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撞在正跪在蒲团上的人,海尔赶紧道歉,那人没有反应。海尔抬头朝那人脸上看去,让海尔眼睛一亮。
“如果没看错,那人刚才有一刻竟是白瞳!”心里想着,开始扫视庙堂里的一切。
正中间供着一尊神像,神情庄严,海尔不认识是何方神仙,但是又有点眼熟。一张供桌上贡品堆的满满当当,没处放的都摆在了地上。屋里除了供桌和蒲团也没什么其他陈设,香灰随处可见,看样子是没人打扫的。
海尔围着神像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又转到了供桌前方。眼神一扫,发现桌前地上的香灰上有几处类似猫爪的足迹,又看了一眼正燃着香的大圆鼎,三只鼎足的间距和形状与那印记完全符合。一下子引起了海尔的好奇心。
大圆鼎材质青铜,重量足有千斤,这庙里既没人打扫也不会有人随意去搬动它,或者说没人能随便搬得动它。那这地上的鼎足痕迹就说明了一件事!
海尔提了提灵力在双目上,果然再看大圆鼎看出了一些不一样。
烧着香的鼎上飘着的不是一般的烟雾,而是荡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黑气绕着跪在蒲团上的人转一圈,那人就会白瞳一现,但是又马上回复了正常,之后又没有什么异常。黑气转一圈后会再回到鼎中,反复的循环着。
人太多,海尔观察了一阵,不便出手,就找了个角落隐匿身形坐下了。
大半天过去,这些执着祈福的人才慢慢都离去了。天色也跟着渐暗了。沉寂了一会儿,漆黑的庙里突然烛火一亮。
海尔闭着眼睛,扯了扯嘴角,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大圆鼎突然扭了扭鼎身,三只鼎足竟迈步朝墙角走去。青光一闪,墙角站了一个有点书生气的男子。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发髻,脚步轻盈的走出了庙宇,烛火也随之熄灭了。
海尔看的有点吃惊,“见过活物成精,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器物修成的灵体!”有点好奇的跟了出去。
只见大圆鼎脚下疾步,直奔忘情楼而去。
海尔隐身也跟着进了忘情楼。
“青童公子,您来了啊!秋蝉姑娘在楼上等着你呢!”一个女子笑脸相迎。
“青铜?我还白银呢!不过这大圆鼎的爱好还挺特别啊!白天烟熏火燎,晚上出来逍遥快活!这秋蝉不是见客要验血的吗?这货难道是这儿的VIP会员?”
“诶?我刚才是不是又说什么奇怪的话了?”海尔捂着自己的嘴,跟在青童的身后,上了二楼。
上楼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门口,他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才轻轻的叩门。
“秋蝉,是我!”
“进来!”门口传来一个女子柔柔的声音。
海尔准备凑过去,也和青童一起进到屋里,但是没到秋蝉的门口就被一道结界拦在了走廊里。
“哼!果然物以类聚!”害怕打草惊蛇,海尔没有硬闯,而是开启了耳目之力探了过去。
屋内全是大红的装饰,看着像个喜房一样。女子也是一身红衣,身材轻盈娇小,看着有点我见犹怜的意思。
“今天怎么样?”女子轻轻的问道。
“收集了不少,你拿去吧!”
女子坐在椅子上没动弹,用鼻子深深一吸气,青童身上一些泛着白光的能量就被吸进了体内。
“我们收集了这么多生人的精气和鲜血,还是……唉……”女子吸完青童收集来的精气没有嚣张的大笑反而是幽幽一叹。
海尔听着气得直咬牙,“还是不够是吧?这些冒着黑烟的家伙还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为你弹你最爱听的曲子吧!”
“嗯,好!”
秋蝉坐在了一把古琴前,伸手摸了摸琴身上刻着的“秋蝉”两个字,慢慢的拨动了琴弦,房间里一阵古琴声悠扬响起。
噔噔噔……一个小厮奔着秋蝉的房间跑过来,差点踩到专心窃听的海尔。
“秋蝉姑娘,今天来求曲的人已经都滴了血了,给你送上来吗?”
“嗯,送上来吧!”秋蝉说着话,手里的琴却没停下来。一杯杯的鲜血被送进了秋蝉房里,放在了桌子上。
琴声停止,秋蝉在每个杯子上都闻一下,然后轻轻一舔。门外的海尔看的咬牙切齿。
过了一会儿,青童递给等在门口的小厮一张纸条。
小厮走到楼梯口,高声喊道:“林昕公子请上楼!秋蝉姑娘有请!”
海尔站起来往楼梯口望去,一个身穿华服的少爷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看样子二十上下,神情忧郁。在小厮的引领下进了门,小厮慢慢退了下去。
林昕一进门看见青童,张嘴问道:“这位是……”
“你不必知道他是谁,说说你想忘却什么吧!”秋蝉的声音没有刚才那么的柔和,还带了一丝冷傲。
“在下林昕,过几日就要按照家里的安排大婚娶妻了。但是心里一直有一人,实在是痛苦,想忘却了……”
“你可想好了?”秋蝉再次确认。
“是,她如今过得甚是安逸,我也该放下了!听闻秋蝉姑娘一曲就能让人忘却想忘之事,就麻烦姑娘了!”
“嗯!”秋蝉大红的衣袖一挥,林昕闭上了眼睛,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一阵琴音四起,和刚才的悠扬婉转完全不同,急促而凌厉,好像在吞噬着什么。一阵风起,吹得床帐和红绸不停的摇曳,门缝里射出了一道邪魅的红光。
林昕的神情一阵挣扎,接着一声闷哼,琴声停止,红光敛去,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不是说不伤人的吗?这林昕怎么看起来这么痛苦,不能见死不救!”
海尔刚想冲进去,门里突然传来林昕的声音,“多谢秋蝉姑娘,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若是不嫌弃,过几日请来我家中喝杯喜酒!”
门吱嘎一声打开,林昕神采奕奕的从房里走出来,和进去之前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