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把他杀死,倒是彻底激怒了他。
男子捂住伤口,红着眼睛,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他朝盛夏冲来,一巴掌就打在她脸上。
还想打第二下的时候,不远处的大楼里,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盛夏心尖颤抖了几下,男子一愣,居然放下盛夏不管,撒腿就跑。
盛夏靠在墙角,全身冰冷。
炸——了!
居然还是炸=了!
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结局居然还是没有半点改变。
傅景琛……
你,还好吗?
眼皮子突然变得无比厚重,支撑着盛夏的那根神经,好似也在这个时候彻底断裂。
她眨巴了几下眼睛,终究还是忍不住想要闭上。
隐约间,她看到一个模糊的声影朝她跑来,那个身影,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到底是谁呢?
盛夏已经看不清了,只记得在彻底昏睡前,又听到两声爆==炸声。
盛夏脑袋一歪,彻底陷入黑暗。
外边的嘈杂声,半点也听不见了。
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盛夏拼命的跑,拼命的跑。
可不管她跑的有多快跑了多久,身后的那道脚步声,一直如影随形,怎么也甩不掉。
盛夏跌坐在地,拼命喘=息,眼神惊恐的看向四周,可惜,她什么也不看见。
只有那道缥缈的声音说道,“盛夏,你跑不掉的,跑不掉的!”
“啊……”
盛夏抱住脑袋,感觉自己已经临近奔溃的边缘。
就在这时,耳畔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盛夏,盛夏,你别跑了,快回来,我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
盛夏茫然的看着四周,这个声音依旧缥缈,却不如之前那个那么让人觉得害怕。
它好似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让安心不再那么害怕。
“盛夏,快回来!”
“啊哈哈,盛夏,你跑不掉的,别再做那些无谓的挣扎了。留下来吧,留下来陪我!”
那两个声音,争论不休,不依不饶。
盛夏头痛欲裂,痛苦不堪。
又折腾了一阵,眼前彻底陷入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医生,她刚才这是怎么了?”
傅景琛身上还穿着之前的那套衣服,如今已经漆黑一片,衣服有很多地方都已经坏了。破了的地方,隐约还能看到外翻的皮肉。
“没事,做恶梦了!”医生看着傅景琛,再次说道,“她身上的伤都已经处理好了,手臂骨折,肋骨断了一根,除了这两个地方之外,其他的都是皮外伤,不过你放心,我们医院已经采取最先进的技术,手术很成功,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不会对以后的生活有太大影响,你可以放心。”
傅景琛满脸自责,放心,他如何能够放心?
要不是他,盛夏也不会吃这么多苦,都是他的错。
昨天晚上,安顿好盛夏之后,他就去了二十楼。
那里,正在举办一场酒会。
来的人都是蛇爷的朋友。
傅景琛这一次的身份,是江城地头蛇傅淮安的独生子。
傅淮安在一年前已经伏法,只不过这件事警方做的十分隐秘,外界到现在还无从得知。
关于傅淮安的一切,傅景琛早已烂熟于心。
跟蛇爷联系上,也全靠的是傅淮安曾经留下来的关系网。
“傅爷年纪轻轻就能混到如此地步,实在让人佩服。”
说话的,是蛇爷另外一个朋友,叫夏冬。
这场交易,是三方协定。
夏冬就是这个中间人。
傅景琛与他碰杯,对他眼中的怀疑视而不见,“子承父业,你要真羡慕,也该现羡慕我有个了不起的爹!”
夏冬一愣,随即笑开,“傅爷说笑了,这么厉害的爹哪是谁都会有的,夏某也只能远观而已。”
傅景琛嚣张至极,“你心里有数就行。”
夏冬是个四十多岁十分精瘦的男子,之前一直跟傅淮安这边有来往,不过据傅淮安交代,他们从未见过。
“有数,有数!”夏冬说着,像是不经意提起,“傅老爷子这都有一年没跟我联系,我还以为他老人家金盆洗手不干了,当时接到线人消息时,十分意外。”
蛇爷坐在一边,看着两人说话,也不插嘴。
傅景琛蔑了夏冬一眼,十分傲慢,“一年前劳资被警方盯上的事情你特么不会不知道嘛?还敢在这里装傻?”
夏冬讪讪,“这件事情,略有耳闻。”
“哼,要不是你上次介绍那人不靠谱。劳资会需要跑到国外躲一年?”
夏冬本意只是要试探一下傅景琛。
做他们这一行的人向来小心谨慎。
作为中间人的他,更是如此。
却没想到,这个傅小爷比他父亲那会还要难对付。
只几句话,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还一口气,把锅都甩到他头上。
可,在这两位爷面前,他终究只算个小人物。
牵线搭桥可以,论实力论手腕就万万不急半分,试探归试探,也不能毁了这生意,要不然,那天价的酬劳可就要黄了。
“傅爷您这话就不对了,谁能想到那伙人居然特么的早就被警方盯上了啊?这种事儿,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不是?”
“作为中间人,核实对方身份确保安全是最基本的,你要是连这儿都做不好,要你做什么?还不如丢去喂狗。”
夏冬这才被吓到了。
“傅爷,您先消消气,喂狗还不简单?啥时候都行,今天啊,咱先把这桩生意做了,小的随时听候处置。”
傅景琛抬手,捏着夏冬的下巴,另一只手噼里啪啦对着他的脸就打了几个耳光,“这个,就算你还给小爷的利息了,我告诉你,要是再出现上次的事情,小爷就算是死,也得先拉你做垫背的!”
夏冬急忙点头,“您放心,不会了,绝对不会了,蛇爷您已经接触过了,绝对是最好的生意人!以往我介绍过来的客人,没有不满意的,蛇爷手中的那些东西,十分纯正,价格也公道!”
傅景琛用力,夏冬被一脚踹了出去。
他接过猴子递来的白色毛巾,仔细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语气也变得懒洋洋的。
“蛇爷我自然是放心的,用你说!”
蛇爷端起酒杯,示意傅景琛喝了。
傅景琛勾唇一笑,邪魅至极。
接下来,只是喝酒聊天,谁也不谈关于生意的事儿。
夏冬坐在一侧,紧张的大汗淋漓。
这些人本来就不好伺候。
这一点,他一直知道。
只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难熬过。
这两个人,一老一少。
居然就这么在闹哄哄的环境下,安静的喝着酒,不聊天不说话,不玩手机也不做其他。
就这么看看周围,看看酒,相当难熬。
一转眼,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
这……已经到达夏冬的极限,他看了一下墙壁上的时间,凌晨三=点。
再不行动,天就该亮了。
他抬起那张伪善的脸,蹲下身子为傅景琛和蛇爷斟酒。
“哎哟我说两位爷,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聊聊后续的合作事宜了?”
蛇爷和傅景琛相视一笑,还是傅景琛先开的口。
“早就听说临城的蛇爷最沉得住气,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晚辈佩服!”
蛇爷摆手,眼中划过的,是一抹欣赏。
“傅爷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风范,果然随了你父亲。”
“哦,这么说,蛇爷见过我父亲!”
“自然,曾经也有过生意往来,只是后来断了,怎么,你父亲没跟你提过?”
“父亲很少跟我说这些事情,许是想着他还年轻不需要操之过急,只可惜……”
说到这儿,傅景琛桀骜不驯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一抹心疼,速度很快,蛇爷还是捕捉到了。
“你父亲如今怎么样了?”
傅景琛手一挥,手中的酒杯直直朝夏冬砸去。
夏冬脑袋上瞬间冒出一丝血迹。
“要不是因为他,我父亲也不会在一年前的行动中受伤,劳资也不需要跑到国外躲着,劳资堂堂一地下太子爷,这特么一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我父亲,又怎会,怎会……!”
傅景琛双眼都在喷火,刚才的一直隐忍,在再一次提到傅淮安之后彻底炸了。
蛇爷眯眼,这个傅小爷,平时看着很成熟稳重,但凡提及傅淮安,傅景琛准冲动。
于是他微微一笑,扫了一眼地上的夏冬,慢吞吞的说道。
“那不如直接杀了他泄愤?”
夏冬吓了个半死,当即跪下,一个劲儿猛磕头。
心中,一直在打鼓。
之前只听说傅淮安出了事儿,具体是什么事,无人知晓。
如今看傅小爷这模样,怕是问题很大。
夏冬心中那叫一个后悔。
早知那傅淮安出了大事,傅景琛也受了这么多罪,打死他也不敢接这单生意。
可是眼下,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跪在一侧,瑟瑟发抖。
蛇爷拉着傅景琛,嘴上说着杀人的话,却已经不动声色把傅景琛扶着坐下。
傅景琛恨得牙痒痒,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想撕了夏冬。
可偏生他好似一只在顾忌着什么,就是不行动。
听到这话,也只是冷哼一声顺从坐下,“我倒是想!”
蛇爷若有所思,目光朝傅景琛身后的猴子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