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很久没有下过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了,雨珠子砸在青泥板上,声音清脆。料峭生寒,院子里东南西北角落里的四棵梅树花开的正好,一簇簇叉枝伸展开来,又给院子添了几分生机。
酒馆外雨点落得欢洒,莫辞很是欢心,不时地摇着手中的酒杯,闭着眼,倚在屏风旁,默默在心里数着拍子。
院子外围是一道天然的屏障,竹子围绕,恰好挡住了外面人的视线,更让人对这酒馆充满了好奇。
“我们好不容易才爬到这山腰上来的,今日连酒馆都没见着,姑娘你便要我们回去,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门外慕名前来的人终于是忍不住开口。
被问的姑娘唤作凝霜,戴着斗笠,稍欠着身子,摇摇头道:“实在抱歉,我家馆主说了今日不想营业,诸位还是请回吧!”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行人站在门外焦急如焚,素日里便听闻这唤作曼芳华的酒馆极其有名,还有这馆主神秘莫测,谁不想一睹为快啊?
“今儿个我们都是走了好远才来的,这塞外不比冀荛境内,生冷得很,姑娘就是让我们进去站一会儿也好啊!”,寒风不停地刮来,众人的脸都已被吹的麻木。
门口的姑娘没有丝毫动容,正欲开口说话:“对不起……”
话还没说完,一枝箭飞来,直直地插在地上。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只看见着一袭长裘的男子径直从人群中穿过,一只手抚上左肩,行下拜礼:“在下阿桑,希望能得馆主一见”
凝霜顿了顿,从地上捡起箭,好生打量了一会:“馆主?”
竹叶在大雨中纷纷落下,铺落在地上,盖住了坑坑洼洼的水坑,天地间一阵沉寂,只有雨点砸落,显得颇有些存在感。
好一会儿,竹门后才传来声音:“凝儿,让他进来吧。至于各位,还是回去吧,我这酒馆还是小了点,这么多人可装不下”,语态淡漠,声音低凉,也听不出是男是女。
众人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觉得自讨没趣,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阿桑进去。
三人走到屋子里,莫辞伸手将桌子上的茶壶递给凝霜,将屏风移开,安置阿桑坐下。
“阿桑?你的名字?”,莫辞轻启朱唇,手上功夫也没闲着,在桌上铺开一张白纸,右手轻轻捻着毛笔,点了点墨,提笔挥舞,这模样像极了外面那些大家闺秀的样子,整个人又给人感觉有些漫不经心。
“是,在下阿桑,早就听说曼芳华的鼎鼎大名,所以今日诚心来换取莫老板的酒”
莫辞将袖子往下拉了拉,墨水在白纸上晕染,一手字写的行云流水,尽兴后抬眼看向阿桑:“那就要看阿桑公子的故事能不能够吸引到我了”。说罢,又歪着头,身子往后靠,蹙了蹙眉道:“好像还差点感觉呢?”
阿桑看向她的成品,心中惊叹,。不由察觉地说出了内心想法:“我倒是觉得馆主这一手字写的极漂亮,可以和冀荛的大师们聘美了”
“哈!”,莫辞笑出了声:“那怕是高估我这绣花针般的功夫了”
“阿桑说的是实话。”
莫辞笑着摇摇头,下一秒忽然正经起来:“能否让大家都达成协议就要看你的故事够不够诱人了,阿桑公子,我这里的酒并不是好取的”
一股浓浓的茶香飘散在屋子里,让人神清气爽,但下一刹阿桑便觉得屋子暗了起来,外面的雨滴声也似有似无,莫辞直视着他的眼睛,吸去了他所以的注意力,紧接着他听见她一字一句地道:“故事要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