆子询问道:

“为什么他们那么讨厌我呢?”

老婆子听着这一如既往的疑问也是不恼,一边抚摸着他的头,一边缓缓的回答道:

“因为他们还是小孩子啊…还很淘气。但是小玉米已经是大孩子了,所以并不会生气,对不对?”

小玉米点了点头,道:

“对,因为和妈妈约定过了…小玉米是大孩子了,已经可以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做事了。所以,不会和小孩子们生气……”

看着眼睛已经泪眼婆娑但还是倔强的装作大孩子的小玉米,老婆子习惯性的一把把才到她腰间高的小玉米抱住,静静倾听着他那从来不会大声哭泣的哭声,她不知道小玉米口中做好了约定的母亲去了哪里,甚至小玉米这个名字都是她给起的,看着怀中这个“傻傻呆呆”,但是十分“倔强”的小玉米,老婆子的眼睛,也红了……就那样缓缓的,被小玉米抱着哭了好一会儿。他坚持一定要确认完全没有泪痕留下后,才跟着老婆子一起“回家”,一起回到那个,把他捡了回来,然后一起生活了九个月的,“家”。

一路上,仍然是小玉米不知厌倦的几个问题,即使老婆子曾经厌烦过回答,但是当她发现,小玉米每一次问这个问题的意思都是不一样的后,也就都变得更加温柔与详细的为其解答了………

“老妈妈……”这是老婆子让小玉米这样叫自己的。“独自一人”生活的她其实也才四十多岁,丈夫与儿子都在战争中死去,自己也在生活的压力下落下腿疾……

“怎么了吗?,小玉米。”

“为什么…他们不喜欢我呢……”

“因为他们是小孩子啊,还不懂的孰是孰非…”

“那小玉米是大孩子了吗?”

“是啊,小玉米那么坚强懂事已经是一个很好很合格的大孩子了哦!~”

“可小玉米的年龄好像和他们一样……”

“…………,但是因为和妈妈约定好了,对吗?”

小玉米悲伤的点了点头。

“当大孩子好难受……”

看着好像又快要哭出来的小玉米,老婆子勉强的弯了弯腿,把小玉米给抱了起来,小玉米被吓得一声惊呼,然后老婆子用一种略带夸张的语气道:

“但是大孩子可是有比小孩子要好的多哦!或者说厉害的多!”

“!那也就是说小玉米要比他们厉害的多是吗?”

听着小玉米这明显开朗起来的声音,老婆子继续道:

“是啊,是啊!小玉米可是个很厉害的大孩子了哦!比小孩子们厉害多了!”其实本来根据他那异于常人的怪力与牙齿也要厉害的多就是了……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故意的把小玉米举高高,逗他大笑。

小玉米也好像很是喜欢一样,一扫刚才的不开心表情,露出开心的笑容道:

“哈哈哈哈…小玉米很强!所以不会像小孩子一样乱发脾气!因为是大孩子了!所以不会小气!”

“是啊!是啊!小玉米最棒了!举高高!举高高!哈哈,哈哈。”

“(开心的笑容)”

就这样,小玉米又一次的疑问被老婆子给解答了,他,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

老婆子与小玉米的生活还算不错。小玉米因为天生怪力经常跟着猎户伯伯一起上山打猎,有时遇见低级魔兽,还能剥皮拿到市场去卖!当然,也会有上山一趟徒劳无功的时候…不过,好在小玉米从小就有仓鼠屯粮的意识!喜欢有备无患的他经常喜欢精打细算的买东西,就为了能在打不到猎物的时候也有东西吃,当然,老婆子总说他不用在意也可以,毕竟还有她每天为人缝补衣物与以前战争抚恤金留下的一点钱,但是小玉米总是居安思危的说那些也会有花光的时候!而继续计量着他的“生活小算盘”,弄的老婆子经常是啼笑皆非,不过,最近她发现,小玉米最近老是开心雀跃的对她讲一些他新学到的奇怪词语,而且都是他自己理解的意思,比如: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他开始主动开解自己理解那些伤害了他的小孩子,并且告诉自己人都是善良的……即使老婆子知道,小玉米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他还是一个小孩子,还没有遇见过所有的人……但是……最基本的价值观她认为并没有错,而且觉着他还小,教导他那些还尚早,就没有多管。并且,小玉米几乎每次出去打猎回来,都会带回来一两句他新懂得的词句,这让老婆子很是新奇,询问过后才知道,最近菲洛镇上来了一个教书先生,并不收取费用,只需一餐既可,而小玉米,则是趁其在与其他人讲课的时候,偷偷听了几句,并且很是开心的记下了,他认为好的地方,当然……因为没有人教导,所以都是按照他的理解记下的。

就这样,他一边开心的跟随上山打猎,一边偷听讲课,渐渐的,他被经常拿石头丢他并且恶言相向的人们不再是那么委屈,而是自感大肚的原谅一切,原谅着生活中对他的冷嘲热讽,原谅着那些因为看他面貌丑陋而在市场上直接被人以棍棒相击的事。就这样,一直一直一直,原谅着……老婆子则是一直担心的看着这一切,一边一如既往的为其打抱着不平。

果然……她还是认为有委屈还是要抒发出来……刚开始时,看着一直在笑着的小玉米她很是开心,因为至少现在他每天都可以露出微笑了。但每每带着泥土印记回家也还是笑着,这让老婆子的心一天一天不安起来。直到有一次小玉米晚回了家,她在一座小池塘边发现了他,他很是没有精神,一双异色的眼眸噙满了泪水,然后扑倒在了老婆子的怀里。

这久违的泪水让老婆子感到心安,果然一个人不可能每天都是微笑着呢……这时,小玉米又提出了两个新的问题……

“什么都原谅是错的吗?……”

“不是哦~原谅说明一个人很大肚,毕竟宰相肚里能撑船,大肚的人能当大官,成宰相哦~~但是啊,我的好孩子,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不能原谅的事的,不要一直委屈自己,该哭的时候就好好哭出来吧,委屈就哭,为什么一定要强憋着自己呢?就在老婆子我的怀里的好好的哭出来吧!我可是随时欢迎。”

听着老婆子这温柔讲解的话语小玉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因为他还是闹不清楚“大肚”与“委屈”的关系,但是感受着来自于老婆子的温柔,小玉米鼻头一酸,高兴的眼泪流了出来,投抱在了老婆子的怀里,虽然他还是没有理解老婆子的话语,但他感觉自己很是幸福,然后,问出了他今天新听到的第二个,只有只言片语的,只靠自己理解的话语,但他意外的很是喜欢:

“不给别人添麻烦是种美德吗?”

“是的啊,小玉米。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啊?”

“没什么…只是很喜欢…”小玉米摇了摇头,然后安心的投抱在了老婆子的怀里,即使他们相逢还没一年,但是每每投抱在老婆子怀里时,小玉米都感觉很是温柔…那感觉…那感觉……他的母亲一样……

即使从来没有对老婆子讲过,也不敢往像自己母亲的那个方向去想,但是现在,他的的确确的感觉到了……可能……老婆子更加像人们理解中的自己的母亲……而非那个……告诉自己已经是个大孩子,可以独自生活了的,“母亲”……

此时,小玉米是多么希望可以一直与老婆子在一起这个样子的生活下去的啊!

可惜……

在一起生活的第五年,临近年关时,又一次打猎回来的小玉米打算先买点老婆子说的红纸写上对联后,发现……大半的村庄已经被烈火点燃了…!!远远看到火光的猎户们都是在第一时间在往自己的家的方向回赶着!小玉米也不例外!他们三步并做两步跑的速度很快!但是火势更快!已经完全看不出模样的菲洛镇正被好似能够灼烧至天际的大火燃烧着!看不出边际!他们都在第一时间尽量往自己家的方向回赶着,但是最终……只看到尸骸满地,烈火熊熊……

是的……他们回来的晚了……这里已经遭遇土匪而被洗劫一空!!!……

小玉米也是在第一时间赶回到了自己与老婆子居住的地方……只见那里也是熊熊大火,只剩半个身子的老婆子就那样躺在了外面……身上只有那扎眼的、被拦腰砍断的一处刀伤,小玉米的心只觉一瞬间碎裂了什么,脑袋耳边轰鸣!

嗡~~~~嗡~~~嗡~~的……好像天地无声、这一刻似没有尽头,小玉米整个人都绷紧了,四周灼烧的火焰让他大汗淋漓,眼睛死死盯着那让他感觉十分陌生、又十分熟悉、又十分害怕的半截老婆子的尸体,他直直的,僵硬在了原地,直到,一根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木头倒塌,直直的打在了老婆子仅剩的半截尸体上面,开始灼烧起来,那一瞬……小玉米瞪大了眼睛,然后疯也似的冲了上去,抱起老婆子仅剩的半个肉身,从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地方跑了出来,然后……一边哭嚎一边跑,一边跑一边哭嚎,不知跑了多远,不知嚎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一口气哭嚎到喘不过气来,然后脚下一绊,倒在了地上…就那样低头又看了一眼通过与他紧紧贴着而火势已灭的半个老婆子尸体,他的心,第一次开始有感情的痛了起来!!接着,发出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的怒吼!

“不!!!!!……………啊啊啊啊!…………”

惨叫声久久回荡在这座并不算高的小山包上!哭喊过后,小玉米的心不可思议的冷静了下来,啊不……或者应该说冷掉了才更恰当一点,他突然感觉自己不可思议的冷静了下来,然后咧起了嘴巴“残忍的”怒笑起来,好像要笑出自己的内心里所有的不甘心!这是他昨天学到打算今天分享给老婆子的……

:“猛兽越愤怒的时候越是微笑着的”

小玉米认为,这是强大的象征,是强者愤怒的象征,所以,他在大笑着!!!…

……………

……………

最后……他寻着记忆中的人们,用双手为老婆子挖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大坑,没有木材、没有棺材,就那样直直的把老婆子仅剩的半个身子放入其内,使其平躺,在那一瞬间…他明白了以前老婆子对他说的很多事,包括在挖土坑时也在想……

:“人世中应该没有一定不能原谅的事情吧?”

“不!人世中有很多让人无法原谅之事!”

何为感同身受……何为定斩不饶……为何言轻勿劝人……为何言不达意……为何有些悲伤是说不出,但是的确存在的…

他…在一瞬间,懂得了好多人世间的不美好………并且,决定为其复仇……因为…

“他想起来有个词语叫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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