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到了孟府,你就知道了。”
说完,卫如画看也未看她一眼便直接走开。
晏梳一回颐园便立刻命人打包好东西搬去了桂圆的侧屋,她对王妃第一次让她瞧病时的一切至今耿耿于怀,便也没打算过去问候。
南厢将东西整理好,见晏梳有些失落的坐在床榻上,走了过去,带着歉意又关心的语气问道:“小姐,快睡吧!时候也不早了。”
说完,南厢要走,被晏梳一把拉住。
“南厢,我觉得让王爷遣我们搬来桂圆不是这么简单。”
南厢本就有些困乏,只当晏梳是胡乱猜测,打了个哈欠,有些力不从心地说:“不就是为了贬低你的身份吗?觉得我们晏家配不上这赫赫有名的燕王府。”
虽然南厢这般说也说得过去,可晏梳心里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不自觉地就掏出了上次赏花时捡到的那根簪子,细细摩挲着,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虽然长孙榕之前总是处处刁难她,可毕竟长孙榕的刁难都在明处,可王妃却让她有一种说不清的阴冷感。
晏梳上榻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看了眼屋外的明月,突生兴致起榻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前就发现有一簇烛光,摇曳着往王妃屋子里去,大概是下人有何事来桂圆,她也未多想便走了出去。
本想往亭子里去,可刚没走几步,就听见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晏梳找了个能隐蔽的地方躲着,打算偷听那细小的声音。
握着烛火的人将火熄灭,从袖子中掏出一包东西,递给了桂圆的小丫鬟。
小丫鬟翻了翻,略显不悦地问道:“王妃说了上次带过来都不够用,你怎么还是只带这么点啊?”
那人也是一脸无可奈何,“我也没办法啊,可是这东西难弄,能时时供应着已经不错了。”
小丫鬟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去。
那人点了点头,将黑披风拢上,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小丫鬟仔细环顾了一番四周,未见任何动静便起步往桂圆的后厨快步走去。
待人都离去,晏梳才从大树后走了出来,一眼便看见了散落在草叶上的一点白粉。
走过去,用手指的指腹沾上一点,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难闻又刺激的气味袭来。
晏梳心底猛地一惊,手上的白粉若是她没猜错的话,便是南楚国特有的珍贵药材,本是无毒,若是给女子喝了便会导致其人一生无法身孕。
心底的疑惑促使她决定一探究竟,走到后厨的窗前,将薄薄的窗帘纸划破,透过一道小口子往里瞧。
只见之前的那个小丫鬟拎着药罐放在火炉子上,先是夹了一些青绿色的草药放了进去,不一会儿便传来浓浓的药草味。
晏梳正想好好闻闻这药味时,另一个丫鬟走了进来,瞟了眼在煎药的小丫鬟,有些不悦地催促:“还不快点,王妃已经等不及了。
“怎么了?”小丫鬟一边忙活着手上的药罐,一边诧异的问道。
“刚才顾护卫说今天王爷要让那个侧妃来给王妃看病,要是这药在他们来之前没给王妃喝下去,要是王妃假病的事情再被发现,那就麻烦了。”
什么?卫如画要带她去给王妃看病,可她现在还在……意识到这一点,她已经顾不上这两个丫鬟在说些什么,匆匆往回赶。
走到门前时,只见南厢焦急的在跺脚,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
一看到晏梳,猛地就跑了上来,带着责怪的语气问道:“小姐,你跑到哪里去了,刚才顾玉来报信说要你准备一下,过去给王妃看病。”
“王爷呢?”
“说是王爷已经准备过去了。”
说完,南厢拉着她的手就要走。
“我总得去换件衣服吧!”
闻言,南厢看了眼她身上已经杂乱不堪的衣物,秀丽的脸上显满疑惑,眉头也紧紧蹙起。
“小姐,你这是跑去哪里了,怎么弄成这样?”
晏梳随意挑了件衣衫穿上,那只簪子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两段。
她急忙将簪子拾起来,握在手里,看着已经断得无法修护的簪子,她眼皮一下子猛然跳动起来,好似要发生什么。
“这是王妃的那根簪子?”南厢也有些惊慌,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问道。
晏梳失神地点点头,没说什么,然后转身好生藏匿般的放进了盒子里。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带着略显催促的唤呼:“侧王妃,王爷叫你快些去王妃那儿。”
南厢立即上前帮她的衣衫整理好,握着她的手,“小姐,别怕,不会有事的,这簪子是我们捡到的,又不是我们偷的,就算是坏了,到时候我们偷偷拿去修好再还给她不就是了。”
见南厢这般宽慰自己,晏梳抿唇笑了笑,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走了出去。
刚走进上官君的屋子里就传来一阵“呯呯砰砰”地摔东西声,她走进去一瞧,才发现是上官君在摔东西,地上一片狼藉不堪,四处都是碎掉的花瓶碎片。
卫如画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似乎没打算要阻止。
见到晏梳的身影,顾玉几步跨了过来,有些艰难地对她说:“侧王妃,你来得正好,有什么药物能让王妃的情绪稳定下来吗?”
南厢看了眼如疯魔般的上官君,嘴角染上一抹冷冷的嘲讽,“都这样了,还怎么稳定啊!等疯够了自然就没事儿了。”
顾玉欲要出言相斥责,晏梳叫住他:“南厢说得没错。”
话音刚落,卫如画就冷冷地瞟了过来,冷得仿佛是能冻碎她身上的每一寸骨髓。
南厢以为他又要为难晏梳,立即走到她身前拦住,一副绝不退让地模样看着卫如画说:“我们小姐根本没有你们说的什么能够稳定情绪的药物。”
珠帘里边的上官君还在不停的摔东西,被几名丫鬟死死抱住按在了床榻上,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你可是答应过本王的,怎么?现在告诉本王你没法医治?会不会有点太晚了。”
卫如画推动着轮椅到晏梳身前,本想着如何抓住她的把柄来威胁她,可当看到她脸上的惶色时,将那些话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