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陈思量几人足足赶了半个月的路,几乎横穿整个陵琅郡。
一路上人烟全无,可谓是翻山越岭,硬生生在群山之中趟出了一条路来。
到最后,要不是秦止戈这个小少爷死活不愿走了,陈思量还打算到燕夏王朝边境方能罢休。
对此,陈思量可是对秦止戈这个小累赘嫌弃的不行。
什么?你说小粉猪?得了吧,赶路不到两日,秦止戈险些被自己的坐骑篡了位。
别说,一人一兽在途中相互打气的样子也很有一番滋味。
陈思量好几次怂恿秦止戈来个大义灭亲得了,宰了这头猪填一填五脏庙。吓得是秦止戈连拉带拽着自己的坐骑多行好些路。
可把陈思量乐坏了,老夫人与李芸都不会说什么
毕竟两人状态本就不好,赶了这么久的路也快吃不消了。
晚间,随意找了个容身之所,也就是个被野兽遗弃的山洞。
又起了一堆篝火,火光印在四人的脸上,显得有些明灭不定。
陈思量用手轻轻拍着秦止戈的后背,弄的秦止戈是止不住的打瞌睡,忍了没一会儿
就跑到已经睡得死去活来的小粉猪的身边,枕着它的肚子也睡了过去。
又等待了片刻,确定秦止戈已经熟睡,陈思量这才打开了话匣子。
“还有一日的行程,我们就能走出这连绵大山。再行半日,也就到了潘阳县城。
到时,在城中找一住处,也就全了我的心意了。”
陈思量把自己的打算说与二人后,就不再言语,静静的盯着火堆。
老夫人垂着眼默不作声,李芸只好点头应下,只不过嘴中有话扭捏了半天也没吐出来。
“那行,事儿已说完,时辰也不早了,二位早着休息。”说完,陈思量就想去墙边靠着。
“陈小哥,且慢!既然此时得有空闲,老身有几个问题想问上一问,若有唐突之处,还请陈小哥见谅。”
老夫人轻手推开李芸递上来的水壶,沉声问到。
陈思量停下身子,思索片刻,复又坐了回去。微微叹息:“昔日的杜鹃,今日的老妪。
您何必非得掺和进这件事儿中。陈某劝您如若还未牵扯太深,当及时抽身而退。”
李芸神色一变,脸上满是不忿,就待争辩。
老夫人却率先开口:“老身已在秦府安身十载有余,无畏夫妇待我如亲母,而止戈这孩子更是我看着长大的。
这时候让我去死反而轻快些,不顾她们母子却是万万不能的。”
这话听的李芸眼角含泪,陈思量也是微微动容。
“也罢,我先把我所知晓的尽都告之于您,听完还有何事不解,再问不迟……”
当下就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至于自己有无阴谋恶意相信她们省得才是。
“秦侯及三万大军尽没于圣王朝北部边境百里外的天峻峰!当然,我的意思是在军中的都死了。
据我所查,当日只有五支斥候小队因巡视任务,幸免于难……
不过陈某辗转多日,也只聚合了两支,其余人不知所踪,恐怕……”
剩下的无需再说,自然被歹人一一给灭了口。
李芸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打断了陈思量的话,颤声问到:“陈兄弟,为何这般肯定无畏真的死了?”
“本来我也不敢肯定的,所以得之消息后,我只身回营想看个究竟。从现场来看,应是有人耗费了大力气布下滔天杀阵,化为血肉大磨!
别说人了,天峻峰都被硬生生的磨矮了一截!”
李芸这等女子性格何其坚韧,心中更是早有了准备,听闻噩耗后只是心中哀戚,面上却是不显。
“夫人安心,我已摸着了些凶手的影子。耗费不了多少时日,我必将把他们斩了,即便是他……”
他?他是谁,陈思量没有继续说下去,李芸与老夫人也忍住不问。
“我做这些,自然有我的原因,夫人尽管放心,我只能说我与你夫乃是旧识,
加上如今对方也必不会任由我活下去,所以就算为了我自己,下一番功夫也是应当的。”
说罢,便自顾自的休息去了,言尽于此。
藩阳县城,位于圣王朝的最东方,也是人类探索地的东之极,再往外就是雪原蛮荒的死地。
按理说也算圣王朝所属领土,不过因为一百五十年前,此地作为雪原遗族入侵人类世界的先发站,深受残害。
后来三大王朝的联盟大军更是与雪原遗族在这儿激战缠斗十一年之久。
最初的藩阳县城,已经被打没了,直至打退遗族,三军好一部分的军士留与此地安养生息。
这才重建了藩阳县城,并且早早便不受圣王朝的管制。现如今,成了一片自主之地。
可谓是龙蛇混杂,号称暴力,混乱的天堂。如果等在这儿扎稳脚跟,想来短时间是不会被发现的。
陈思量早有打算,他从天峻峰带回来来的两支斥候小队,便被他安排早一步进入了藩阳县城。
本来是打算于此集合,再转向南方,最好能彻底脱离圣王朝国土。
只是,李芸一家三人选择留在藩阳县城。毕竟老夫人杜鹃之名就是从这儿传出去的,也算是地头蛇。
这样一来,陈思量反倒是轻松不少,他得在安顿好她们之后赶回王都,继续做他的镇法司副统领。
一来他的身份还未暴露,方便行事。二来他本是无拘无束的人,受不得困顿一处不得自在。
最重要的是尽早解决秦无畏之事,才能继续施为自己以后的谋划。
陈思量也不是烂好人,只能说这件事发生的太快太急,他不得不耽搁下自身之事。
藩阳县城内,李芸等人见到了为数不多的幸存将士,拢共二十七人。
众将士初时不露声色,带领之下进入了一处庄园。待确认隔墙无耳,皆参拜于李芸身前
齐声呼到:“我等该死,苟活于世,愧对秦侯愧对陷阵军!”
场面气氛沉重,悲戚之色弥漫。
李芸昂首立于众人面前良久,秦止戈被这阵仗吓的不轻,赶紧依偎在老夫人身旁。
“事已自此,怪之何来?尔等需留待有用之身,好为同袍之死鸣冤!往后,我们母子三人安危之责便托付给你们了。”
说的是众将士面露兴奋,口中大声应诺!
陈思量看在眼里,嘴角抽搐,尴尬不已,毕竟现在自己应该也算是其中一员。不过这般鸡血景象,他是打死不愿参与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