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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日日是好日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无门慧开

云门垂语云:“十五日已前不问汝,十五日已后道将一句来。”

自代云:“日日是好日。”

云门禅师问僧徒:“我不问你们十五月圆以前如何,我只问十五日以后如何?”僧徒还没有回答,云门自说道:“日日是好日。”宋朝的无门慧开禅师还特别为云门的“日日是好日”写了一首传诵千古的偈语: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人的一生,确实有着太多的闲事,太多的无奈事。佛说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怨憎会苦、五阴炽盛苦。不但生、老、病、死完全不受我们的控制,“求不得”的无奈更是烦恼着我们每个人。

我们付出了十倍于人的努力,得到的却是一次次的失败。而有的人没有努力,却一辈子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吃不尽的山珍海味。我们总是想得太多却得到的太少,求不得的苦永远萦绕在心头。何况,还有怨憎之苦、生离死别让人无法忍受。明明不喜欢的人,却是一辈子丢不掉,甩不脱;本是形同水火,却偏偏要生活在一起。这样的生活怎能不苦?与至亲至爱、亲朋好友天各一方,甚至生死相隔,又怎能不苦?世间物欲横流,身处各种欲望和诱惑的假相之中,我们自是五阴炽盛,迷失自我而不知,这又只能是苦!

世间有着太多的不幸,人间有着太多的不平,我们普通人几乎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抵挡痛苦的侵袭,到达幸福的彼岸。那么,人生果然便只能凄风苦雨相伴吗?

再细察这人世间的“八苦”,除了生、老、病、死无法自控外,余者却皆是人心所为。故,昔日赵州问南泉和尚:“如何是道?”赵州告诉他说:“平常心是道。”这里,我们借用一下,如何才是“日日是好日”?保持平常心即可。

你心情不好,便是百花如何,更有荆棘和毒蛇;便是明月又如何,更有落叶和枯藤;夏日凉风虽好,却有酷日肆虐、蚊虫扰人;冬日雪景虽美,却有凛风裂肤、寒冰堕指。生活中虽有乐,却终是掩不住许多的缺憾。但若心情大好之时,所见所感就大异于前了。看到春花,你会心花怒放;望着秋月,你会心旷神怡;迎着夏风,你会暑气尽除,倾听冬雪之音,你会神朗气清。此所谓境由心生、景由心造也。

可见,人间好时节自存于心。所以,这“日日是好日”说的是不问过去,也不问未来,而只问今天,只在每时每刻对快乐的开掘。它代表着一种开朗的生活方式,一种安详快活的处世心态。试问,你若是能持此心境行于世间,人生还有什么能够将你困住?

后来,有人将无门慧开禅师的这首诗改动了两个字,成为“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听雪。心中若无烦恼事,便是人间好时节”。这一“听”一“望”,虽然增加了音节上的变化,但读来却是意蕴大减,终是失了一股子自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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