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凤的第一次创业梦破灭,也没敢再提辞职。她赌不起,如果自己执意下去,不知道这个男人还会做出什么令她恐惧的事儿来。
只是她手抖的毛病越发严重了,烟瘾也越来越大。有一天,她突然发现,只有在抽烟的时候,手抖的病症就会缓解些。
2003年搬进新家的第一个春节,吕凤休假时间有一周。
回归家庭的日子里,她每天换着花样的给一家老小做饭。
有一次,两人带着儿子去商场购物时,吕凤发现了一个秘密:如果是她喜欢的食物,比如卤猪蹄、烤鸡等。只要她一放进推车里,杨华就会唠叨几句:“这玩意儿有啥好吃的?”随手又还回展示台上。但凡他们母子和儿子喜欢吃的,再多他都不嫌多。
吕凤暗暗地观察,没有吱声,也不再去拿第二次,心却慢慢地沉了。
正月初一的早上,杨华随口嘱咐了吕凤一句:多弄点儿菜,今天家里有客人。
吕凤不知道他口中的客人是谁,一个人在厨房里张罗了半天,整了满满一桌菜。
十一点左右,传来一阵敲门声,杨华从楼上兵荒马乱地冲了下来开门。
吕凤在厨房里隔着玻璃门朝外瞄了一眼,原来这个不速之客竟然是杨华的前女友,原单位的同事刘霞。
中午的一顿饭吃的几家欢乐几家愁。杨华与前女友眉飞色舞的神侃,说到大学、原单位的事儿时,两人相视而笑。
那一刻,吕凤从心底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人,也许从来都是。
吃过午饭,吕凤收拾完厨房,带着儿子下楼玩。
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她好想家,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了,想那个小时候总想逃离的大山凹,这个城市不属于她。不论自己在这个城市里打拼多少年,自己的名字已经挂在这个城市的名下,身心却始终无法融入它的繁华与喧嚣。
在这里,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没有一个可以倾听自己烦恼的人,也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依靠的肩膀。这颗漂泊的心,太孤单。
2005年的3月中旬,眼看公司月底就要参加全国的机械展销会了。一向节俭的吕凤想要置办两身职业装,以便工作、会议的正式场合穿。
杨华陪着她在家乐福的三楼女装处闲逛,吕凤看上了那套深蓝色的职业装,标价280元。
正当吕凤要试穿时,身后一对年轻男女也看上了这套衣服。
男人豪迈地对那女的说:“喜欢就买两套换着穿。”
那女孩转身乐呵呵的叫服务员取衣服。
这一幕让吕凤羡慕不已,两人走后。她让服务员也拿两套给自己。
杨华看了看标签,扯过衣服挂回原处:“这么贵,不值这个价,别买了。”
吕凤这次很犟,没听他的,自己付钱买下一套,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衣服独自离开,一句话也没跟他说。
日子过成这样,吕凤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面对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
一晃结婚七八年了,这男人一分钱没在自己身上花过,一件首饰都不舍得买。
她是农村孩子,吃过太多的苦,心里根本不在意这些俗物。她要的是他的一个态度,态度。懂?
她一年的收入最少也有十一二万吧?自己一分没留的都给了他。就这两三百的衣服还他么嫌贵,太恶心人了。
钱是自己赚的,花钱的却是别人,谁能像她这般狼狈不堪?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吕凤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儿子回了老家,临走前一句话都没交代。
结婚后,她很少给父母钱了。偶尔的几百,老人还不要,说杨华没工作,就靠她一人挣钱养家,太苦了。
也许以后她真的该为自己想想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这段不平等的婚姻还能维持多久?她很茫然,孤立无援。
这次回来纯属散心,她没打算把自己的委屈跟家人倾诉。不是面子问题,而是她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