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昆玄坐在自己厢房的榻旁的木凳上，长出一口气。
秦衡荣的身影，从地面适时的飘了出来，眼睛放光，道：“雪公子，快，快把那枚灵石拿出来。”
昆玄闻言，在怀里掏了掏，取出了那块几近透明的灵石，摆在了桌案上。白天在阳光下绽放出七色彩虹的灵石，在烛光的照耀下反而映照出柔和的红光，引人瞩目。
秦衡荣靠上前细细打量，边点头边道：“嗯，灵石，就是灵石，还是火系灵石，不错不错。”眼神中满是欣喜的神色，还夹杂了一丝释怀。
昆玄想起还在城外松新镇的寒缘梦，挂念了一句：“秦公，缘梦待在城外一晚，不会有事吧？”
秦衡荣眼珠不离灵石，挥袖道：“不会不会。雪公子不必担忧，十里庄那拨人贩子被灭了后，周围的同行肯定闻风丧胆，近期...嗯，最起码今天晚上南诏城范围内都会风平浪静的。”
昆玄觉得秦衡荣分析的有理，便放下对寒缘梦的担忧，毕竟进城前，他给寒缘梦找的藏身点是极隐蔽的。
收回注意力，昆玄也开始打量面前的灵石，端详间，只觉得映入眼中的红光让人心静。房间突然被安谧的气氛所笼罩。
正沉浸在这难得氛围中，秦衡荣兀的一声叹息：“今天要是能抓到那黩武就好了，可惜啊，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话语间，沮丧难掩。
昆玄不解道：“秦公，为何抓他啊？灵石有那么重要吗？我们现在的修炼环境不是很好吗？按您的说法：灵气四溢，呼吸间就是尺进之功。”
秦衡荣难得严肃一回，道：“雪公子，你不知道。虽然现在出现了所谓的天地灵归，让灵气浓郁程度远超我所在的上古王朝。
“但服用轮回灵物的，由古至今必定不止我一人，肯定会出现轮回者归来的情况。这些轮回者不论是上古、中古时代的存在，都必然知悉玄修修炼的法门。那必然会开始消耗目前天地间的浓郁灵气。你来我往，可想而知这灵气浓郁的程度是越来越不行的。所以这修炼的储备资源就变得极为重要。”
听到这里，昆玄已经明白了，他拿起桌上灵石，好奇地看着灵石上的红光，当下问道：“那这灵石去哪里找？又如何用呢？”
秦衡荣却是无奈一叹：“这灵石去哪里找，我也不知道。上古时代，找灵石矿脉无非是两种，一是驯化寻灵兽，二是雇佣探灵师。现在嘛，两种都不太可能实现喽。这灵石的用法倒是简单，盘膝打坐，自然运气，将灵石置于两手折叠的交叉处就行。雪公子现在就可以试试。”
昆玄当即按照之前秦衡荣教过的练气方式盘坐，开始运气时，起初并没有觉得与平时有何不同，但闭目入定后，不多时就感觉到手心的灵石分出了一股带有火焰气息的灵气，窜入其经脉内。
这火息极强，霎时让昆玄抖了几下。
眼见此景，秦衡荣懊恼地拍了下脑门，自责道：“我怎么忘了第一次使用各系灵石的反应了？看来是真的老糊涂了。”
秦衡荣立刻用秘法出声提醒：“雪公子，减缓吸收灵气的速度，必须完全吸收这块火灵石。”
入定后的昆玄未睁目，但身体抖动的情况明显消失，显然按照秦衡荣的话做了。
过了三刻钟，昆玄手中的火灵石灵韵不存，掌心里仅留一小捧略带绛红的灰烬，这时的昆玄身周环绕着一股淡淡的火焰气息，待昆玄一个周天运转结束，竟发现自己离问气二阶更近了一步，不由吃了一惊。
藏不住心中疑问，昆玄直接问道：“秦公，按照您对悟丹篇的解释，这悟丹篇是最利于打基础的功法，进阶之难为您所见所知功法之最。这点我也体验过，吸收灵气如静水推磨。可这灵石就这么神奇吗？一枚灵石就让我差点进阶。”
秦衡荣瞟了眼昆玄手中的灰烬，道：“雪公子先去院中，将手中的灵灰撒在灵药幼苗的周边。然后跟‘灵’字沾边的，都不能浪费了。”
昆玄一怔，打量了手里的灵灰几眼，觉得也有道理，当即起身去院中埋灰，到了院中又是一愣，只见念青卧在灵药幼苗一旁酣睡，时不时打个响鼻。
昆玄立刻奔到近前，看到幼苗无恙后，下意识松了口气，秦衡荣多次强调灵药的神奇之处，说灵药在上古也是难得之物，其功效更在灵石之上。若是昆玄没有试过灵石，或许会一笑而过。但今天初尝灵石的奇妙后，昆玄便愈发看重这幼苗了。
见念青躺卧姿势像是护着幼苗，昆玄笑了一下，蹲在念青的旁边，边抚摸念青的鬃毛，边道：“小念青，好好长大哦。”
睡梦中的念青似是听懂了昆玄的话，用头颅蹭了蹭昆玄的小臂。
昆玄慢慢地将灵灰均匀地撒在幼苗旁边，在手上刮了几遍后，才拍拍手站了起来，转身回了卧房。
此时房间内不见秦衡荣身影，昆玄也不着急，拿起靠在桌旁的雪宵剑，锵地一声，出鞘的宝剑在空中划出半圆轨迹，落在昆玄掌中。
昆玄细细看着剑身上密如水波的纹路，想着雪宵剑今天削铁如泥、戮敌如蚁的威风，嘴角一挑，觉得九千云钱花的极值，端木捕头生前总算做了件对事。
地面一阵云雾翻动，秦衡荣冒了出来，见昆玄品鉴着雪宵剑，神色自若，想着如何将等会儿的话题引到昆玄离开牢州上，忽听昆玄问：“秦公，您在我去铸剑庐前，曾和我提到了火炼铸法，不知这火炼铸法究竟是什么技艺，秦公今天能否为我解惑？”
秦衡荣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准备已久，迅速道：“按照上古时代的划分，兵器铸造分为四等，一等是天炼铸法，二等是气炼铸法，三等是火炼铸法，四等是力炼铸法。前两等，我仅是听过名头，相应铸造流程及成果都没有亲眼目睹过，只知用这两等铸法铸造的兵器，世间难得。
“火炼铸法是上古常见的铸法，流派繁多但大同小异，基本操作就是取血融入兵器，这样可以增加兵器与主人之间的联接。而力炼铸法，说白了，就是打铁的。”
昆玄点头听完，刚要再问，却感觉经脉内吸入经脉的火息自动，竟推着体内的灵气开始循环，于是昆玄周身又渐渐聚起灵雾。片刻时间，卧房内就伸手不见五指。
秦衡荣吃了一惊，忙开法眼探视，却见昆玄体外透过穴位散出的玄气里夹杂着幽青、紫黑二气，而他手中的雪宵剑又如前几天一般，开始吸收空间内混杂的气息，剑身也开始聚集灵气，成为昆玄修炼的媒介之一。
“这？这是什么修炼方式？借兵法？没听过啊。”
正当秦衡荣额头起雾，昆玄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右臂渐渐充满灵气，那些无法被经脉吸收的灵气慢慢沉寂于血肉中，而玄气经过功法运转流转到右臂时，会产生酥麻的刺痛感。
正是秦衡荣讲过的筋肉吸灵，玄气洗涤。
不知多久，卧房内乍出啵的一声清响。
秦衡荣似是陌生似是熟悉，试探道：“雪公子，您现在怎么样？”
昆玄抬头回了秦衡荣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秦公，问气二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