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床上的陈叔看着天花板,低声呢喃着“快了快了,该给他了”他是看着这个男孩长大的,从哭慢慢的走到今天,他是个沉默的男人,只会跟在沐白父母身边听命行事,他无法想象那是一个怎样的黑暗,才会让那对夫妇消失,他很愧疚,这是自己的失职,自己作为一个八极拳法的大宗师面对那未知的黑暗无能为力,那黑暗后面是什么,没人知道,从没人能活着出来,黑暗不断移动,他不停的寻找,直到一次意外,他找到一封信和一个旧盒子。
他打开信
“小二,看到这封信后应该是八年后了,世界各地都会陆续出现各种灾难,自然现象,你要小心,带着沐白活下去……他二十岁生日过完,盒子交给他,很想念这个世界,绝笔沐辉”
他疯了,八年来的执念随着一封信瞬间被击的粉碎,他一直在寻找,从未放弃过,无论是那个男孩的眼神,还是对夫妇的思念,他接受不了,部队把他革职了,他心灰意冷,陪完男孩他该消失了,去另一个世界寻找那对夫妇,但是那个男孩在特殊的那天,对他说“陈叔,不找了,放弃吧,以后我们相依为命吧”
他承认,那一刻,他的心再一次碎了,男孩的心也死了,他很懊悔。第二天,男孩说他喜欢音乐,他拿出了积蓄开了一家烧烤店,他知道,他有了新的任务,他得继承夫妇的遗志,看着男孩结婚生子,保护好他。
没多久,男孩说他遇到了一个喜欢的女孩,他说那就在一起吧。男孩点了点头问他,叔你结婚吧,我长大了,会照顾自己的。
他摇了摇头,他知道,他不在的时候,男孩学会了做饭,洗衣服,做家务,尽管他给男孩留下钱,男孩也会剩下许多,他雇了保姆,男孩会赶走,这座二层小楼,六个房间,男孩每次都会自己收拾,会自己在夜深人静时跑去父母的房间埋头痛哭,慢慢的,男孩不哭了。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不会有女人了,他摇头了,拒绝了男孩的提议,那天他在店里看着账本,电话突然响起,他看了一下陌生号码,犹豫着接起,对面传来一个动听的声音,约他明天在后天咖啡厅见。他挂断电话,摇头苦笑道,一个保镖,会有爱情么?
晚上,餐桌上,男孩说陈叔你明天去理发,要穿思琪给你买的衣服。
他去试了,因为那是男孩的意愿。
他是军人也是武道大宗师,天生的衣服架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想起了第一次穿西服的时候,沐白的父母给他买的,那时候他只是个普通的士兵,他会的都是沐辉教他的,他是个孤儿,十六岁离开孤儿院去当兵,沐辉夫妇让他有了家人的感觉,第一次沐白的母亲带他买衣服,他很羞涩,很别扭,沐白的母亲很漂亮,很温柔,很像他的姐姐。后来他就一直叫她姐姐。那时,沐辉每次调侃他说,小二,以后让你姐给你找个好媳妇。
他每次都羞涩的笑着点头
他没注意,卧室门口处的沐白一直看着他,当他被惊醒,转身看向沐白,手忙脚乱的擦干眼泪说,不关窗户风大,眼睛进沙子了。蹩脚的谎言都无法欺骗自己,那个男孩拿出一块名贵的劳力士说,陈叔,加油。便跑了出去。
他笑了笑,熟悉的感觉回来了,他穿上鞋,带好手表,走下楼梯,看着客厅里的照片,笑着说道,姐,辉哥,一切都好起来了,只是我很想你们,等着,辉哥我一定会找个好老婆。
三个月后,他结婚了,女方比他小五岁,他知道一定是姐姐在保佑他,女方很温柔,贤惠,对沐白也很好,老天似乎放过了他们。沐白的小女友也住过来了,不过俩人一直分房睡,他这个叔叔很不满意。他感觉这个家挺好,他的烧烤店慢慢做大,沐白也有了朋友。
直到沐白接了一个节目的邀请,男孩有出息了,他在助演室这么想,谁知几个评委大骂舞台上的男孩抄袭,愤怒的观众们大声喊着让男孩滚下去,但是男孩很坚强,大声辩解着,他愤怒了,捏碎了话筒,看着舞台上孤零零的男孩,正在遭受着非人般的折磨,男孩失魂落魄的走下舞台,拦住了暴怒的他说陈叔,我做错什么了,他看着男孩,沉默了。他也不知道。
事件在发酵,人们觉得男孩在哗众取宠,抄袭别人的歌,只有他相信那是男孩自己创作的,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谩骂,男孩的消沉,男人很生气但他更想安慰男孩,他的嘴很笨不会说,他只会做,第一次拿出那部电话,第一次找人,对方说会解决的,他既高兴又失望,他买了烧烤和酒回家,看见擦去眼泪的男孩,他知道,男孩坚强,男孩哭是因为他无法接受别人侮辱自己的父母。
这些年他经历了很多,没有人可以侮辱那对夫妇。
没有人可以,他闭上了眼,吐出一口气,说道“看你们怎么解决,不然我就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