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戈壁无时无刻不渗透着凉意,风沙像绸带一样飘起、掠过,最后铺在一片残壁断垣处,而在那堆叠如山的废墟上,一个人正站在上面,右手的长枪支撑着,左手在废墟里翻找。
虽然他穿着厚大的外套和套上帽子,遮的严严实实,但根本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少年。
莲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上干净的,这也是一个拾荒者的无奈不是吗。但他那双宝石蓝的瞳孔却轻语出一种温柔与乐观,像一潭清水拥有能冲刷一切都力量。
“嗯?”莲像是发现了什么,有些许惊讶,他从那些年代久远的砖瓦中小心翼翼地抓出一块怀表。
表的指针虽然早已不再转动,但是莲知道,这就是今天的成果,这是能填饱肚子的宝物。他喜形于色,取出一块布小心地把怀表包起来,最后放入包内。
莲起身,从高处一跃而下踩在一块半埋在沙堆里的石柱,他看了看脚下,轻言到:“这里以前也是一座热闹的城市啊......”
对,自从天火降临后,世界变了模样。
莲回到了龙潭市,老旧破败的大街上,人们裹着灰色的布,熙攘着街上挤来挤去,偶尔有几个不知在哪发了财的人穿着有补丁的大衣。在人流涌动的两侧,各种小贩的叫卖声穿杂其中。
“哎哎,小哥,小哥,看一看,新淘过来的鸡蛋”一个邋遢的大叔拦在莲的前方,“我千辛万苦才搞到4个,这年头鸡蛋可是极品,这我便宜点买给你,额...50,50新币怎么样?”
那小贩憨痴这嘴,望着莲,即便他同情,但莲也是个穷小子,于是摇了摇头走开了。
50新币,那太贵了。如今的大部分世界,人人吃不起饭,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因为饥饿与寒冷而横死街头。莲很怕,他很怕那些尸体,尤其是孩子的尸体,那些小生命努力成长然后出生,就是为了看一眼这个世界,可是等待他们的确实饥饿、寒冷、绝望、被父母卖掉的灰色世界。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大家只是单纯地想活下去啊,只是想活下去啊,而这并不是一种错误。
莲看了看已经憔悴不堪可依旧在街边揽客的妓女、为了一口饼而大肆出手的流浪者......虽说见怪不怪了,但心里的难受依旧是只增不减,他觉得自己并无法做出什么来改变一切,因为他只是千万人中的一员。
莲护着包,走进了当铺。里面人流如潮,大家护着自身值钱的东西纷纷往柜台处挤。就算莲这么小的身材都没有足以安脚的地方,他踮起脚向前方望了望,无奈地说:“欸...人比前两天还多,这要排到什么时候,老天爷八成就是要饿死我吧?”
再看前方,杂乱的人群中还有一些特别的声音,大叔们望着柜台另一边的美女东家,调戏道:“弥华小姐,你看看我的心值多少钱啊~”
“哎,弥华小姐,他那心是狗心,不值钱,你来摸摸我的心,跳的,热乎的。”
......
弥华也并没有难为情的样子,横了一眼过去,毫不留情地说:“这里是别人换钱吃饭的地方,不是你们的发泄点,自觉点,请你们离开。”
“哎呀,弥华小姐...”
“先生们!”弥华打断了一个流氓的话,“后面还有人等着呢,你们喜欢挨饿别人也喜欢?如果再不离开,我会通知执法团过来一趟。”
弥华说话就像一把剪刀,“咔嚓”把流氓们的臆想剪的支离破碎,他们“嘁”了一声,无趣地走了,有人甚至还放了狠话:“这骚娘们等着吧......”
弥华又瞟了那些人一眼:“哼,败类...”就在这时她一眼望到了队伍最后面的莲,冷漠的脸色立马收了回去,温柔且无奈地冲他笑笑,莲也礼貌性地回笑。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铺里的人终于散至一二,弥华也终于能和莲搭上话。
弥华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漂亮女生,她咖啡色的卷发扎起了一个马尾,显得成熟又自然,再加上身材出众,也难怪让流氓们垂涎三尺。
“小莲,身体不要紧吗?”弥华此时的声音与之前截然不同,细腻而温柔,“你前两天被那群执法官揍的不轻啊。”
“嗯,没多大事。”
“这群所谓的执法官,专门向你这样的孩子索要钱,不给还打人,真是气人!”
莲勉强地笑着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不能和执法军团过分冲突,前两天就算我倒霉了。”
“真的没问题吗?”
“嗯”莲点了点头,然后从包里拿出那个包有怀表的布,略带兴奋地说:“弥华姐,你看看这个能换多少钱?”
弥华接过,并取出里面的怀表,先掂了掂重量,然后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说:“很精致的表啊,修一下再换层皮还能用,这个可以算30新币了,你觉得怎么?”
“30新币?”莲的兴奋果然不是多余的,平时只能换到6新币的他,今天直接翻了好几倍。
可弥华却把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小声点,然后她凑到莲的耳边说:“别那么明显,如果被执法团指知道了,又要来抢一点。”
莲赶紧把神色收敛了些,弥华这才把一袋子新币送到他手中,接着又拿出两枚新币放入莲的手中并让他攥起拳头。
“欸?”莲没搞明白。
“嘘...小声点,再多给你两枚,买吃的回家去吧,你爸爸还在等着吧。”
“嗯...嗯”莲看向攥着额外两枚钱币的拳头,很是感谢。他向弥华挥手道别,然后离开了当铺。
一个员工走到弥华身边,问:“姐,那黑发孩子叫什么啊?”
“什雨莲”
“为什么每次都那么照顾他?”
弥华望着莲离去的背影,似有一抹故人之情:“因为他们一家也是绘花师啊。”
莲在大街上很快买了一筐面包,盖上布,然后捧着往家里走。这种久违的饱餐日是相当难得的。天色将临近黄昏,莲一边想象面包的味道,一边想象父亲大口吃面包的样子,心里的高兴是不可言语的。
可刚跑到一条街道的拐角,一个女人的哭闹声引起了莲的注意。
“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吧!”一个年轻的兔耳女人哭地憋红了脸,跪在地下颤抖的手扯着其中一个猎魔人的衣袍,不断哀求着。
这场风波似乎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那个猎魔人十分厌恶地把这个兔族女人甩到一边,然后挺着胸膛向围观的群众说:“哎哎哎,你们给我评评,她儿子被异生种拉去了,要我们去救,那可以啊,但是钱呢,你没钱我们怎么办事?”
女人听后立马从衣服几层的布袋里摸出三个土豆,跪移到那个猎魔人面前,继续求着:“大...大人,我真的没钱啊,这是早上挖出来的三个土豆,是我们两天的食物,我就这么多,如果...如果...您嫌不够,那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做牛做马都可以,只要...只要......”女人头埋下去,磕在地上:“只要您能救救我孩子......”
众人对这女人感到十分同情,但与此同时那个猎魔人又发表观点:“大伙们,我们是猎魔人,更是人,是有生命的,每一次跟异生种战斗都是在用生命做赌注,这可不是能用三个土豆做的交易。”
接着他蹲下,看着那个泣不成声的女人,露出虚伪的同情:“女士,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这还是用钱才能解决的事,等你凑够了5000新币我们就出手,但是你得快点,我觉得你孩子坚持不了太久。”
说完,那个猎魔人就随同其他几个猎魔战士转身离开了。在场的群众也是爱莫能助,纷纷叹了口气,也陆陆续续散去,只有莲还站在原地。
女人已经流不出泪水了,她呆呆地坐在地上,像是一具灵魂的空壳,有些恍惚。
莲的神情并未有变化,但他左手握紧了长枪,右手捧着面包框也因为气愤挤的微微变形。
“这是借口......”莲心里想道,“在这个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赚钱而存在,人就如同机器一样失去感情,凭什么能把自己的利益这样义正言辞地说出来,什么用命作赌注,在成为猎魔人的那一刻难道不已经有所觉悟了吗......蛀虫......”
莲长舒了一口气,平复心情,他走向那个女人,语速轻而快:“我能帮你。”
这一句话就如同一根针猛的扎醒了那个女人,她僵硬地扭头望向眼前这个十九岁的少年,那一刻,恐怕什雨莲自己都不知道自身173cm的身高在那个女人眼中竟如山遮天。
女人把莲带到两公里外的一条湖水旁,向湖上指了指:“就是那里,我儿子就是在这被几条黑带子给拖到那里面去了...”接着,她又忍不住心中的急切,苦苦哀求着莲帮她找点人救孩子上来。
其实说到底她并不相信这个少年有足以匹敌异生种的能力。
“求求您了,我的孩子一直泡在水里,时间一耽误就要被淹死或者是吃掉,拜托你...拜托你叫一些人过来帮帮忙好吗...”女人一直抽噎着。
莲递给她一个舒心的眼神,也不知怎么的,女人能从那宝石一样的眼瞳中读出一种信任与强大,这样的安全感是何等的珍贵!
莲见女人稍稍缓和了下来,于是告诉她:“你说黑色的带子拖走了孩子,那应该是水魔,嗯...你孩子被抓走多久了?”
“到现在有1个小时了...1个小时...他是不是已经被吃了...”女人说到这儿捂上了嘴,无声地哭。
“没有哦”莲把面包框放到地上,接着把外套脱下,“水魔抓住猎物后一般会放在一个气仓里,它们习惯夜晚进食。”
“气仓?”女人眼睛有道光。
“对,它们不喜欢吃尸体。”莲抬头望向天边的夕阳余辉,努力把今天所剩的所有光芒撒在湖面上。
莲开始向湖水走去,女人望着他诧异地问:“等一下孩子,就你一个,那太危险了,天还没黑,我再去找点人。”
“就我一个吧,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莲头也不回地说,“嗯...如果孩子救出来了,那也不一定是健康的,所以小姐,你要做好你儿子少一只手,或者少一条腿的准备。”
“什么......”
莲握紧长枪,开始深呼吸。女人在岸边望着被余辉然成金色的少年的背影。也许是莲脱下了大衣的缘故,这时她才发现,莲的后腰有一把黑色的十字剑,散发着说不出的神秘。
莲睁开双眼,他那宝石蓝的瞳孔竟变成了红色,而那并不是血红,而是流光溢彩的红色,散着淡淡的光。
这就是花眼,是莲与其他绘花师的区别之一。
而此时在莲的视野里,所能望见的天空展开蔚蓝的绮罗逐向天边渐变成白色,大地点成水韵如镜中叠花,如幻的天地中,只身站立着莲那渺小的身影。
在前方,就在前方的水下,却有一团黑色的东西从钻石般的世界里透出,那就是水魔!
莲收回了花眼,视野里一切变回正常,他喃到:“找到了。”
女人间莲许久不动,想去叫喊他,可还没出声,莲突然一跃而起,右手持着花枪,遁入水中。
因为锁定了目标,莲像一颗子弹直冲向下,很快,他便看到了那只水魔。
那玩意就像是一个漆黑的巨大捕蝇草,整个身子就是张大嘴,甚至找不到眼睛在哪儿,下面是水草一样的黑色触须承托这个巨大的身体,在那些触须的左下方,有一个等同人身大小的黑色椭圆形球,那就是气仓。
由于是冬天,湖水包裹全身就如同千万根针同时刺入,这样的状态要是打起来简直要了莲了命,他决定直接抢走气仓。
可莲不知道的是,他快速下潜在水中引起细微的波动水魔早已感知到,在莲距离气仓还有50米时,那些触手突然如万箭齐发刺向莲。
莲脑子可没有被冻懵,他迅速反应,左右闪身,那些触手纷纷从他身前擦过,紧接着迎面又袭来一道触手,莲这次没有闪躲,他双手持枪,旋转着灵活的身体将触手从头切碎至根部。
那水魔显然是感到疼痛,开始扭摆这身体躁动不安,沉闷的鸣叫响彻四周,成倍的出手向莲弹去,此时在莲的前方是黑压压的无法计数的“长矛”,如凶残黑豹想要撕碎这个绘花师。
莲正身相对,枪尖对准前方,做出刺击姿态,温柔的双眼闪烁着战意。
此时,竟有几粒星火从莲的身上徐徐飘起,一直到水面。
在岸上的女人也发现了水面上飘出的星火,那是比夕阳余辉还要耀眼艳丽的光芒,仿佛能绝灭一切毒害......
“咕...”气泡从莲的嘴里冒出,战意之音在心中爆发出来。
“红莲焕——!”
与水魔相比极为弱小的身体顿时爆发出铺天盖地的烈焰,而莲被烈火吞没的身影在那一刻成为绝对的战士,身披烈焰的他绽放出红莲冲破一切,就连身体也成了虚影,化为利刃,如一到天火冲破眼前一切,劈在水魔的身上。
那具巨大的身体开始被冲击地变形,漆黑的身子也烧至亮红。火焰与水流掀起漩涡,将底部的泥沙卷起,一片混乱。
莲趁此一落而下,把气仓抱起向上游去。
“快点,要快点,要没气了,快点......”
还好气仓的重量比他想象的轻一点,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就快到达水面。
“成了!”莲心里乐由心生。
但是又是一声熟悉的沉鸣贯穿莲的双耳。
“搞什么,还没死......”
“呃啊!”莲正想着,突然就动弹不得,全身上下透不过气,像是被大山压迫一般。
他转动眼睛,才发现,四周的水居然固化了,他抱着气仓身在其中,连手指都不能动一下。
“怎么还有这样的能力,好难受......”他看了看怀里的气仓,并无大碍,让他稍稍安心了些。
可是更糟糕的来了,几只触手直接穿破固层向莲刺来,长枪也被嵌在其中,取不出来,更拿不到。
又一阵危机感上来,莲此时就同被绑在菜板上的牛羊,只能眼睁睁看着锐器冲向自己。
“怪物...我可不会失信,这孩子,我今天非得带上去!”
要是平常,莲绝对会考虑再三,但是现在巨大的危机和极度的劳累让他不做考虑了。
“啊————”随着莲的嘶吼,他的眼睛又开始变成红色,但是与之前截然不同,这种颜色很明显是血红,皙白的皮肤与那血红形成无法形容的对比。
“哈!”
莲腰间十字剑突然飞出也变成与之一样的血红,猛的冲破固层。,莲从中解脱一把接过剑,向下一挥。
只见啊,那些触须碎为沫屑,之间还掺杂着鲜艳无比的红色花瓣,就那么随水流散去......
女人在岸上惶恐地望着湖面,那会几纵火焰从水面涌了出来吓得她不轻,而且她已经开始绝望,从莲下水已经有3分钟了,也不见他上来换口气。
“不会已经......”女人正这么想着,莲突然从水里钻出,大口喘着气,在他左手那儿,脱出一个黑色的玩意儿。
“啊...孩子,那是我的孩子吗?”女人跑过去急切地问。
莲气没有喘过来,艰难地点了点头。
女人又一次泣不成声,只不过这一次是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她大肆撕扯着那个气仓,莲就躺在岸潭上休息,他第一次感到脚踏实地的美好,苦笑笑。
待女人扯开最后那一层胶状物,一个5岁左右的小男孩显露出来。
“唔...儿子,儿子...我的儿子...”她连忙把孩子抱在怀中,在男孩的肩上痛哭,两只耳朵也垂了下来,想要尽量盖住自己的孩子。
男孩似乎是收到了母亲的召唤,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奶气地叫着“妈妈”
“嗯嗯,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儿...”
莲看到这一幕,放心了多,他甩了甩头,冬天一头扎进湖里只是头疼已经算好的了。就在他穿上外套,抱起那框面包的时候,女人带孩子走过来。
“来,儿子,给哥哥磕头,谢谢哥哥”女人先跪下来,然后对儿子说,随后那个男孩也跪了下来。
“谢谢哥哥。”
“真的谢谢你先生,真的特别感谢你!”女人准备要磕头时,莲叫住了她。
“起来了。”莲很反感这样的动作,“不要磕头,把你的土豆给我两个。”
“土豆?”女人一脸愕然,她已经做好了用命、器官、身体等任何东西来报答的准备,可是到头来这个恩人却只想她要两个土豆。
“土豆.......?”女人又重复了一次,怕自己是听错了。
“对,快点吧小姐,天要黑了。”莲对双手呼着热气。
“哦...嗯......”女人从里面的衣服拿出三个土豆递过去:“先生,三个全给你,谢谢您......”
莲伸过手去只拿了两个。
“欸?”女人有些不明白。
莲拿了后就放入包内,然后提上长枪,抱着面包转身离去。
“我们家就两个人......”莲头不回地说,然后就越走越远。
女人呆在原地,看了看手里的那个最大的土豆,又望向莲在远处渐渐消失的背影,不知所云,只能向那个方向鞠躬......
莲注意到自己的右手开始发黑了,果然要少用那把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莲能明显感觉到它的力量,但是代价也是明显的。
许多次莲都使用了这把剑,但一上手就有手臂被绞,心脏被捏的感觉。直到现在他使用这剑最长的时间只有30秒。
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把他们连在一起,莲无法丢弃这把剑,也就背到了现在。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莲和父亲住的地方是一个空地窖,这里又黑又潮湿,但是总比没有地方住要好。
莲在黑暗中熟练地点起灯,走到桌子上放下面包和长枪。
“真是的爸,怎么不点灯啊,黑漆麻乌的。”莲望着一个敞开的房间内,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的鹰族亚人,红柏。
可红柏并没有理会他。
莲又看了看那边,然后烧起了水:“今天挖到了一块怀表,换了30新币,怎么样,多吧,我买了10新币的面包,今天可以吃饱一顿了...”
可红柏还是没有动静。
莲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继续说:“不过要等一下,我先把水烧开,今天帮一个兔族亚人救了她儿子,是个水魔,大冬天扎进水里确实有些不好受。”
莲说着便取出包里的俩土豆:“喏,跟她们要了俩土豆,我烤烤啊。”
可红柏一动不动。
莲这时抬起头,再次望向父亲那边。
“爸?”莲开始起身,向那边走去。
“爸,你不会又睡着了吧,喂。”
红柏四周被黑暗盖住,像是与之融为了一体,没有生气。
莲走到他面前,点上面头上的那盏灯,然后回过头:“爸,起来吃东西了,别睡......”
莲话没说完就停住了,瞳孔就缩小了,看见红柏毫无生气的脸,他的双手就像两条绳子垂了下来。
“爸......”