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有些事最近宫里传得沸沸扬扬……”
见着贴身女眷那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华长安平淡地挑了挑眉,宽和地笑道。
“但说无妨。”
“说是陛下在南野围猎之时邂逅一位姑娘,陛下见她孤苦无依又生的柔弱可怜的模样,便将她带回了宫。”
婢女瞧着主子的脸色,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越来越小。
是这样么?
华长安盯着手中杯盏内的那清亮的茶水,片刻间有些恍惚。
她浅浅地啄了口茶,微笑道。
“不过是把人带回宫来罢了,说明不了什么。陛下仁厚,许是可怜那姑娘罢了。”
“可是娘娘,奴婢听说……陛下貌似要给那姑娘一个名分。”
雍容尊贵的女子垂了垂眼皮,平淡的脸上并没有泛起丝毫波澜。她捏着那盏清茶,温声道。
“不过是些谣言罢了,就算那是真的,那也是陛下的事情。难道,你觉得仅凭你我,就能让陛下改变主意?”
那婢女闻声,不高兴地嘟起了小嘴。
“奴婢不过是为娘娘您不值。难道娘娘您就不生气么?”
“生气?”
华长安笑着睨了那婢女一眼。
“你好歹是跟着我从国公府出来的。这种事,娘亲早就知会过我。我是母仪天下之人,倘若连陛下纳妃这种小事都争风吃醋,那又如何与陛下同心同德呢?”
“是,娘娘您宽容大度。奴婢真是自惭形愧。”
“行了,过几天就是中秋宫宴了。陛下方才登基,这也是本宫第一次主持大典。今年宫宴我定要办的漂亮些,这样陛下脸上也光彩。”
“是,那奴婢先下去督促事宜了。”
“嗯。”
华长安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抬眸间秋水般的眼眸里泛起几圈涟漪。
她是护国公府的嫡女,本就身份尊贵。自小便被家族当帝后培养的。
先帝深情,解三宫散六院,独宠先皇后一人。新帝慕黎更是其独子。
两个家族为了王权稳固,进行联姻。这本就是传统。华氏一族女眷入住凤藻宫,执掌凤印也是自这东离国开朝以来便立下的规矩。
她和慕黎两个人打小便是青梅竹马,早在娘胎里便定了娃娃亲的。
华长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她都是皇后。她早就没了可以撒娇任性的资格,不是么?
至于皇上带回来的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只要她不来主动招惹,那华长安还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喵~”
“嗯?”
华长安轻蹙起眉尖,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叫声。
女子不由得起身寻去,一只通体金色的小奶猫竟跳上了窗台。毛茸茸的,像一团温暖的阳光。可爱的模样惹得人移不开眼。
一旁的侍女却慌张地跪了下去,请罪道。
“奴婢该死,竟让这畜生冲撞了凤驾。”
“不碍事,你起来罢。”
华长安不以为意地朝着那团柔软伸出了手,那猫倒也是有灵气,竟跳进了她的怀里。舒适地蜷成一团。
“这是谁家的猫啊?”
“奴婢也不知,从未在宫内见过呢。”
“哦?”
华长安宠溺地揉了揉那双可爱的猫耳朵,欢喜地笑弯了眉眼。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不过,它好像有主人了。”
华长安摩挲着猫脖子上带着的那枚银饰,是个做工精巧的小银鲤。
“真是可惜呐,不知你是谁家的小东西。”
“喵呜~”
小猫撒娇似的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女子的脸,惹得华长安咯咯地笑起来。
“小家伙,好坏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名字呐。”
那小猫听言,似懂非懂地歪着头。墨色的宝石似的眼珠儿一闪一闪的,漂亮的眼睛就这样撞进了女子的心里。
华长安笑了笑,眼尖地发现那枚银鲤背面刻有字迹。
“皇后?”
“喵~”
“女子挑了挑眉,“小家伙,这是你的名字吗?皇后。”
瞧着小猫那一脸欢喜的模样,华长安不禁感到得意。她真是太棒了,连这小猫的名字都猜到了。
“哈哈皇后,我们两个还真是有缘。我也是皇后。今天外面阳光这么明媚,走,我带你去外面晒晒太阳。”
小猫同意地点了点头,一脸幸福的小表情很是微妙。
华长安心情愉悦地抱着猫儿来到了御花园的南苑。
这里是她特意为自己打理的一僻安静的小园。种满了她最喜欢的凤虞花。还有她特意托工匠打造的舒适的躺椅和秋千架。
华长安抱着软绒绒的小家伙靠在躺椅上,手里捏着御膳房做好的梅子糕。十分惬意。
她喜欢这种悠闲的生活。
“姐姐!”
“什么?”
华长安皱着眉看着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女人,眸色有些复杂。
“你是何人?本宫倒是从来没有见过。”
“姐姐,我前几天才被陛下带进宫来。姐姐你没见过我也很正常。”
华长安深深地皱着眉,看来这女人就是皇上前几天带回来的那位了。
“你喊我什么?”
“姐姐啊……不可以吗?”
华长安听言,有些头晕。
身侧侍奉的女婢倒是看不下去了。
“住嘴,就算你是陛下带进宫的女人也不该对皇后娘娘如此无礼。我们娘娘可是尊贵的皇后,你是哪里的野丫头,竟妄想和皇后以姐妹相称?”
那女人听言,委屈地咬起了下唇。可怜兮兮地满含泪水。
“皇后姐姐你这是生气了吗?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兮雅。兮雅不是故意惹姐姐生气的。”
“……”
华长安有些无语了,这女人是没听明白么?
华长安高傲地抬起下巴,嘴角噙起一抹冷艳的微笑。
“本宫不管你是什么来历,在这宫里,你也要尊称本宫一声皇后。”
华长安自嘲地笑了起来。本以为她主动避让就不会有什么事呢,没想到有心之人倒是上赶着来生事端。
罢了罢了,姑且让她折腾去吧。
“姑娘,在这宫里,本宫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无论怎样,她都是这东离国的皇后。这点容人之心,她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