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初露,普照的阳光柔和而温暖,仿佛给众生万物镀了一片金黄,海面也是金灿灿的。
承载着虚脱倒地、浑身伤痕的香克斯的小船正随波漂流着,虽无外力的作用和特定的驾驶方向,但这艘小船确实正朝着远离喧闹的‘风车村’的小码头靠近。那正是他的目的地。
此刻,在‘风车村’的码头上,有个焦急不安的身影正来回地踱步,两眼紧盯这海面,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另外一个人坐在树荫底下,虽然看起来相对从容些,但他的视线也一刻不离海面。突然,那双原本焦虑不安的瞳孔露出了喜悦之色,一只小船映入她的眼眸。小船越靠越近,与其说是驶近,不如说漂近更贴切些。玛琪诺惊呼一声,而坐在树荫下的那人再也等不及了,他那圆润的胖嘟嘟的身形一头扎进海里,四肢像螺旋桨般灵活地拍打着海水,快速朝着小船游去!溅起的浪花在他身后形成一道道白泡,如般樱花般绽放。
拉基·鲁已靠在了小船,一手搭在船的边沿,跃起翻身落到船舱内,动作利索一气呵成。
“船长,醒醒!我们到了。”
香克斯抬起头忘了一眼拉基·鲁,苍白的脸孔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来,微弱地点点头:“好”
拉基·鲁想把他扶起来,当他触碰到香克斯的一瞬间,一股火辣的灼热感立即传到他的手上,
“你发烧了,烫得像火炉一样。”
香克斯苦笑一下,说:“天气挺凉快的,正好连被子也省了。”
拉基·鲁也配合地干笑几声,说:“笨蛋船长,你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吗!”说完,拉基·鲁便又跳进海里,拖着小船往码头游去。玛琪诺已经双膝涉水,翘首以盼了。
“他在发高烧,要想办法帮他降温才行。”拉基·鲁对一靠岸就跳上小船的玛琪诺说。
此刻玛琪诺的眼中,耳内除了香克斯之外,其他一切已熟视无睹,都充耳不闻。她径直走向倒在船舱内的香克斯,面对着他手足无措,泪眼朦胧起来。她心底纵有千言万语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香克斯想要挣扎站起来,玛琪诺慌忙俯下身去搀扶着他。
“我来了!”
香克斯虽然面色苍白,步履蹒跚,但目光如炬,风采依旧。
玛琪诺看到遍体鳞伤的香克斯,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成串成串地顺着脸庞滚落下来。
“船长,你……怎么受那么重伤?之前……之前还好好的!”她哽咽着,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这个还给你,完好无损地。”玛琪诺把戴在她头顶的草帽取下来,扣在了香克斯的头上。
香克斯摸了摸那顶视如珍宝的草帽,又重新把它戴在玛琪诺头上,说:“放心啦,让我躺一会,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给船长吃肉就很快会好的!要不然再来两瓶葡萄酒。”从海里爬上来的拉基·鲁插话说。
“你们两个净胡闹!”玛琪诺故作愠怒道,“跟我回家,我来照顾你。”
就这样,一行三人,香克斯在玛琪诺的搀扶下来到了她的家—残垣断壁的小酒馆。躺在她家那唯一一张的床上。对他的嘘寒问暖、悉心照料,不在话下。
仅经过一个早上,到午间,香克斯便已逐渐退烧,在饱餐一顿后看起来甚至和平常别无两样。他展现出了惊人的自愈能力,并且在没有依靠任何的药物治疗。寸步不离他身旁的玛琪诺看到是又惊又喜,脑海中又浮现出他的英姿飒爽,越发觉得香克斯不是常人可比拟的。她就这样一直给他俩上菜,不怠慢也不打搅,上完菜就默默坐在香克斯的身旁,满眼都是他的身影。
“啊!好饱。”香克斯把最后一块肉排吞下,摸了摸稍微鼓起的肚子说,一脸惬意的样子。“玛琪诺,多谢你的款待。”他的笑容足以把玛琪诺的心融化。
“船长,你知道吗?玛琪诺在码头上不眠不休等了你两天三夜呢!”拉基·鲁咬下一大口肉,一边咀嚼,一边说。对他而言,肉永远是吃不够的。
听拉基·鲁说完,玛琪诺原本就红润的脸蛋更加绯红起来,娇艳欲滴。她把脸转过去,羞于与香克斯对视。
“为什么呢?睡不着觉吗?”香克斯既疑惑又单纯地望向玛琪诺。在男女私情方面,他简直是个白痴。
“傻瓜!”玛琪诺轻说一声,轻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仍没有理睬香克斯。
而一旁的拉基·鲁在掩嘴偷笑。
香克斯见玛琪诺没有理会他,便望向坐在他对面的拉基·鲁,说:“对了,你什么时候到的?即然你和玛琪诺认识了,我就不再费力介绍了。”
拉基·鲁回答道:“昨晚我划着船先先到,一进码头就看到了她和她妈妈。”他望着玛琪诺,继续说:“她一看到我就叫唤起船长你的名字来,错把我误以为是你啦!”
“当时黑漆漆的,看不清嘛!”玛琪诺狡辩了一句。脸颊的绯红还没有完全褪去。“而且不相干的人很少会停泊在这里。”
“后来呢?”
“后来我听她喊船长你的名字,所以我就问她是不是和我认识的你是同一个人。经确认确实是在说船长你,所以我就陪着她一起等你了。”拉基·鲁又对玛琪诺说:“玛琪诺,你说是不是?”
“嗯!”
“后来我就把从我们相遇,合力打败乌尔奇和奥尔福,再到碰上海军,然后你让我先撤退,约好在‘风车村’集合的经过全部告诉了玛琪诺!同时,她也把船长如何救下她母女俩,又突然潜入海中离她们而去的经过告诉了我。”拉基·鲁说完,又把目光转向玛琪诺,“对你以及你们村庄的遭遇我表示遗憾!”
玛琪诺对拉基·鲁友善地点了点头。虽然丧父的悲痛仍在,但已被她很好地掩饰着她那张开朗活泼的脸庞之下。玛琪诺的确是个坚强理性的女孩。
“所以我有了伙伴,「红发海贼团」正式成立啦!”香克斯举起酒杯说:“理在是宴会时刻!”
“可是船长你的烧才刚褪,伤口还没完全痊愈呢!这样喝酒玩闹真的好吗?”拉基·鲁有所顾虑地说。
“笨蛋,区区小伤何足挂齿!你没听说过宴会是一切伤痛的良药吗?来,举起你的酒杯!玛琪诺你也是,让我们来痛喝一场。忘掉悲伤,忘掉不快,享受当下。”
玛琪诺被香克斯的豪迈感染,悲伤一扫而空!她也举起酒杯,加入这场三人宴会中去。这是她第一次品尝到酒精的辛辣和海贼的随心所欲。
……
与此同时,罗格镇海军总指挥部,一场紧急会议正在召开。
布兰奴少校正站在讲台上,他手执着教鞭,正指着身后贴在黑板上的,一张崭新的还没有公之于众的通缉令,对讲台之下分左右两列跪坐在的海军军官们大声讲解。底下的军官们个个双手抱胸,面目狰狞,威风戚戚!硕大的「正義」二字印在随风舞动的海军长袍背部。其中尤数萨卡斯基最为激动,也最为严肃;那张通缉令的照片一刻也没有从他脑海挥去过。
布兰奴干咳一声,示意他要开始讲话。台下心领神会,齐刷刷地望向讲台。
“诸位!”布兰奴拍打了一个那张通缉令说,“诸位,今天召集你们在此,是要向大家通告一个海贼。经调查核实,此人系海贼王哥尔·D·罗杰船上的见习船员,名为香克斯。在罗杰被处刑后的下午时分,该名海贼先于码头与另外三个无名海贼斗殴,重创其中一人。后乘船离开,途中又遇曾偷袭我军金库的「贝费利海贼团」,并将海贼头目贝费利以及参谋长巴克洛伊两人斩杀。其间又与我军萨卡斯基少校正面交锋,并顺利逃脱。”
说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望向了正冒着滚滚热浪的萨卡斯基。如果他的愤怒与不甘能够实体化展现出来的话,这个房间恐怕都要被摧毁殆尽。他的拳头也变成熔浆,把那只喝水用的瓷碗都熔化成一堆红泥。
布兰奴继续未完的话题,说:“在萨卡斯基少校手上逃跑之后又登上了「欢乐号」游轮。再次发生打斗,将巴克洛伊的兄弟乌尔奇收服。最后……最后击败前往追捕乌尔奇的少校萨卡斯基,再次逃离。现身在何处不详。以上!”
原来湖面一般平静的台下,瞬间被布兰奴扔进的一块巨石激起了千层涟漪。而这块巨石,正是他最后后说的话——萨卡斯基被打败。
台下谈论纷纷,有展示着震惊脸孔,有露出情怀疑的神色;有点嗤之以鼻,有的不屑一顾……但更多的是像萨卡斯基本人一样,是愤怒与不甘。战败是一种耻辱,更令海军蒙羞。在场都是军官,对荣耀的看重胜过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现在,我宣布,由马林梵多总部授权,正式对对我军构成威胁的海贼「香克斯」通缉,悬赏金额为一亿贝利,不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