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关,一行四骑从关内驰出,往东北方向奔去,正是蒋天悯几人。
韩林:“天悯哥,咱们今天晚上在哪里歇脚?”
蒋天悯:“青木镇!”
韩林:“青木镇?今日时辰尚早,青木镇距此不过二十余里地,眨眼便到,为何不往前多行一段路?”
蒋天悯:“今天才刚出来,不需要急于赶路。先去青木镇歇歇脚,顺便看看有没有顺路的商队。”
韩林:“商队?找商队干嘛?”
老油子:“你笨啊,当然是结伴同行,难道你还真要凭着咱们四个人一路杀到安西关?”
蒋天悯:“不错,青木川上匪盗横行,小商队不敢独自前行,所以一般都会数支甚至更多商队结伴同行,这样会更加安全。”
韩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缓缓前行,唯有白宫南一言不发。
“小白,这一路为何你闷闷不乐,有什么心事吗?”蒋天悯对白宫南问道。
“没有,只是想到今日起前路漫漫,不知归期,心中有些惆怅!”白宫南说罢回头望了一眼青木关方向,神色复杂。
蒋天悯安慰道:“这种日子啊,习惯就好,从踏入军营的那一刻起,咱们就是在刀口上活着的人。”
“白哥儿,从见到你的时候呀咱们就知道你不一般,你说你好好的公子哥儿不当,跑来跟我们大头兵混一块儿,是为了哪般?”老油子晃悠着脑袋问道。
白宫南苦笑这说:“人生其实有许多无奈,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蒋天悯:“小白你怎么这么伤感嘛,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诸般无奈,但又何必,因此自添烦恼呢,人生除了有这些也有诸多美好嘛。”
白宫南:“你说得对,其实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和以前相比,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生活。和你们在一起这几天,我心中从未感觉到如此自在,就如同这一片青木川一样自然。”
蒋天悯:“哈哈!看来小白你的故事挺长的呀,要不要改天咱们弄壶酒讲讲故事啊!”
白宫南微微一笑:“好啊,正好,我也想听听你的故事。”
蒋天悯:“我?我能有什么故事!我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头兵一个。”
白宫南好奇的看着蒋天悯:“一个普通的士兵,能让堂堂骑兵营的营将把最心爱的宝刀赠给他?你的故事也一定很有趣!”
“嗬!你说这个呀,这个故事大家都知道,不是秘密。”蒋天悯饶有兴趣的看了白宫南两眼,想不到平日里文文静静的,好奇心这么重。
白宫南围着几人望了一圈,似在向他们确认是不是这样。
老油子:“嗨!青木关待过几个年头的老兵都知道他俩的事,不是父子胜似父子!”
白宫南听老油子这么一说,好奇心更盛,又转头看向蒋天悯,眼中的好奇之光绽放。
蒋天悯接过老油子的话头:“徐叔和我爹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后来一块儿当兵成了一个队的同袍,十几年前凉国大举进攻青木关,血战中我爹战死了,我母亲就一个人抚养我,徐叔就经常接济我们家,直到我十四岁那年,我母亲也积劳成疾走了,我成了孤儿,徐叔就把我带进了军营,手把手的教了我一身本事,让我在这军营里安生立命。徐叔待我确实很好,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第二个父亲。”
蒋天悯说的很简短,可内心悲伤却如泉涌,抬头看着天边出神。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不是故意要勾起你的过往悲痛。”白宫南想不到蒋天悯的过去竟如此不幸,见自己勾起了蒋天悯内心的伤痛,很是过意不去。
“嗨!没事儿,不过是一些旧年往事,我早就看开了,不必在意。”蒋天悯深吸了一口气,瞬间把悲伤的情绪赶出脑海,这么多年的艰苦生活走过来靠的就是强大的内心嘛。
青木镇位于青木关东北方向20余里,因为毗邻青木关而得名。青木关时常会派出斥候队巡视,每年还会派出大队骑兵扫荡匪寇,因此这里非常安全,所以这里长期聚集着进出关的商贾,这关外之地也是异常繁华。
夏日的午后,是最为炎热的时候,可青木镇依旧是是往来入流。
蒋天悯一行人来到青木镇,看到喧闹的街巷,很快便融入了人流当中。
“天悯哥,咱们接下来去哪里。”韩林对蒋天悯问道。
蒋天悯:“来到了青木镇,当然是去老叶那里,他这头地头蛇咱们可不能跟他客气。”
蒋天悯口中的老叶名叫叶天,是青木镇的镇长,同时也是青木镇第一武装头子。叶天早年也是青木关的一名斥候队长,退伍后不甘于平静的生活,便联络了一批同样不甘于平静的退伍老兵,来到了这关外之地打拼,后来成了这青木镇的镇长。
这关外之地可不是关内,这里没有法度约束,拳头就是硬道理,谁的实力强谁就是老大,所以他这个镇长可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
这叶天自打当了这青木镇镇长,靠着向过往的商贾收取保护费,和承接一些近程的护送业务,迅速积累了不少财富。因为出身青木关,算是半个自己人,时常向青木关的将军们提供一些灰色收入,经常弄到一些青木关守军淘换下来的装备,再加上这些年不停的收罗青木关的退伍老兵,其麾下已经有二三百名实力不俗的手下,坐拥大比财富成为方圆百里的头号人物。
蒋天悯因为徐正的关系和叶天熟识,二人脾气相投,很快便成为忘年交。
以前蒋天悯出来执行任务的时候,时常回来叶天这里打秋风,混吃混喝。
蒋天悯:“等到了老叶那里呀,咱先好好宰他一顿,他这土财主,的不吃喝他几顿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韩林:“天悯哥,我怎么感觉你这不是出来执行任务,倒像是踏青来了。”
蒋天悯大笑:“哈哈!这叫劳逸结合,该吃喝的时候就得吃喝,该提刀冲锋的时候咱也不含糊!”
老油子:“天悯说的对,这老话说的好磨刀不误砍柴工,咱们这执行任务也得不误吃喝的功夫,这吃饱喝足了才好做事嘛。”
蒋天悯:“是极!是极!走,咱们劫富济咱们的肚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