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荣对二人反应不奇不怪，因为当初他看到这篇典籍时，是同样反应。
寒缘梦突然发问：“秦爷爷，这功法是不是您手里最好的？修炼了会有什么副作用吗？您可别拿假货次货来诓我和小老爷啊。”
秦衡荣哭笑不得，道：“除却专门为寻找灵气而修炼的特异功法，越好的功法，越能发现灵气聚散。我还要依仗雪公子寻找灵药，怎么可能拿出假货次货诓骗雪公子和你。”
寒缘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纠结中夹杂着试探，看向昆玄和秦衡荣，道：“那我可以修炼吗？”
秦衡荣却道：“这个由雪公子做主，我已经把功法给他了。”
“缘梦，我先试着修炼一下，如果没有问题，你再修炼，”昆玄干脆利落地回答，随即询问道：“秦公，虽然您把功法交给我，但世间万物有利有弊，问玄功法肯定也是如此，不然上古中古就是后三境玄修遍地开花。讨教秦公一下，您拿出的功法的利弊在哪里？”
秦衡荣颔首道：“雪公子没有利令智昏，很好，这是能长久问玄的基本要件之一。毕竟踏门易，恒行难。我手里的问玄功法名叫《悟丹篇》，是我嬴秦皇室内代代相传的功法。”
秦衡荣摩挲着手中卷轴，如问候老友般温和，眼中满是回忆道：“这功法优点在于能竭尽肉身之能，吸纳灵气。人之肉身好比江川湖海，似有限，实无限。”
霎那间，秦衡荣眼中厉色充盈，浑身杀气满贯，形如君王，仿佛回到上古皇朝争霸的年代，接着道：“问玄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划拳猜令。问玄是条路，这条路，可以让生灵逆天改命；这条路，可以让亲朋反目成仇。这条路，回头半步是死无葬身之地，往前一步是天下生灵皆敌！”
呀的一声，寒缘梦躲在昆玄身后，瑟瑟发抖，偷瞄着秦衡荣。她，被刚才秦衡荣那霸气四顾的模样吓到了。
昆玄安慰地拍拍寒缘梦的肩膀，秦衡荣虽然说出一堆与功法无关的王霸之言，但他知道，这是秦衡荣的提醒，问玄不易，他要让自己思考，思考自己是否真正下定决心，是否会义无反顾地踏上问玄路。
......但自己总是有理由的......昆玄问道：“秦公，玄修能否进幽冥一观。”
秦衡荣一愣，捋须的右手一停，随即明白过来，叹道：“雪公子是至孝之人啊。但实言相告，据我所知，只有问仙境修为，才能在幽冥来去自如。而我所在的上古，唉，我只见过问真境的。问玄之路，越往后走越窄啊。至于，问仙境的后三境大能也只是听极东之地的游历者提过。”
昆玄道：“极东之地？上古还有一个极东之地？我遍翻书典古籍，没见过这个地名啊。”
秦衡荣解释道：“极东之地是一个统称，在上古代指东边的五山五湖之地，因为距离百朝所在的三神州极远，且三神州与东边的五山五湖之间，中间隔了两条难渡的河，三神州想去五山五湖者极多，但成行者极少，故而被称为极东之地。”
昆玄思忖道：“东边的五山五湖？不是只有一山两湖吗？或许是我孤陋寡闻吧。”
秦衡荣道：“现在只有一山两湖了吗？我存活时，上古已历十多万年，就我所知的地形变更之处，便有三地。上古距今更不知年许几何，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也是很正常的。”
昆玄默认了这一说法，接着转移到正题，问道：“这卷轴里记载的功法叫什么？”
秦衡荣道：“这是我秦朝代代相传的修炼功法，只限秦朝皇室修炼，叫做《悟丹篇》，直指问丹境，可以是说上古名列前茅的修炼功法，最适合拓基固元。踏上问玄路，最为看重厚积薄发，根基越牢，前途越远。”
“我和缘梦多谢秦公恩泽，”昆玄欣喜后，回过神来，犹豫道：“只限秦朝皇室修炼的功法，给我们合适吗？要不秦公您换一本？”
秦衡荣摆摆手道：“上古秦朝都化作历史尘埃了，还讲究这些干什么？拿去修炼吧，早些领悟早些入门，便能早点帮上我。”
昆玄这时想起梁宗荣的话，道：“梁宗荣说他是吃了轮回果，才能在灵归后显形，秦公您是？”
秦衡荣承认道：“没错，我也服用过轮回灵物，却是一束轮回花。轮回灵物千奇百怪，外形各异，但归根结底，是灵气与幽冥气相融相斥后的宝物。”
“那天天地灵归，我也见到了幽冥司游人的踪迹，应该会泄漏一些幽冥之气出来，不知道我这小院里，会不会有轮回灵物的出现？”昆玄环顾了一圈府邸，满怀希冀道。
秦衡荣摇头道：“我只知道幽冥之气出现在灵气中，会像鱼儿一样乱跑，像蒲公英一般乱飞，并非会在最初逸散之地落根。”
昆玄失望道了句这样啊。
寒缘梦听了半天，此时插话道：“秦爷爷，那我和小老爷修炼了这《悟丹篇》，该怎么帮助您呢？”
秦衡荣喜笑颜开，道：“哈哈，还是小缘梦心眼儿好啊，你看你家小老爷，盘问我半天，都没想起来问我，我需要什么灵物。”
昆玄尴尬道：“小子我一直记着的，不过是急于诠释心中疑问，才多嘴了几个问题。”
秦衡荣大度道：“唉，我懂我懂，当初我第一次见到《悟丹篇》，都缠了我父皇一天一夜，和当初的我相比，你们两个都很镇静。”
说完，秦衡荣下意识看了眼地面，似能窥到地底古墓，不由叹息一声：“轮回灵物......”
发现秦衡荣提到其父皇便兴致大降，昆玄都不知自己是否应该继续询问《悟丹篇》的优劣了。
寒缘梦则是不经意咬了咬手指，心想：“秦爷爷好像是想起他的爹爹了，诶，我们三人，好像都没有爹爹了。”
脸颊突地微湿，寒缘梦抹了抹脸，以为又开始下雨了，可察觉头顶无云后，才明白是自己流的泪水在无声无息间，滑过面庞。
秦衡荣飘到寒缘梦面前，伸出缠绕着香雾的右手为她擦了擦，随即收拾情绪，开口道：“小缘梦是不是也想亲人了？如果是，那你可要好好修玄，成为问仙大能，就能踏入幽冥，一睹轮回风貌了。”
寒缘梦点点头，看到昆玄正担忧地望着自己，对昆玄笑一笑后，脑中闪过娘亲曾经的提点，便对着秦衡荣弯腰拜了三拜，在秦衡荣与昆玄费解的目光下，解释道：“秦爷爷为我和小老爷授业解惑，是我和小老爷的老师，按照域境拜师的规矩，应当要行拜师礼的。我作为小辈，自然是排第一的。”
秦衡荣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好，好个鬼灵精怪的小女孩，难怪这城内的乞儿数以百千，雪公子却只收了你。嗯，说得对，我为你们俩授业解惑，还附送了一卷功法，也是当得起你这三拜的......”
未能说完，昆玄抢到秦衡荣身前，也是照样拜了三拜，道：“秦公授业传法之恩，在下此生难忘，日后秦公事便是我之事，如有差遣，必定赴汤蹈火。”
秦衡荣此刻的眼神却是有些难以明述，眸中光芒闪灭，半晌后，方道：“雪公子，我受你三拜，我当得起，这是授业传法的因果。但你背景复杂，牵涉较多，目前的我，仅想让你帮我找寻轮回灵物，后面的事情实在难料难说，这报恩之言，还请您收回去吧。”
昆玄直视秦衡荣双眼，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怀疑道：“秦公，我虽然历经变故，但仍恪守底线，不敢逾越。有恩报恩，当是我底线之一啊。”
秦衡荣叹息一声，将卷轴丢到昆玄手中，道：“原因有二，一是你身份难言，未来可能会招致麻烦；二是此次灵归，定不只我一人回归，上古中古积累那么多轮回灵物，这世道必然动乱，上古秦朝也是有几户仇家的，万一牵连了你和小缘梦，我心难安啊。”
昆玄了解秦衡荣心中担忧后，哈哈一笑，道：“秦公，我的麻烦我自己解决，如果真是仇家上门，您避入地下就行。还有您的仇家，既然承继了您的恩惠，那您的仇怨我也有义务分担，所以您不用担心。”
“再说了，灵归刚启，既然众生同踏问玄路，上古强者那也是从头再来的境况，怎能先断言是古人强？还是今人强？”
秦衡荣心头炸起惊雷，喃喃几句古人强今人强后，解开意识深处的忧虑，大笑道：“哈哈哈，可叹我横跨两古，心气竟然不及雪公子啊，不错，古人今人同登台，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啊。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