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历1498年1月6日深夜,波瓦图-立洛联邦库尔斯特贸易省,首府米塔乌,外围某建筑。
三名绿斗篷的神秘人鬼鬼祟祟地穿过小巷,七拐八弯地有意地隐藏自己的行踪,最终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小屋子前,这儿是米塔乌的外围贫民窟,两名同伴在左右察看没有人跟踪之后,中间的女子小心地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破破烂烂的木门半开,一个浑身黑漆漆的中年大叔不耐烦地吼道:“干嘛的,干嘛的,半夜三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春风拂江面。”金发女子温柔地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自由存千古。”门对面的大叔显然是常年在外从事苦力活,在魔术灯泡的灯光下,依然可以看出他被太阳晒得黑黝黝的皮肤。
“前来赴约。”
“进来吧。”
三名绿斗篷的神秘人进门后,黑皮肤大叔探出半个头,小心翼翼地左右环顾,确定没有其他人跟踪后,快速地关闭木门,一阵阴凉的寒风在夜间街道吹过,在皎洁的月光下,贫民窟就和往常一样安静。
大叔穿着破旧的衬衫和裤子,浑身上下透露着下层人民的气息,和三名访客全然不同,在大叔的带领下,用力地推开一个摆放瓶瓶罐罐的木橱,后面的灰黑色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暗门,四人鱼贯而入,在走了一段通道和楼梯后,来到了一个小阁楼,里面已经有四个人在等着了。
“初次见面,久闻精灵的大名,三位请坐吧。”说话的是一个褐发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在黄色的灯光下,他穿着简练的黑色服装,和周围三个人一样虎背熊腰,四个彪形大汉饶有趣味地看着三名访客,黑衣男子向前一步,用粗俗的声音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托马什·马耶夫斯基,是自由之翼运动的首领。”
和对方比起来,三名访客要瘦小得多,但是也都在一米八左右,相比普通人而言,身材要更加苗条一些,脱下兜帽,三人都穿着浅绿色的精灵服装,尖尖的耳朵是最明显的特征,一共是一女两男,站在中间金色长发女精灵,显然是此次谈话的代表。
金发碧眼,姣好的脸上透漏着冷漠,在酸臭味的小屋中却是散发出清淡的兰花香,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吾名为希尔芙·绿叶·爱尔芙海姆,此次前来,是想和你们合作......“
“可以呀。”托马什·马耶夫斯基坐在椅子上,在灯光下,严重烧伤的左半边脸露了出来,异常地吓人,大声地说道,“只是,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你们为何而战?”
在希尔芙的身后,一名紫色头发的青年精灵不屑于顾地啐了一口痰,引起三名彪形大汉的不满,屋子里的情绪顿时紧张起来,希尔芙立即回道:“仇恨!这是十字教世界应得的,他们屠杀了精灵。”
“据我所知,对仙度瑞拉仙境的精灵痛下杀手的应该是西欧那群人吧,跟我们波瓦图、立洛人可是没什么关系。你们有什么理由对付联邦呢?”托马什针锋相对地说道。
“波瓦图-立洛联邦挡住了复仇联军的去路,所以,伟大的精灵王决定铲除掉一切障碍,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无法阻挡精灵的复仇决心!”希尔芙冷漠地说道,“而在过去的二十年里,联邦杀害了多名精灵同胞,我们当然有痛恨的理由,他跟天使们狼狈为奸。”
“很好!很好!仇恨的力量,这是一股强大的决心!”托马什兴奋地鼓起了掌,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说道:“请别误会,我并非嘲笑精灵的决心,而是我想知道——当摧毁现在专制的国家党人之后,精灵将如何对待波瓦图、立洛的人民呢?”
“这点你们不必担心,根据我们所知,你们自由之翼所追求的目标,精灵王和众多的精灵们十分认可,更何况波瓦图、立洛的人民并没有参与【仙度瑞拉之殇】一事,复仇联军不会冒犯你们,这点精灵王完全可以保证。”希尔芙说道。
“目前谈论这些或许为时过早,不过,有一句古话叫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目前,我们共同的敌人就是残暴的波瓦图-立洛联邦,国家党人不配统治这个伟大的国家,他们利用恐惧与高压来压迫人民,推翻他们,这就是自由之翼的目标!”托马什双手抱拳,龇牙咧嘴地说道,左半边脸烧伤的部分皮笑肉不笑,黑褐色的瘢痕像一条条树根一样爬满了半边脸。
“我们有了合作的基础。”希尔芙伸出了右手,托马什笑着伸出左右,一只白皙的精灵之手,一只粗糙的人类之手,在这个关键的夜晚,握在了一起。
“很好,接下来,大家坦诚一点,说吧,你们有多少人呢,美女?”托马什看到了希尔芙的美貌,痴迷地注视着对方。
“十个。”希尔芙毫不畏惧地对上了对方的眼神,微笑着说道。
“呵呵。”周围三个大汉噗嗤笑出声来,下一秒,紫发的埃尔刚以极快地速度冲到了最近的男人面前,手中的断刃顶在颈部,吓得大汉面色大变、噤如寒蝉。
“混蛋!”托马什一只臭皮靴踩在桌子上,暴躁地吼道,“你们是不懂规矩吧?”
听到托马什的激烈反应,所有人都楞了一下,希尔芙和另外一名精灵退后了一步,埃尔刚冷笑一声:“好猛啊~”瞬间,屋子内火药味十足。
“我说,你们四个是不懂规矩吗?我谈话的时候,轮到你们插嘴了吗?都给我滚出去!”听到托马什是斥责自己的手下,霎时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埃尔刚收起断刃,四名大汉悻悻地溜出门去,屁都不敢放一个。
“手下教导无方,还请多多包涵。”托马什的头发是一条长辫子,右半边脸留着络腮胡,显得十分可怕,不过,显然他在自由之翼的组织中拥有一言九鼎的发言权,是当之无愧的首领。
“那么,进入正题吧。”希尔芙从腰间的行囊中取出一份地图,平铺在桌子上,坚定地说道,“很快,精灵、雪原各族的复仇联军将会从东方发动全面进攻,而在这之前,如果自由之翼能够在西方策应,左右夹击,将是最好的。”
接下来,托马什叫来了刚才被赶走的四名大汉参与讨论,双方进行了周密的会谈,等到众人离开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凌晨了。
在临走的时候,托马什朝着希尔芙说道:“希尔芙小姐,你的战斗理由呢?”
希尔芙想了一下,回道:“曾经,我有两个朋友死在联邦的火车上。”
“哦哦。”托马什说道,“我们都一样,有着自己的信念。”
语罢,三个精灵套上兜帽,小跑着消失在晨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