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清,我从袖中拿出刚刚从他身上顺来的香囊,虽然这般行事极为不妥,但我对他口中一直念叨的“屏儿”甚是好奇,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呢?
打开香囊,里面装着一缕青丝,将这缕青丝放在古镜之上,很快,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出现在了镜中。
“抓贼了,有人光天化日的偷东西了,快……!”
不似宫廷那般华贵,但总归是气派的,似是在一个王府后院,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丫头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全然没有察觉从身后慢慢靠近的白衣少年。
后面的话硬生生的被堵回喉咙里,一双手猛然捏住了小姑娘的嘴巴,小姑娘顿时羞愤不已,想要用力挣脱禁锢,不料却被身后之人托进了王府废弃的一间柴房里。
许是从未被这般对待过,觉得力道稍松时,小丫头一口咬在了少年的手腕上,羞愤难当也气恼那登徒子,便将浑身能用上的力气都使上了,不一会儿就有鲜红的血淌下来。
一时气也消了大半,便愤愤的回头,面前的少年也意识到了行为的唐突,便下意识的忽略了流着血的手腕,瞥了面前的小姑娘一眼,才解释道:
“姑娘你先嚷的,在下也是权宜之计,多有唐突,错在在下,不过你咬也咬了,咱们也算是两清了。”
小姑娘似是怕就这样草草两清,便急着道:
“我咬了你,自是可以不再大声嚷嚷的说你是小偷,可是,你将我带至这偏僻之地,可经得我允许了,这是其一,还有那其二嘛,我现在可以不嚷嚷抓贼,但不保证你走了以后不嚷嚷呀,或许明天想起来了,也是可以提上一提的,所以,想要我保密,这可是另外的价钱。”
看着对面少年沉下来的脸色,小丫头笑的春风得意,用她的伶牙俐齿换来了足足二十两银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可是那一年的尾端,灾难悄然而至。
那年除夕,她们的院子突然来了一批不认识的人,强硬的扣押了小姑娘和她的娘亲,临走前,娘亲再三嘱咐:
“不论主人家问起什么,答不知道就是了,一切都有我在。”
刚走出王府,一个身穿仆役的男人从小姑娘身后用力袭去,画面一转,小丫头从一个陌生的小山丘上醒来,夜幕降临,又到了该守岁的时候,她提起裙摆,拼命的向着光奔跑,星子越来越稀,脚步也越来越凌乱。
早晨的市集人还很稀疏,有人在议论,宁王府昨日走水了,便有人善意的提醒:“这大过年的,听说死了一个人呢,不知这王府造了什么孽,真是晦气。”
小姑娘穿过这些议论声,失魂落魄的朝着王府走去,还没到门口,便被人拦下了:
“刘筱筱,你娘昨日拿了遣散银已经回乡去了,你现在去跟上她兴许还来得及说声道别。”
她焦急的询问着:“侍卫大哥,刘姑姑所犯何事,会被遣走?”
“看来你娘还算是有良心,偷拿了主人家的纹银这样的脏事没拉上你,不然啊,你怕是也不能在这王府呆下去了吧,你先进去吧,王府里昨日走了水,现在比较混乱,应该没有人会发现你昨夜出去了,我这也是看在你以后怕是很难再见到你娘,可怜你,别再啰啰嗦嗦的了。”
“谢谢侍卫大哥。”道完谢,小姑娘悄悄的溜了进去。
宁王府众人议论纷纷,里面有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小丫头想去看看,但都因今个儿是大年初一,不能触了霉头,不论怎样恳求也不得通融。
听说刘姑姑手底的那个粗使丫头也不见了,人们都说那个被烧焦的尸体就是她的,可是无从证实。
古镜突然没了画面,心里顿时空落落的,这便是李清喜欢的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